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里，李云霄盯着工作台上那半截焦黑的剑尖，表情古怪得如同生吞了一只苍蝇。
剑灵？这破玩意儿里居然真有剑灵？而且还是这种…幼儿园刚毕业级别的？
他再次小心翼翼地探出一丝灵识，试图与那个微弱又怂包的意念沟通：“你…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在这剑里？”
“呜…你才东西！你全家都是东西！我是尊贵无双、斩星断月的…呃…名字好像忘了…反正我很厉害的！就是…就是现在有点没电了…”剑灵的意念带着哭腔，却又努力想摆出凶狠的架势，结果毫无威慑力，反而更像被抢了糖果的小孩。
“斩星断月？”李云霄嘴角抽搐，看着这卖相凄惨的剑尖，“那你现在还能斩点什么？蚊子腿吗？”
“哇！你看不起我！等我充好电！等我恢复！我…我咬你鞋带！”剑灵气急败坏地嚷嚷，剑尖又震动了几下，掉下来一点焦黑碎屑，露出底下那点可怜的银白色。
李云霄算是看明白了。这剑灵估计是本体受损太严重，导致灵智也退化得厉害，只剩点本能和残存的记忆碎片，外加一个哭包属性。
不过，既然有剑灵，哪怕再废柴，也证明这剑尖原本绝非凡品。能在那等空间爆炸中残留下一丝灵性，其材质和原本的品阶恐怕高得吓人。
“行了行了，别嚎了。”李云霄无奈道，“说说你怎么变成这样的？还有，怎么给你‘充电’？”他试着用对方能理解的方式沟通。
“呜…不知道…就记得好大的光…好响的砰！然后就好黑好疼…醒了就在这里了…”剑灵委屈巴巴地回忆，“充电…要吃亮晶晶！吃好吃的能量！以前主人都是喂我吃星星碎片和灵脉核心的…”
星星碎片？灵脉核心？李云霄脸都黑了。他现在穷得叮当响，自己修炼都靠吸雾霾，上哪找这种顶级资源喂它？
“没有！穷！只有这个，爱要不要！”他没好气地拿起那块最小的、散发着温润白光的“暖阳玉”原矿，凑近剑尖。
“咦？这个…亮亮的…暖暖的…好像也可以…”剑灵的意念传来一丝好奇和渴望。
只见那点露出的银白色金属微微亮起，产生一股微弱的吸力。暖阳玉矿石上的白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了一丝，一丝微弱的暖流被吸入剑尖之中。
“嗝~”剑灵满足地打了个饱嗝，“虽然比不上星星碎片，但味道还行…就是太少了…还不够塞牙缝…”
李云霄心疼地看着矿石上损失的能量，这败家玩意儿！他赶紧把矿石拿开。
“小气鬼！喝凉水！”剑灵不满地嘟囔，但似乎恢复了一点点精神，说话的意念都连贯了些许，“这里好奇怪…能量味道都怪怪的…还有点…臭臭的？”
它感知到了这个世界的工业废气和无序能量。
李云霄心中一动。这剑灵虽然废了，但感知似乎很敏锐？
“你能感知到能量？那你能找到哪里有好吃的能量吗？”他试探着问。
“当然能！我可是…呃…很厉害的！”剑灵又忘了自己叫啥，但吹牛不打草稿，“不过现在鼻子不太好使了…得靠近点才行…”
废物利用似乎有点希望？当个人形…不，剑形能量探测器？
李云霄暂时把这哭包剑灵放到一边，开始处理更紧迫的事情——重新布置空间裂隙法阵。
新到的水晶纯度更高，磁石的能量导性也更佳。他小心翼翼地绘制着加固后的阵图，嵌入材料和灵玉。
这一次，他特意在阵图边缘留出了几个接口，连接上了那台GSdI送的“能量场扰动分析仪”和新采购的高性能信号发生器——他打算尝试用现代电子设备辅助监控和微调法阵能量，实现更精准的控制。
“胖子，新的控制算法加载好了吗？”
“吸溜~加载完毕！结合了混沌数学模型和璜波频率调制协议！瓦将其命名为‘超维wiFi连接助手1.0’！”
名字一如既往的浮夸，但效果似乎不错。屏幕上显示出复杂的能量流实时模拟图，比之前直观多了。
一切准备就绪。再次深夜，李云霄深吸一口气，启动法阵。
嗡…
新法阵运行平稳，能量波动更加凝聚和可控。
他全神贯注，灵识与仪器结合，仔细捕捉着空间的细微涟漪。
等待…耐心的等待…
突然，分析仪屏幕上一个小区域的能量曲线猛地跳动了一下！
“捕捉到异常空间褶皱！强度微弱，预计持续时间0.7秒！”王富贵意念提示。
“稳定它！用最低功率璜波引导！”李云霄立刻下令，双手虚按在法阵核心，小心翼翼地进行微调。
屏幕上，代表璜波的能量条缓缓注入，那跳动的曲线渐渐被抚平，虽然依旧不稳定，但比之前那次持续时间更长了一些！
就是现在！
李云霄眼疾手快，将早就准备好的一小片亮晶晶的不锈钢片（来自食堂淘汰的勺子）和一块拆下来的废旧手机芯片，用灵力包裹着，奋力投向那被暂时稳定的微小裂隙！
同时，他瞪大眼睛，紧盯着裂隙另一端，希望能接到点“回货”。
咻！两件“垃圾”没入裂隙消失不见。
裂隙又坚持了零点几秒，终于溃散消失。法阵光芒暗淡下去，几块水晶出现了细微裂痕，但并未炸毁。进步巨大！
“成功维持裂隙1.3秒！投放物品已传送！能量消耗降低47%！”王富贵意念汇报成果。
李云霄松了口气，感觉有门！
他立刻检查法阵接收区。只见那里，静静地躺着两样东西。
一小撮…闪烁着七彩微光的流光沙！比上次那几粒多了不少！
