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寿踏回洪荒地界时,混沌气流尚未散尽,便觉两股阴鸷气息袭来
两道黑气自虚空凝形,化作丑了吧唧的域外天魔,周身萦绕着蚀骨的恶念
正是鲲鹏遣来的
他心里有了几个坏点子,将这俩折磨了一番
天魔惨叫着翻滚,黑气蒸腾如沸,却被无形之力禁锢在原地
李长寿并未下死手,而是探入其记忆识海,如翻阅书卷般检索着关键信息
记忆碎片中,鲲鹏的身影隐在其中
而其上方的蒲团上,一道黑袍身影端坐,面容被浓重的黑气遮蔽,仅泄出的一缕威压,便让识海记忆都泛起褶皱,看上去像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李长寿从鲲鹏的话里串联了起来一切,心中默默思索
【域外天魔为什么能够进入洪荒,或者说,天道和道祖为什么将域外天魔放进来,任由它替鲲鹏传话】
【一切与浪前辈相关之物,不应该是天道禁忌吗?不应该被抹杀吗?】
无数疑问在心头交织,最终都指向那本从混沌海带出的《浪人年记》
他恍然惊觉,自握住那本笔记的刹那,天道的目光便从未离开,道祖的默许、鲲鹏的动作,竟都是一场环环相扣的试探
念及此,他周身气息收敛,化作一道流光直奔圣母宫
圣母宫内,女娲斜倚在神像的尾弯上,玉指捏着一册漫画,看得正入神
“先说要问什么?我估个价”
李长寿坐在下方,手中的笔不停,墨水在纸上勾勒出漫画分镜,口中却不疾不徐
“鲲鹏与那位浪前辈的关系,还有那位前辈最后是否真的疯了”
女娲翻页的动作一顿,漫不经心地道
“这两个答案不收你咨询费”
她指尖划过书页,语气平淡
“鲲鹏与他算是互相利用,但大多时候,鲲鹏受制于他”
她起身走到宫窗边,望着宫外流转的星云,眸中闪过一丝悠远
“至于第二个问题,我也无法确切回答。”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是一片焦土,天地间弥漫着浓郁的魔气,浪独自一人立于焦土中央,周身缠绕着狂暴到极致的天地本源之力
九天之上,天道之眼金光炽盛,冰冷地注视着他
“我知他有成圣的计划,本是循序渐进,却不知为何突然将计划提前,似乎迫不及待要获得与盘古神相当的力量”
女娲的声音带着一丝怅然,缓缓道
“昔年盘古神凭一把开天斧开天辟地,期间斩杀了不知多少先天神魔”
“为此,他不惜引动天地本源之力,若非老师与天道联手将他镇死,天地……怕是早就终结了”
李长寿听完,神魂短暂离体,喃喃道
“原以为那位前辈与我一样是良善之人,不想竟做出这等恶事来”
“哎……无怪师祖出手了”
女娲转过身,平静的看着他,淡淡劝慰
“你啊,往后行事还是小心为好,切莫生出异心”
她的目光落在李长寿身上,带着一丝故人的影子
李长寿点了点头,轻声应了声“嗯”,随即从身后取出一物,正是那本《浪人年记》,缓缓飘向女娲
“对了师叔,近日弟子新得了一物,想必您会喜欢。”
“哦?”
女娲挑眉,玉指轻抬,将飘来的书接住,疑惑道
“你又创作了新的漫画?”
可当看清封面时,她的眉头骤然拧紧,抬眸看向李长寿,语气带着一丝质问
“何意?”
李长寿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无辜笑容,解释道
“实不相瞒,弟子此前去混沌海时意外得到了此物”
“因这笔记本上萦绕着天道禁忌的气息,弟子不愿为外人知晓,却又实在好奇其中内容……”
他单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两声,语气带着几分懊恼
“咳咳,因此潜入混沌海深处悄悄翻阅,不想这笔记本内全是一些胡言乱语,弟子看得稀里糊涂”
“本以为不是什么大事,但经师叔提点之后,才知晓其中利害,还是决定交出此物——毕竟,若因这疯子的笔记惹来天道追责,那也太不值当了。”
女娲指尖轻轻摩挲着笔记的封面
良久,她缓缓放下手,眼底的疑虑消散了些,轻声道
“你——倒是识相”
她没有再多问,因为二人都能清晰感觉到,一道淡漠的目光正透过虚空注视着这里,一言一行都在鸿钧的窥探之下,不能轻举妄动
李长寿垂眸思索,决定暂且按下心中其他疑问,尤其是笔记里的那位,等一会在询问
……
紫霄宫内
鸿钧缓缓睁开眼,眸中无喜无悲,嘴角却微微上扬,轻声道
“一念知止,万法归元”
“返璞归真,一法不立”
宫中央的蒲团上,姚悯单手托腮,慵懒地坐着,周围环绕着淡金色的阵法符文,形成一座透明囚笼
她眼神平淡地看着鸿钧,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我背的还不错吧?只是……你为何要关着我呢?我并未违背你的计划”
鸿钧并未答话,而是缓步走到法阵边缘,平静地注视着姚悯,眸底深不见底,仿佛能看穿人心
二人对视良久,他才缓缓开口
“你…恢复了?”
“恢复什么?”
姚悯疑惑地挑了挑眉,一脸茫然,仿佛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我难道失去什么了?”
鸿钧见她神色坦荡,不似作伪,心中的疑虑稍稍松了些
看来她尚未恢复全部记忆
他摇了摇头,转身走向殿外,声音平淡
“无事。”
“无事你倒是放了我啊!”
姚悯拍了拍阵法壁垒,符文泛起涟漪
“这紫霄宫除了云雾就是紫气,闷都闷死了!”
“不妥”
“为何?总得有个理由吧?你召我过来,我刚来就关我!离不离谱啊!”
“没有为何,也没有理由,也不离谱,单纯觉得你太浪了而已”
“……”
姚悯一脸无语地看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她第二讨厌的就是这种说一半话、不解释、还油盐不进的人
索性认命地闭上眼打坐,周身气息收敛,看似安分守己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的小算盘已经打了八百遍不止
【哼,以为关着我就能阻止了?鸿钧啊鸿钧,知道你在防着我反水,可惜,我早就布下了后手】
【他那边……应该已经出动了吧?希望别捅娄子,不然难解释】
阵法囚笼的符文轻轻闪烁,无人察觉,一缕微不可察的意念,正穿过虚空,往洪荒深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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