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爱动，坐不住。
徐母说了五分钟话就走了。
她走后，王婶还在回味刚才派派夸她那句漂亮。
跟旁边人说：“我这一张老脸，得有二十年没被人夸过漂亮了。”
“徐家这小孙子教得是招人稀罕。”
唯独刘母黑着脸，酸溜溜的语气，“一大家人教一个孩子还能教不好啊？”
“嘁，有个孙子不知道咋嘚瑟好了，当谁不知道她家那俩儿媳妇都是不好生养的体质啊。”
她说完，气呼呼地又先走了。
前几天都这么干一回了，又来，人群里也有人不高兴了。
发出质疑声，“老刘家的这周什么毛病，平时也不这样啊？”
“平时大家都捧着她，她当然不这样了。”
还是上周说刘母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那人接话了。
“别理她。她一遇见老田就这样，打年轻时候就是。”
聊天的人里，有一些是后搬进来的，不了解情况。
好奇，“细说说。”
“说啥啊……”说话的人也不爱背后说人是非。
总结道：“这么说吧，你就当老刘家的把老田当成假想敌，就理解了。”
“假想敌？”听的人刨根问底。
给说话的人整没招了，叹了口气，说：“哎呀，是这么回事。”
“当初，徐家和刘家是同一年搬进院里来的。”
“那时候，徐司令和刘师长都还是团长，平起平坐，又是兄弟团的，俩家走得还算近。”
“后来这不巧了吗，两家生孩子也赶上前后脚了！”
“一个病房里住着，人家老田盼女儿，在病房里一看老刘家生了个丫头，当时就说了句羡慕。”
“这老刘家是个小心眼的，就记恨上了。”
“后来十来年，那是啥都要跟人家老田比。”
“……原来是这么回事。”听的人捋清楚来龙去脉。
点头，“那老田还挺大度的，这些年没听说两家闹过啥矛盾。”
“闹啥矛盾啊。”
“我刚不说了吗，假想敌。人家老田压根不搭理她。”
一个院住着，不就是唠唠这家八卦，再唠唠那家的。
大家说完，也没当一回事，就散了。
倒是刘母过了心。
回家看了两个小时电视都没顺过来气。
听见门响，看见儿媳从外面回来，扫了眼她手上拎着的东西。
“又去买东西了？”
“那衣服够穿就得了呗？又不出去见人，有什么好买的，净浪费钱。”
方芳刚进家门就挨了句呲，也习惯了。
蹲下身给大女儿换拖鞋，“没逛街，回我妈家了，我妈给招娣盼娣买的衣服。”
“给孩子的？”刘母冷眼扫过来一眼。
冷嘲热讽，“现在真是条件好了，小孩子那么大点都买上新衣服了。想当初，我们生孩子那都是谁家大孩子穿剩下的一捡剩就糊弄长大了。”
“下次告诉你妈别浪费，有这钱不如给你好好补补身子。”
刘母句句带刺，一看就是在外面又气不顺了。
方芳叹了口气，不想上去找晦气。
把女儿刚脱下来的鞋重新给她穿上，“妈妈带你去院子里晒太阳好不好？”
“好！”刘招娣高兴点头。
两人出门。
难得公司这周末不忙。
舒糖跟姜莱莱痛快地逛了一整天。
“这个红豆糕好吃，嫂子你尝尝。”
舒糖拎着满手吃的。
两人走到院门口，迎面遇上了许胜男。
“舒糖！”
许胜男喊了一嗓子。
跑上前，接过重物，“咋就你和大嫂拎东西，我西哥呢？”
“他部队今天有事，没时间。”
吃的买得多，舒糖从包里掏出几样给许胜男选。
“红豆糕，枣泥糕，巧克力和苏打饼干，你吃哪个？”
“枣泥糕！”许胜男也是个直爽的性子。
女兵连天天累死人，吃点甜的对心情好。
日头还没彻底落下，不太冷，三人边走边吃边聊。
路过广场，瞅见方芳领着孩子在里面坐着。
“方芳姐。”
许家跟刘家就住在隔壁，许胜男和方芳关系很好，喊了一嗓子。
等人走近才问，“二丫呢？怎么就带招娣出来玩。”
“在姥姥家。”方芳回完许胜男。
朝着姜莱莱点了点头，又看向舒糖：“弟妹吧？一个大院住着，头一回见。”
舒糖没见过方芳。
许胜男帮着介绍，“方芳姐是子易哥媳妇。”
一听刘子易，舒糖对上号了。
“你好。”
她礼貌地跟方芳笑了下。
被脚边一句清脆的“姨姨”叫住。
刘招娣三岁，话说的挺利索，长得也白净，葡萄眼一闪一闪地仰着头看舒糖，“姨姨，你裙子真好看。”
“谢谢。”舒糖弯下腰，揉了揉招娣的头发，夸她：“你的衣服也很好看。”
长辈有矛盾跟小孩子也没关系。
舒糖从兜里摸出一把巧克力，塞到招娣手里，“姨姨给你糖要不要。”
“不要。”
招娣犹豫两秒，把糖塞回舒糖手里，小手背到身后。
“妈妈不让随便要人东西。”
小女孩被教得乖的不行。
舒糖笑了下，“那就当阿姨送你夸我的谢礼也不行吗？”
招娣太小，还听不懂这句话。
抬头去看妈妈。
方芳说：“那就拿一个吧，说谢谢姨姨。”
“谢谢姨姨。”
小女孩高兴了。
后半段路，许胜男没跟着舒糖一起走。
看出方芳心情不好，她跟舒糖说：“那啥，我陪招娣玩一会，你们先走吧。”
“行。”
分开后。
姜莱莱忍不住跟舒糖说。
“其实方芳人挺好的，她原来在我们文工团合唱团工作那会儿可多人追她了，不知道怎么瞎了眼看上刘子易的。”
“估计这是又在家受婆婆气了，才大晚上带着闺女出来玩的。”
“受气？”徐母太好，舒糖一下没反应过来。
姜莱莱小声说：“没儿子。”
“刘家重男轻女，因为这事，方芳三天两头的挨骂，你看他家两个闺女名，招娣盼娣，刘婶盼孙子都魔障了。”
姜莱莱说着说着，叹息摇头，揉了揉肚子，“有人不喜欢闺女……”
“我这还想要闺女呢，也不知道能不能如愿。”
她挽着舒糖胳膊，想起什么，问她：“糖糖，你这么厉害，有没有什么生闺女的偏方啊？”
给舒糖逗乐了，“这可真没有。”
“不然嫂子你试试多吃点蛋糕饼干肉类，听说酸性体质容易生女儿呢？”
派派大了，姜莱莱张罗二胎也有几个月了。
现在全家都盼着这个小公主呢。
“那我试试。”姜莱莱点头，然后想起来问舒糖，“糖糖你呢？”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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