北辰这边上百号人乱成了一团。
赌客们慌不择路地往外跑,撞倒了椅子,踢翻了烟灰缸,整个套间里一片狼藉。
大部分人顺着消防通道跑了下去,少部分人挤不进电梯,索性往楼上跑。
北辰站在套间门口,脸色铁青地指挥着几个小弟:“快!东子,带人把所有东西搬进1207和1208!动作快点!”
东子和其他三个小弟手脚麻利地把赌桌桌面拆下来,几个装筹码的箱子、扑克牌、骰子啥的,被一股脑塞进两个大编织袋。
四个人扛着东西就冲向走廊尽头的两间空房。
那是他们事先预留的,就是为了应付这种情况。
北辰不能躲。他得跟帽子交涉,要是他也消失,事情只会更麻烦。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衬衫领子,站在了1206房间门口。
几个警察已经从电梯里出来了,一共六人,穿着制服,表情严肃。他们显然对这家酒店很熟悉,直奔这几个套间而来,没有任何犹豫。
为首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警察,面庞瘦削,眼神锐利。
北辰赶紧迎上去,挤出笑容:“马队,几位警官,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最前面那个警察,也就是马队,看了他一眼,也就是又扫视了一眼乱糟糟的走廊:“有人举报这里聚众赌博。”
“赌博?怎么可能?”北辰摊开手,很放松地说,“就是一群朋友聚在一起聊聊天,喝喝茶。”
马队直接摆摆手,没接他的话:“把这里的人控制起来,搜。”
两个年轻警察上前一步,一左一右站在北辰身边。北辰没有反抗,顺从地伸出手。手铐“咔嚓”一声锁上。
房间里还有七八个没来得及跑的赌客,大多是反应慢或者腿脚不便的,一个个垂头丧气地被带出来。
警察们开始搜查房间,掀开沙发垫子,打开衣柜,检查卫生间。
现金搜到了不少,是慌乱中遗落在地上的,塞在沙发缝里的,总共大概有三四万。但赌具一样都没找到,连张扑克牌都没发现。
“东西藏哪儿了?”马队盯着北辰。
北辰摇摇头:“马队,我真不知道您说的什么东西。我们就聊天来着,这些钱……可能是谁落下的吧?”
警察没再问,只是挥挥手:“都带走。”
北辰被押进警车时,回头看了一眼酒店大门。东子站在远处的阴影里,朝他点了点头。
.......
华子收到消息时,正在自己经营的洗浴中心三楼喝茶。手机响了两声,他接起来听了几句,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北哥已经被带走了。”电话那头是东子的声音。
华子挂断电话,猛地一拳砸在红木茶几上,茶杯震得跳起来,茶水洒了一桌。
他当然知道是谁捣的鬼,那必然是孙勃。
昨天鲍雨龙打断了黄世博一条胳膊,这件事做得隐秘,道上没什么风声,但孙勃肯定知道,双方已经在撕破脸的边缘了。
华子拿起手机,翻出一个备注为“李局”的号码。他犹豫了两秒,还是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七八声才被接起,那边传来慵懒的声音:“喂?”
“李局,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您。”华子换上一副恭敬的语气,“我手下有个兄弟,在酒店跟人谈生意,不知道怎么就被抓了。您看能不能帮忙问问情况?”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叫什么名字?”
“邓北辰。说是聚众赌博,但我那兄弟就是去谈物流合作的事,肯定是误会了。”
“行,我问问。”李局语气平淡,“不过华子,最近风声紧,让你的人收敛点。”
“明白明白,谢谢李局。”
挂了电话,华子点了根烟,站在窗前看着夜色。他知道李局会帮忙,过去三年,他通过各种方式送到李局手里的钱,少说也有七八十万。
但孙勃在局里也有人,这点华子心知肚明。不然警察不可能那么精准地直扑北辰的场子,时间、地点都掐得那么准。
果然,第二天中午,北辰就被放出来了。
华子亲自开车去接他。北辰从分局大门走出来时,脸色有些苍白,但精神还好。
“没事吧?”华子递过去一根烟。
北辰接过烟点燃,深吸一口:“没事,就蹲了一晚上。东子他们动作快,东西都保住了。”
“孙勃干的。”华子说,语气肯定。
北辰点头:“我知道。警察进来的时候目标很明确,直奔咱们那几间房。肯定是有人提前报了信,而且说得清清楚楚。”
两人上了车,华子发动引擎,却没有立即开走。
“他怎么搞你的,咱们就怎么搞回去。”华子缓缓说道,“而且得搞得更狠。他不是断人财路吗?谁不会啊。”
北辰转头看他:“货运站?”
“对。”华子说,“孙勃的运输线越做越大了。除了市内线路,最近还在鼓捣什么跨省线路,去搞他一下子。”
......
下午两点,城西货运站。
这是城西最大的货运集散点,占地好几亩,院子里停着几辆卡车,有厢式货车,也有半挂。
工人们正忙着装货卸货,叉车在仓库间来回穿梭。
高少阳站在办公室二楼的窗户前,手里拿着一叠货单核对。
他是孙勃的小弟,高玉龙的堂哥,三十出头,负责这个货运站的好几条线路运营,都是孙勃靠着暴力手段,盘包下来的。
院子里,一辆红色半挂卡车正在装货,几个工人把成箱的电子产品搬进车厢。这批货要发往江苏连云港,今晚必须出发。
高少阳看了看表,正准备下楼检查装货进度,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汽车引擎声。
三辆轿车从货运站大门直接冲了进来,没有减速。最前面是一辆黑色普桑,后面跟着两辆捷达。
工人们愣住了,有人停下手中的活计张望。
普桑的引擎突然咆哮起来,加速,直冲向那群正在装货的工人!
“闪开!”有人大喊。
工人们四散奔逃,箱子掉在地上摔开,塑料零件散落一地。
普桑在最后时刻猛打方向,擦着人群边缘冲过去,“砰”的一声,撞翻了一辆空的手推车,金属骨架扭曲变形。
高少阳已经冲下楼,手里随手拿一根撬棍。
第二辆捷达这时也加速了,车窗摇下,露出驾驶座上的一张脸,爆炸头,脸颊上有一道疤,眼神凶狠。
这是贾帅,华子手下的打手,以前在地下黑拳场打过三年,唯一一次败绩就是输给宁波黑拳王振华。
捷达直奔高少阳而来。
高少阳没有跑。他站在原地,等车冲到十米距离时,猛地将手中的撬棍掷了出去!
撬棍旋转着飞出,“砰”一声砸在捷达的前挡风玻璃上。玻璃瞬间裂成蛛网状,贾帅下意识偏头,车速稍减。
就是这一瞬间,高少阳向侧方扑倒,翻滚两圈后站起来。捷达擦着他的身体冲过去,撞在仓库的铁门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三辆车都停下了。车门几乎同时打开,九个人跳下车,每人手里都拎着钢管或砍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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