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窗外的雨还在下，打在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声音。我靠在病床上，右手缠着绷带，左腿打着石膏，每动一下都会牵扯到伤口。赵勇躺在我旁边的床上，胳膊上也挂着吊瓶，脸上带着一贯的倔强神情。
“你那条腿，医生怎么说？”他问我。
“骨头没事，就是拉伤了韧带。”我顿了顿，“得静养两周。”
赵勇哼了一声：“我这胳膊倒是没断，就是皮肉伤，过几天就能拆线。”
我们俩都沉默了一会儿，谁也没说话。昨晚那场火拼的画面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那些人训练有素，配合默契，根本不像是普通的帮派成员。
“你觉得他们是谁？”赵勇忽然开口。
我看着天花板，缓缓吐出一口气：“还不知道。但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们，而是……保护我们。”
赵勇皱眉：“你是说，他们在监视我们？”
“不光是监视。”我说，“他们清楚我们会出现在那条街上，还提前安排好了撤离路线。如果不是他们出现，我们可能撑不到支援赶到。”
赵勇没再说话，只是盯着自己的手背，眼神有些发沉。
就在这时，门被轻轻推开，李悦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头发有些湿漉漉的，显然是冒雨赶来的。
“你们两个，看起来比昨天好多了。”她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从包里拿出一沓打印纸，“我带来了点线索，还有热汤。”
我坐直了些，接过她递来的纸张：“查到了什么？”
李悦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几段加密数据：“‘暗网联盟’最近在网络上有异常活动，他们在几个隐蔽的服务器之间频繁传输数据，内容涉及大量金融交易和人员调动信息。”
“金融交易？”赵勇来了兴趣。
“对。”李悦点头，“而且这些交易的资金流向，有一部分指向了‘猛虎帮’控制的公司账户。”
我翻着手中的资料，眉头越皱越紧：“他们这是要搞什么？洗钱？还是准备扩张势力？”
“都有可能。”李悦继续说，“但我注意到一个奇怪的地方——这些交易的时间节点，正好和你们之前调查的郑铭有关。”
我和赵勇对视一眼。
“什么意思？”我问。
“其中有几次大额转账，发生在你们发现郑铭与周雄接触之后。”李悦指着其中一行记录，“也就是说，他们可能是在掩盖某些证据，或者……转移资产。”
赵勇冷哼一声：“看来郑铭已经开始跑路了。”
“不一定。”我摇头，“他现在还没动，说明他还有底牌。”
李悦合上电脑，神色凝重：“更麻烦的是，我在一段加密聊天记录中，看到了‘4月5日，滨江码头’这个地点。”
我的心猛地一跳。
“你说什么？”我立刻追问。
“就在刚才提到的那段数据里。”她调出页面，“原文是：‘第二批货已到，按计划进行，4月5日，滨江码头见。’”
我死死盯着屏幕上的那几个字，脑海中迅速回忆起第十二章那个关键的夜晚——我们在城东旧仓库找到的照片背面，也写着同样的日期和地点。
“这不是巧合。”我说，“他们确实在策划一次大规模行动。”
赵勇坐直了身子：“滨江码头，那里最近有大型货运进出吗？”
李悦点头：“有，而且都是从国外进口的机械设备，名义上是用于工业用途，但实际装载的内容物不明。”
我闭上眼，脑海中开始梳理所有线索。
照片、监控录像、车牌号、神秘组织、情报机构的通话记录……
这一切全都指向了一个方向：滨江码头。
“我们必须去一趟。”我说。
赵勇点头：“等能动的时候。”
我看了眼自己打着石膏的腿，苦笑了一下：“还得等几天。”
李悦把保温桶打开，里面是热腾腾的鸡汤，香味扑鼻：“先养好伤再说吧。你们现在这样，连站都站不稳，怎么跟他们斗？”
我没有拒绝，端起碗喝了一口。汤很鲜，应该是她亲手熬的。
病房里安静了一会儿，只有窗外的雨声。
“你们有没有想过，”李悦忽然开口，“如果‘暗网联盟’和‘猛虎帮’真的联手，再加上郑铭在警局内部的支持，他们下一步的目标会是什么？”
我和赵勇同时看向她。
“他们不会满足于走私和洗钱。”她说，“他们想要的，是彻底掌控霖安市。”
我握紧了手中的汤碗，指节微微发白。
赵勇低声说：“那就不能让他们得逞。”
我又想起了那群戴着鹰形徽章的人。他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救我们？他们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要面对什么？
医院外的雨越下越大，风拍打着窗户，像是某种警告。
“不管他们是谁，”我低声说，“我们得先解决眼前的问题。”
赵勇点点头：“等伤好了，咱们再去查。”
李悦把剩下的资料收好：“我会继续跟进网络上的动向，一旦有新的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我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心里明白，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而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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