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赵勇告诉我郑铭在办公室里说“x.m.已经搞定了”之后，我一整夜都没合眼。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来到警局，坐在办公桌前，盯着电脑屏幕发呆。赵勇走过来，把一杯热咖啡放在我面前，低声说：“昨晚的事，你打算怎么做？”
我看着他，没说话。
他知道我在想什么，也明白我现在面临的处境有多危险。我们之间不需要太多话，一个眼神就够了。
“今天中午，线人那边会传来一张照片。”我说，“如果这张照片是真的，我们就有了可以扳倒郑铭的证据。”
赵勇点点头，压低声音：“需要我做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把计划告诉他。
线人的消息是昨天晚上通过加密渠道传来的，说有一张能证明郑铭和周雄私下交易的照片，藏在他办公室的一个抽屉里。但机会只有一次，一旦失败，线人也会暴露。
我和赵勇决定在中午动手。那个时候，行政楼人最少，巡逻人员换班间隙也有几分钟空档。
赵勇提前换了身维修工的衣服，背着工具包进了办公楼。他在三楼电梯口敲打水管，制造噪音，果然吸引了值班保安的注意。
我趁机从后门溜进目标楼层，快步走到那间办公室门前。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我迅速扫视了一圈，确认没人后，轻手轻脚地关上门，直奔办公桌。抽屉有两把锁，我掏出随身带的小工具，不到一分钟就打开了。
里面确实躺着一张照片。
我拿起来快速看了一眼——照片上，郑铭和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站在仓库门口，手里各拿着一份文件，像是在交接什么东西。背景模糊，但我认得那个地方——城东老工业区的一处废弃仓库，正是之前我们追踪“暗网联盟”时发现的那个真实节点。
我把照片塞进口袋，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
我立刻熄了灯，躲到窗帘后面。
门被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奇怪，明明刚才看到有人进来了……”那人嘀咕了一句，随手翻了几下桌面的东西，又出去了。
我等了一会儿，确定外面没人了才出来，沿着原路返回。
赵勇已经在楼梯口等我，见我出来，点了点头，两人一起下了楼。
回到警局，我第一时间找到了李悦。
她正在调试一台新设备，见我们进来，皱了皱眉：“你们怎么这副表情？”
“先别问那么多。”我把照片递给她，“帮我做图像增强，看看能不能还原出拍摄时间和地点。”
李悦接过照片，仔细看了看，然后插进扫描仪里。几分钟后，屏幕上出现了清晰的画面。
她一边操作一边说：“照片像素很低，应该是用手机拍的，而且角度有点偏，不过我可以试试。”
她调出几个参数，开始进行图像修复和对比分析。
“这是城东的老仓库区域。”她指着屏幕上的建筑轮廓，“这片区域十年前就已经荒废了，但最近两个月，有人在这里频繁活动。”
我凑近看，忽然注意到照片角落有一辆车的轮廓。
“等等，放大那辆车。”我指着车顶，“你看这个标记。”
李悦放大后，我们俩都愣住了。
那是一辆黑色轿车，车牌被遮住，但车顶天线上贴着一个标识——警方专用定位器。
“这是谁的车？”赵勇皱眉，“难道是内部的人在监视他们？”
没人回答。
我们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如果这辆车真的是警方的，那就说明，有人一直在暗中关注郑铭和周雄的交易。而这个人，要么是内鬼，要么……另有目的。
拿到证据后，我知道不能再拖了。
郑铭已经开始反扑，他不会坐以待毙。我们必须赶在他销毁证据之前，把这件事交给局长。
可问题是我现在已经被盯上了。警局里的摄像头几乎都被他调过角度，监控室也换了人。只要我一动，他就会知道。
于是，我决定伪装成后勤人员混进去。
那天中午，我让赵勇帮我弄来一套后勤制服，趁着饭点混进送餐队伍。我把U盘藏在一个饭盒底部，夹在一堆餐盒中间。
一路上都很顺利，直到我走到局长办公室门口。
我刚要敲门，却听见里面传来郑铭的声音。
“他已经盯上我了，必须处理干净。”
我心头一紧，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饭盒。
他知道了。
他一定知道了我手上掌握了什么。
我屏住呼吸，悄悄退到走廊拐角，心跳如擂鼓。
赵勇在外面等我，我给他发了个信息：“情况有变，暂缓提交。”
他很快回复：“你在哪？”
我没回。
我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暴露自己，否则不仅证据保不住，连命都可能搭进去。
我悄悄绕到安全通道，准备离开时，却被一个人拦住了。
是那个老刑警。
他站在楼梯口，目光复杂地看着我。
“你想查的事，不是你能碰的。”他说，“收手吧，别把自己搭进去。”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他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那一刻，我心里更加确定——整个警局，已经不只是郑铭的问题了。
这背后，还有更多看不见的手，在操控着一切。
我回到办公室，把U盘藏好，坐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
头又开始疼了。
这段时间用“犯罪场景回溯”太频繁了，每次使用完都会头痛欲裂。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我看着桌上那张照片，心里想着一个问题：L.Y.是谁？
照片背面写着“4月5日，滨江码头，第二批货已到”，落款是“L.Y.”。
这会不会是一个关键人物的名字？
我拿起笔，在笔记本上写下这三个字母。
L.Y.
这个名字听起来很陌生，但我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我拿出手机，翻看之前的案件记录，试图找到线索。
就在这时，赵勇推门进来，脸色凝重。
“陈昭，”他低声说，“郑铭刚刚调动了几个便衣，说是去查一个‘重大泄密案’。”
我猛地抬起头。
他终于动手了。
而我们，也只剩最后一步。
下一步，就是揭开这一切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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