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在矿灯不敢打开、仅靠气窗微光的条件下,那里只是一片更深的阴影。
但她凝神细看,似乎……木箱与墙壁之间,确实有一个不规则的、黑漆漆的缺口,像是墙板年久失修坍塌形成的。
“砰!”门板的撞击更加猛烈,一条骨质的缝隙已经透了进来,能看见外面晃动的苍白影子。
没有选择了!
“快!”林薇松开顶门的手,冲向那堆木箱。李浩也咬牙跟上,伤腿每动一下都让他面部扭曲。
搬开最外面两个轻一些的空木箱,后面果然露出一个约半人高、不规则的墙洞。
洞内黑黝黝的,不知深浅,一股更浓郁的霉味和尘土味扑面而来,还夹杂着一丝……地下管道特有的阴湿铁锈气。
可能是维修通道,或者建筑夹层。
“钻进去!”林薇推了李浩一把。李浩也顾不上许多,趴下身子,先将伤腿伸进去,然后艰难地往里挪动。
林薇紧随其后。就在她上半身刚钻进墙洞的瞬间——
“哗啦——!!!”
身后传来木门彻底碎裂的巨响!紧接着是杂物被撞倒、玻璃罐纷纷摔碎的刺耳声音!冰冷刺骨的死亡气息,如同实质的冰水,瞬间灌满了整个小房间!
她甚至不敢回头,用尽最后力气,手脚并用地向洞内深处爬去!洞内狭窄低矮,只能匍匐前进,粗糙的水泥墙面和裸露的砖石刮擦着身体和衣服。
黑暗绝对而纯粹,只有前方李浩沉重的喘息和爬动声指引着方向。
身后,洞口的方向,传来了骨节摩擦地面的密集声响,还有东西试图挤进墙洞的、令人牙酸的刮擦声。
但洞口显然对它们中一些体型较大或形态怪异的骨傀来说太小了。
只有那种细碎的、仿佛无数小骨粒汇聚流动的“沙沙”声,如同跗骨之蛆,紧追不舍,沿着狭窄的通道蔓延进来!
这通道不知有多长,仿佛没有尽头。林薇肺部火辣辣地疼,左手小指的刺痛因为爬行姿势的挤压而变得尖锐。
黑暗和狭窄放大了所有感官,也放大了恐惧。她只能拼命向前,向前,不敢去想如果前面也是死路该怎么办。
爬了不知多久,前方的李浩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林薇声音沙哑急促。
“前面……好像宽一点了……有岔路。”李浩喘息着回答。
林薇挤到他身边。矿灯在这里也不敢打开,只能用手摸索。
果然,通道在这里变得稍微宽敞,足以让人蹲坐起来。
正前方依旧是黑暗,但左右两侧,似乎各有一个更小、更矮的黑洞。
该往哪边走?
“沙沙”声还在身后不远,如同催命的符咒。
“听……”李浩忽然压低声音,极其细微地说,“左边……好像有声音……不是骨头的声音。”
林薇屏息凝神,侧耳倾听。在一片死寂和身后追命的“沙沙”声中,从左边的岔路深处,隐约传来极其微弱的、持续的……滴水声?嗒……嗒……嗒……规律而空洞。
而右边的岔路,死寂一片。
滴水声,意味着可能有空间,甚至有水源,或许也有出口?
“左边!”林薇当机立断。
两人再次钻进左边的矮洞。这条通道更加潮湿,空气里的霉味中那股铁锈和水腥气更重了。
滴滴答答的水声逐渐清晰,在绝对黑暗中指引着方向。
又爬了一段,前方隐约出现了一点极其微弱的、非自然的幽绿色光芒。
不是阳光,也不是灯光。更像是……安全出口指示牌那种黯淡的、常年不灭的应急灯光。
有光!可能有出口!
希望如同微弱的火苗,在林薇心中燃起。她加快速度,朝着那点绿光爬去。
通道尽头,是一个稍微大一点的、类似竖井底部的空间。
绿光来自上方约三四米处,一个嵌在井壁上的、布满灰尘和蛛网的旧式安全出口标志,电池似乎早已耗尽,光芒微弱得可怜,只能勉强勾勒出周围环境的轮廓。
这里像是一个废弃的通风井或者维修井底部。井壁是粗糙的水泥,布满水渍和青苔。
滴滴答答的水声来自井壁某处不断渗出的水流,在底部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浑浊的水洼。
井壁上固定着生锈的金属爬梯,向上延伸,消失在头顶的黑暗里。
爬梯看起来锈蚀严重,不知道能否承重。
而除了他们爬出来的那个矮洞,井壁上还有一个类似的黑洞,在另一侧,不知道通往哪里。
头顶,是出路吗?还是另一个未知的牢笼?
身后的“沙沙”声已经非常接近,甚至能听到一些细小骨粒滚落进通道的窸窣声。
“上去!”林薇指着爬梯,“快!”
李浩看着那锈迹斑斑、湿滑的爬梯,又看看自己那条几乎无法弯曲的右腿,脸上露出绝望。“我……我上不去……”
“必须上!”林薇厉声道,自己率先抓住冰冷的、湿滑的铁梯,试了试。还算牢固,但锈蚀处有些硌手。她往上爬了几级,回头伸手,“把手给我!用左腿和手使劲!我拉你!”
李浩一咬牙,用还能动的左腿和双手,艰难地抓住爬梯底部。
林薇在上面用力拉扯,配合着他左腿的蹬踏。
每动一下,李浩的右腿都传来剧痛,让他闷哼连连,冷汗如雨。但他知道,停下就是死。
两人以极其缓慢和艰难的速度,开始向上攀爬。锈蚀的爬梯在重量下发出不祥的“嘎吱”声,簌簌落下红色的铁锈粉末。
下方,他们刚刚爬出的那个黑洞里,“沙沙”声已经到了出口。
几缕苍白的、如同流沙般的骨粒细流,从洞口淌出,落到底部的水洼里,发出轻微的“嗤嗤”声,冒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白烟。
那些骨粒似乎对水有些忌惮,流淌的速度放缓,开始在水洼边缘汇聚,试图寻找干燥的路径向上蔓延。
林薇低头看了一眼,心头更紧。她加快速度,催促着李浩。
爬了大约两层楼的高度,头顶出现了一个横向的、同样布满锈迹的金属栅栏盖板,盖板边缘有微光透入,还传来了隐约的、不同于井内死寂的细微声响——是更真切的、持续的风雨声!
是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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