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局进入后半盘,两人聊得也愈发深入。陈诚说起村里的历史,清末民初时出过不少读书人,还有人在外做官。后来世道纷乱,那位做官的族人出钱修了围墙,将整个村子围起来保护族人。
“现在村里还保留着完整的古建筑群,青砖黛瓦,石板小巷,很有韵味。”陈诚眼中带着怀念,“今年村里开会就提起,等经济好了就搞旅游开发,想把老宅子好好保护利用起来。”
安少康听得入神:“这样有历史底蕴的村子不多见了,等有机会,我真想去看看。”
“随时欢迎安叔。”陈诚诚恳地说。
说话间,棋局已至收官。安少康数了数目,发现自己落后三四目,苦笑着摇摇头:“后生可畏,我输了。”
“是安叔承让了。”陈诚道。
“不是承让,是真输了。”安少康坦然道,“你的棋力在我之上,不过输给女婿,不丢人。”
这话带着玩笑,更透着认可。陈诚心中一暖,知道这位未来岳父是真正接纳自己了。
中午时分,刘晓丽和刘亦菲提着大包小包的食材回来了,一看就是要大展身手。
母女俩钻进厨房忙碌,陈诚想去帮忙,却被刘晓丽赶了出来:“去去去,大男人别在厨房添乱,陪你安叔聊天去。”
陈诚无奈,只好回到凉亭,安少康正在复盘棋局,见他回来,招手道:“来,看看这手棋,我当时要是下在这里,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两人又埋首研究起来。
一个多小时后,厨房里飘出诱人的香气。红烧肉的浓醇、清蒸鱼的鲜爽、炒青菜的清新、西红柿鸡蛋汤的酸甜……各种味道交织在一起,勾得人食指大动。
“开饭啦!”刘亦菲在餐厅门口喊道。
午餐摆在院子的石桌上,四菜一汤,虽不如昨晚的宴席丰盛,却满是家常的温暖。刘晓丽的红烧肉果然名不虚传,色泽红亮,肥而不腻,入口即化;清蒸鲈鱼火候刚好,鱼肉鲜嫩;蒜蓉空心菜清脆爽口;西红柿鸡蛋汤酸甜开胃,还有一碟自家腌的泡菜,酸甜脆爽,堪称下饭神器。
“妈,你做的菜还是这么好吃!”刘亦菲夹了块红烧肉,满足地眯起眼睛。
“好吃就多吃点。”刘晓丽笑着给女儿夹菜,也给陈诚添了一块,“小陈也多吃,看你瘦的。”
“谢谢阿姨,这红烧肉比饭店做的还香。”陈诚尝了一口,由衷赞叹。
安少康也点头:“晓丽的厨艺确实没得说,当年就是这样把我喂胖的。”
餐桌上的气氛微妙了一瞬,刘晓丽白了他一眼:“那也没见你少吃。”
大家都笑了,那点淡淡的尴尬随之消散。
陈诚打开酒柜,取出一瓶法国勃艮第特级园红酒和一瓶1958年的铁盖茅台——这种茅台如今已极为罕见,喝一瓶少一瓶。
“安叔,今天咱们喝点好的。”陈诚给安少康斟上茅台,酒液晶莹剔透,香气扑鼻。
“这酒……”安少康闻了闻,眼睛一亮,“好酒!这香气色泽,至少存了三四十年吧?”
“1958年的,正好五十年。”陈诚说。
安少康肃然起敬:“这酒现在金贵得很,你真舍得拿出来?”
“酒就是用来喝的,再好的酒存着不喝也可惜。”陈诚笑着说,“何况今天安叔在,值得开瓶好酒。”
这话让安少康心里舒坦,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闭眼回味良久,才赞叹:“醇厚绵长,回味无穷,真是好酒!”
另一边,刘晓丽和刘亦菲倒上红酒,勃艮第红酒果香浓郁,口感柔顺,正适合女士。
四人举杯相碰,玻璃杯发出清脆的声响,映着满桌佳肴,格外温馨。
酒过三巡,安少康话多了起来,讲起刘亦菲小时候的趣事:“茜茜三岁时在幼儿园元旦晚会唱《小星星》,唱到一半忘词,急得直哭,说‘我把星星弄丢了’,后来我买了条星星项链给她,才哄好。”
“爸!那么久的事你还说!”刘亦菲脸红了,娇嗔道。
“怎么能忘,你小时候的事我都记得。”安少康眼中满是慈爱,还有一丝愧疚,“只是后来……陪你的时间太少了。”
气氛有些感伤,陈诚适时开口:“安叔,以后时间还长,等您退休了,常回来住,我们陪着您。”
“是啊爸,您现在工作不忙了,多在国内待待。”刘亦菲也说。
安少康点点头,眼中泛起湿润:“好,好。”
为了活跃气氛,安少康又讲起刘亦菲七岁学游泳的糗事:“她死活不肯下水,我把她‘扔’进泳池,结果她一下水就会游了,却记了我好久的仇,天天说‘爸爸坏’。”
他模仿着女儿小时候的语气,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刘亦菲又羞又恼:“爸!你怎么光说我糗事!我也有很多优秀的表现啊!”
“有有有,”安少康连忙安抚,“你第一次钢琴考级就过三级,小学作文得全市一等奖,中学还是舞蹈队领舞……”
听着父亲如数家珍地细数自己的成长点滴,刘亦菲眼眶红了,她一直以为父亲忙于工作不关心自己,原来他什么都记得。
“爸……”她轻声说,“谢谢你记得这些。”
“傻孩子,你的事我怎么会忘。”安少康拍拍她的手。
陈诚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心中感动,端起酒杯:“安叔,阿姨,我敬你们一杯。谢谢你们培养出茜茜这么好的女儿,也谢谢你们接受我。”
四人再次举杯,杯中的酒仿佛也浸满了温情。
午餐在温馨的氛围中持续了两个小时,饭后大家移步客厅喝茶,陈诚泡了壶普洱,解腻助消化。
看着窗外的庭院景色,陈诚忽然说:“阿姨,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刘晓丽问。
“您和茜茜,搬过来住吧?”陈诚诚恳地说,“我这儿地方大,房间多,平时就我一个人,挺冷清的。你们搬来,既热闹,也方便互相照顾。”
刘晓丽愣了一下,瞪了他一眼:“你这小子,想把我们母女俩‘骗’来给你看家?”
“哪能啊!”陈诚连忙解释,“您那边是租的房子,总归不是自己家。我这儿虽不算豪华,但胜在温馨。您要是愿意,就当自己家。要是觉得不方便,我在附近买套房子,或者盖一栋,您想怎么设计就怎么设计。”
刘晓丽沉默了片刻,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陈诚,眼中情绪复杂:“现在不行,你们还没结婚,我们搬来住,别人会说闲话。等过两年,你们感情稳定了再说。”
陈诚明白她的顾虑,点点头:“行,听您的。您放心,我和茜茜的感情只会越来越好。”
他举起茶杯,以茶代酒敬了刘晓丽一杯。
安少康在一旁看着,心中欣慰。他能感觉到,陈诚是真心把晓丽当家人,不是客套。一个男人能这样对待女友的母亲,足见其重情义、有担当。
夕阳西下,陈园迎来宁静的傍晚。池塘里的锦鲤在晚霞映照下,鳞片闪着金色的光。凉亭里,四人依旧在喝茶聊天,笑声不时传出,漫过庭院,漫进温柔的暮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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