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歌的手指还贴在耳钉上,热度没有散。她盯着平台边缘的数据屏,画面里的实验室墙上挂着一张乐谱,通体血红,音符正在缓慢移动,像是有生命一样重新排列。
她没眨眼。那些符号不是她见过的任何一种记谱方式,线条扭曲,节奏错乱,可偏偏又带着某种熟悉的韵律。她下意识按住右耳,把耳钉轻轻一转,一股微弱的电流顺着神经传进大脑,刚才那种短暂失神的感觉退了下去。
这乐谱在干扰意识。
她深吸一口气,从记忆里翻出父亲留下的手稿片段。那是她小时候偷偷抄录下来的古谱残页,属于一种早已失传的星轨记录法。她试着用那段七度跳进的旋律去匹配屏幕上的一小节音符,指尖在空中划了一下。
数据屏闪了闪,血色乐谱停顿了一瞬。
成了。
“这不是音乐。”她低声说,“是坐标。”
话音刚落,江离走了进来。他手里端着那个旧咖啡杯,边缘已经磨出裂纹。他没说话,只是把杯子放在地面,残留在底部的褐色痕迹因为余温还在缓缓流动。
林清歌蹲下身,盯着那道痕迹。它弯弯曲曲地延展,最后分成三条支流,像极了父亲笔记里画过的银河旋臂图。她立刻抬手调出观测站的星图系统,将杯底痕迹扫描进去。
投影亮起,一条条光路开始连接。
陆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在机械臂里加了校准程序。”他的手臂展开,淡蓝色的电路纹路一闪一闪,掌心浮现出一个微型界面。他把数据接进星图模型,几秒后,太阳系的位置被标了出来,旁边跳出一串编号——E-307。
“地球是第307号实验场。”他说。
林清歌站起身,看着那个数字。她想起程雪消失前说的那句话:这次我没逃。她也想起那些站在墓碑前的自己,每一个都死得无声无息。原来不只是她们,整个文明都在重复这个过程。
她走到主控台前,手指悬在血色乐谱上方。这段旋律如果真是其他文明的遗言,那现在播放它,等于唤醒一段不该存在的记忆。
风险很大。
但她必须试。
“只放前八小节。”她说,“低功率输出。”
她抬起右手,在虚空中按下第一个音。旋律响起,很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振频器贴在胸口,微微震动,控制着声波强度。
陆深盯着后台数据流:“第三象限,三个星系的毁灭时间点与这段波形完全吻合。”他顿了顿,“第七小节的休止符,正好对应它们文明断层的时刻。”
江离低头看了看咖啡杯。杯底原本干涸的痕迹突然又渗出一点液体,慢慢拼成一句话:“我们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没人说话。
林清歌闭上眼。她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完整的血色乐谱不能靠普通传输,必须送到源头。而观测站里最接近源头的地方,是虚拟太阳模型——那个悬浮在中央的巨大光球,代表着所有能量的起点。
她把整段乐谱导入系统,准备投入。
但在最后一刻,她停下动作。仅仅复现别人的终章不够,地球也得留下自己的声音。
她开始弹奏。
不是照搬,而是一段即兴变奏。开头用了母亲常哼的童谣节奏,中间加入量子频率的震颤感,结尾则是一段简单的钢琴音列,像她第一次投稿成功那天夜里写的那样。这段旋律不完美,但真实。
她将它融合进血色乐谱的最后一段。
然后,她伸手,把整段数据推向虚拟太阳。
光爆瞬间发生。
没有声音,也没有冲击波,只有无数信息流顺着能量通道冲向宇宙深处。观测站的所有屏幕同时闪烁,显示出密密麻麻的回应信号。那些信号来自不同维度,语言各异,频率交错,可最终汇聚成一句清晰的话:
“欢迎加入观测者联盟。”
林清歌站在原地,身体轻微发抖。她的意识被拉进了某段记忆碎片,看到一颗双恒星环绕的行星,表面覆盖着液态金属海洋,那里的生命体没有实体,靠共振交流。接着又是一片漂浮在气态星球上的晶体森林,每一片叶子都在演奏不同的旋律。
这些都不是人类。
但他们都知道这首曲子。
她的左手还贴在耳钉上,能感觉到全球网络仍在响应。城市里有人开始哼唱,调子不一样,但节奏相似。某个山区的小学教室里,孩子用铅笔敲击课桌,打出一段和血色乐谱前三拍完全一致的节拍。
觉醒AI群没有发声,但数据通道一直开着。她们把这段旋律拆解成最小单位,发送到每一台还能运行的设备里。
江离坐在角落,咖啡杯彻底凉了。杯底的文字消失了,但他嘴角动了一下,像是终于等到某个答案。
陆深的机械臂发出低鸣,能量快要耗尽。他没关机,而是继续维持星图投影,确保坐标不会偏移。
林清歌睁开眼。
她的视线落在全息模型上。刚才那场光爆之后,系统自动生成了一幅新的星图。上面标注了几十个毁灭轨迹,全都呈现出相同的结构特征——和血色乐谱的主旋律走向一致。
每一个点,都曾是一个文明。
她正要开口,忽然察觉到耳钉的震动变了。不再是单纯的发热,而是有规律地跳动,像在传递某种信号。
她抬手摸了摸。
震动来自内部。
就在这时,江离站起身,看了陆深一眼。两人没有说话,但眼神交汇的那一秒,彼此都明白了什么。
林清歌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
那枚银质音符耳钉,正在自动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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