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在石桌上，毛笔的笔尖还悬在半空。叶平安仰头望着柯小凡：“大舅，这个‘安’字，是不是就像你说的那样，心定下来，人就稳了？”
柯小凡笑着点头，顺手放下笔：“今天不写字了，去吃东西。”
叶帆一听，立刻跳起来：“吃啥？有糖油果子吗？”
“不止。”柯小凡站起身，拍了拍衣角，“今天带你们去万华古城南边的食街，百味楼、三仙居、灵火灶，一家一家吃过去。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院子里的人陆续聚拢过来。陈浅宁挽着洛梦宣的手走出来，两人脸上都带着笑意。李君瑶与云飘雪并肩而行，白玉霜抱着小外甥仔，莫琳娜提着食盒跟在后面。宋星画一身素衣，腰间未佩剑，苏菲亚手持记录本，洛梦宣背着药箱。
沐春颜拉着柯爱国笑道：“儿子现在出门像带队拉练。”
柯爱国点头：“队伍比以前整齐多了。”
一行人出发时已近正午。五十多人缓步走在山道上，不疾不徐。沿途行人纷纷侧目，尤其见到这群女子容貌出众、气质清雅，不少目光久久停留。
柯小凡走在最前，一手拎着叶帆，另一手牵着叶平安。他未曾言语，也未释放威压，唯有步伐沉稳如山。
进入食街时，人声鼎沸。摊贩吆喝不断，香气扑鼻而来。烤灵兽肉的、炖蛇羹的、炸雷纹虾的，各种香味交织在一起，惹得孩子们直咽口水。
“先去百味楼。”柯小凡说道，“听说他们家的九转灵蛇羹要炖足三天三夜。”
众人刚在酒楼落座，门外便走进三名青年。金丹修为，身着烈阳宗服饰，眼神轻佻。
三人径直走向陈浅宁与洛梦宣所在的桌旁，其中一人伸手欲扶椅背：“两位仙子，坐我们那边吧，我请客。”
此时，柯小凡正低头为叶帆剥虾，闻声抬眼望去。
那三人顿时浑身一僵，仿佛被冰水从头浇下，神魂剧颤，膝盖发软，脸色瞬间惨白。
他们想退，却动弹不得。
柯小凡放下虾壳，轻轻吹了口气。
刹那间，三人识海轰然崩裂，过往记忆如潮水翻涌——强抢侍女、毒杀同门、私吞宗门资源，桩桩件件，恶行累累。
下一瞬，七窍流血，软倒在地，魂飞魄散。
四周一片死寂，无人看清发生了什么。
柯小凡招手唤来一名少年：“去烈阳宗传句话，南宫家之后，又有三家要覆灭。若有不服，尽管来战。”
少年双腿发软，仍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酒楼恢复平静。伙计战战兢兢上前收拾尸体，掌柜亲自端来一壶灵茶赔罪：“贵客息怒，这些人平日便嚣张惯了……”
柯小凡摆手：“不是冲你来的。继续上菜。”
这一顿饭吃得风平浪静。孩子们吃了糖油果子，又尝了灵米糕。叶平安说比地球上的好吃，叶帆抢着说要打包带走。
饭毕离开时，街上议论纷纷。有人说刚才死了三个金丹修士，连反抗都来不及；有人说那是隐世老祖出山；还有人说，这支队伍绝不可招惹。
当夜，营地扎在城外山坡。篝火燃起，柯小凡亲手烤了一整只灵鹿。油脂滴落，火星四溅，香气弥漫四野。
附近村民闻香而来，在远处观望。
柯小凡招手：“都过来，一起吃。”
村民们迟疑不敢上前。
“别怕。”他撕下一条腿肉，递给一位老人，“尝尝，不收钱。”
老人颤抖着接过，咬了一口，眼睛猛地睁大：“这肉……竟能通经脉！”
其他人这才围拢上来。柯小凡一边分肉，一边询问本地菜肴。
老人说道：“我们这儿最有名的是九转灵蛇羹，用百年寒潭蛇，配七种山珍，慢火炖足三日。喝一口，气血翻腾，连病根都能拔除。”