还有…一株蔫头耷脑、通体焦黑、仿佛被雷劈过的小草？但这小草上，却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的、精纯的雷霆气息！
“雷击草？”李云霄认出了这东西。在九霄界，这是生长在雷暴频繁之地的灵草，蕴含一丝天雷之力，是炼制某些雷属性丹药或符箓的辅料。
虽然品相差了点，但确确实实是异界的灵草！
成功了！不仅送过去了“垃圾”，还真的换回了“特产”！虽然量少得可怜，但证明这条路是可行的！
他兴奋地将这点收获收好。流光沙可以继续研究，雷击草…或许能用来尝试绘制“雷符”？
就在这时，工作台上那半截剑尖又嗡嗡震动起来，传来剑灵急切的意念：
“哇！刚才那个！那个亮亮的小沙子！还有那个黑乎乎草上的电味儿！好吃！我想吃！”
李云霄：“……” 这玩意儿还是个吃货？隔着这么远都能闻到？
他没好气地回道：“想吃自己赚！以后干活才有饭吃！”
“呜…欺负剑…”剑灵委屈巴巴，但似乎真的对能量很渴望，哼哼唧唧了一会，突然道，“那个…你刚才弄的那个小洞洞…另一边…好像有好多好吃的…各种味道…就是太远了…闻不真切…”
李云霄心中一动。这剑灵果然能模糊感知到异界的情况？
“你能分辨出那边具体有什么能量吗？”
“嗯…有很多土味儿…有点金味儿…还有…哇！好冲的火味儿！还有…冰冰凉凉的…好多好多…”剑灵努力地“嗅”着，断断续续地描述，“就是…好像都隔着一层厚厚的雾…闻不清楚…”
虽然模糊，但这已经提供了宝贵的信息！异界并非单一能量环境，而是有多种属性的矿藏和灵物存在！这对他未来“采购”极有帮助！
或许…可以把这剑灵当成一个劣化版的“异界能量雷达”？
他正琢磨着，手机响了。是“疾风”打来的。
“老板！老板！好消息！您上次让我打听的七彩沙子，有眉目了！”疾风的声音兴奋又神秘，“‘影狐’那家伙，不知道从哪个故纸堆里翻出来一张老照片，是一个上世纪来的探险家在西伯利亚一个沼泽里拍的，背景里好像就有那种沙子！虽然很模糊，但感觉很像！”
西伯利亚沼泽？又是西伯利亚？李云霄立刻想起之前那个冷门论坛的帖子。
“照片能弄到手吗？”
“影狐正在想办法联系照片现在的持有者，对方好像是个退休的老地质学家，住郊区别墅，脾气有点怪。‘蛮牛’自告奋勇去‘沟通’了，应该很快有消息！”
李云霄眼皮一跳：“…让他注意方式！我们是正规…呃…寻求合作！别吓着人家！”
“放心老板！蛮牛现在可有礼貌了！最多就是帮人家通通下水道、搬搬家具…”
李云霄总觉得不太放心。这帮异能者临时工，用起来真是状况百出。
刚挂断电话，实验室的固定电话又响了。是周老太。
“李同学！设备都到了吧？赶紧调试起来！市里那个雾霾项目催进度了！我们要尽快拿出第一阶段数据分析报告！”周老太永远充满干劲，“对了，还有个事儿，学校要搞个‘交叉学科创新成果展’，咱们的‘混沌环境监测系统’必须上！你准备个炫酷点的展示方案！要能震撼全场的那种！”
李云霄一个头两个大。项目、报告、展览…他的“两界代购”和“剑灵养成”大业还没起步，就被各种俗事缠身。
他看了一眼工作台上那点可怜的流光沙和雷击草，又看了看嗡嗡作响的新设备和高性能计算机。
忽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
雾霾项目…需要分析颗粒物成分和运动规律…
异界裂隙…会泄露过来各种能量粒子…
如果…他把研究雾霾的设备，稍微“调整”一下，用来捕捉和分析从裂隙泄露过来的异界能量粒子呢？这不就是现成的、绝佳的掩护吗？
甚至…在成果展上，他都可以直接展示“基于混沌理论捕捉到的特殊未知粒子”，绝对“震撼全场”！
完美！
他立刻对王富贵意念道：“胖子，分出一个计算线程，模拟雾霾颗粒数据，生成周老太要的报告。主算力继续优化裂隙算法和解析那本古书。”
“吸溜~明白！虚拟报告生成中…保证看起来既高深又靠谱！”
然后，他又看向那截剑尖，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
“喂，哭包，想不想经常闻到那边的好吃的？”
剑尖震动了一下，传来警惕的意念：“你想干嘛？笑得好奸诈…”
“以后我启动这个法阵的时候，你就负责仔细‘闻’，告诉我那边能量最强、最好‘吃’的点在哪里，我就定期喂你吃点‘暖洋洋’，怎么样？”李云霄开始画大饼。
“真的？不许骗剑！”剑灵似乎心动了。
“当然！我从不骗人…呃…骗剑。”
于是，九霄剑帝的李云霄，在这个平凡的夜晚，同时肩负起了环保项目研究员、异界代购商、哭包剑灵饲养员、临时工团队老板、奶爸等多重身份。
他感觉自己的大学生活，正朝着一个越来越奇怪的方向，一路狂奔。
而此刻，远在西伯利亚某处，一个穿着厚重军大衣的壮汉（“蛮牛”），正扛着一根巨大的疏通管道机，站在一栋老别墅门前，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和善的笑容，按响了门铃…
他的跨次元商业版图，似乎终于要迈出实质性的一步了？虽然起点有点过于接地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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