柯小凡记下配方，笑道：“等回去了我也做一锅。”
众人哄笑。孩子们围着火堆玩石子，女人们坐在一起闲话家常。沐春颜教村妇唱童谣，柯爱国与亚彪对弈，李立军抱着孩子听故事。
火光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温暖而宁静。
第二天，队伍继续前行。途经一座小镇，又有两名元婴期子弟拦路，声称看中了白玉霜和李君瑶，要“请”她们去府上做客。
柯小凡依旧未动。
一道神识扫过，二人识海崩裂，当场倒地身亡。
随从吓得跪地求饶。
“留一个。”柯小凡淡淡开口，“带话回去：修仙是为了长生，不是为祸人间。再有下次，灭门。”
消息传开，整个洞天震动。
第三天，一支家族派出五位长老暗中跟踪，意图探查虚实。柯小凡察觉后，仅抬头看了一眼。
五人齐齐吐血，跪倒在地。
“滚。”他说。
五人连滚带爬逃走。
半个月内，类似之事发生十余起，牵涉四个元婴世家、七个金丹家族。所有作恶者，无一活命。
风气悄然转变。那些原本横行霸道的公子哥被家中严令禁足，不得外出。长辈训斥道：“再敢胡来，别人杀了你，我也不会救！”
一个月后，烈阳宗太上长老终于按捺不住。
此人乃元婴后期巅峰，距化神仅一步之遥。他率领十二名长老，携宗门至宝“焚天幡”，趁夜偷袭营地。
那一晚，柯小凡正陪父母喝茶。
沐春颜轻哼着童谣，柯爱国往火炉里添柴。叶帆靠在舅舅腿上，昏昏欲睡。
忽然，天空变色。
乌云翻滚，火焰自天而降，凝成巨幡之形，朝营地笼罩而下。
柯小凡放下茶杯。
他起身，一步踏出。
身影瞬息出现在百里之外的山巅。
烈阳宗众人正在施法，焚天幡烈焰滔天，威势惊人。
柯小凡抬手。
焚天幡骤然自燃，顷刻化为灰烬。
太上长老大惊失色，怒吼：“你是何人！竟敢毁我宗门重宝！”
柯小凡不答。
他指尖轻点。
太上长老神魂离体，悬浮半空。三秒之内，所有记忆被尽数读取——纵容弟子奸淫妇孺、贩卖奴童、勾结魔修残害同道，罪行累累。
“修仙不成，反堕畜生道。”柯小凡开口，声音不大，却传遍四方。
掌心一合。
太上长老神魂炸裂，肉身随之化为飞灰。
其余长老魂飞魄散，转身欲逃。
柯小凡目光扫过，十二人接连倒地，无一生还。
次日清晨，新任烈阳宗宗主亲自登门。
他双手奉上《百草录》与《灵膳谱》，跪地请罪：“前辈宽宏大量，我宗上下感恩不尽。愿献典籍，换一线生机。”
柯小凡接过书册，看也未看，递给苏菲亚：“记一下，回头整理。”
宗主连连叩首，退下时脚步发颤。
营地恢复平静。
孩子们在溪边捞鱼，女人们晾晒被褥。陈浅宁坐在石上翻看医书，游以初倚在她肩头小憩。洛梦宣教叶平安辨认草药，白玉霜在一旁守护。
中午吃饭时，柯小凡烤了一锅灵米饭，加入山菌与野菜。
“这味道。”沐春颜尝了一口，“有点像老家灶台煮的。”
柯爱国点头：“火候刚好。”
下午，队伍继续西行。路过一片果园，果农主动送来几篮灵果。
“你们是好人。”果农说道，“这段时间，没人敢欺负我们了。”
柯小凡笑了笑：“我们只是路过。”
“可你们让这里变好了。”果农坚持道。
傍晚，他们在一处山谷扎营。星空清澈，银河横贯天际。
柯小凡坐在火堆旁，手里拿着一块糖油果子，正准备咬下。
叶帆跑过来，仰头问道：“大舅，你说我们要不要一直住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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