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率旋钮,拧到底!”林渊喊道。
凯将功率旋钮猛地拧到极限,嗡——!!!整个控制台剧烈震动起来。
屏幕上代表功率的进度条瞬间顶到尽头,然后闪烁起代表过载的刺目红光、聚变电池发出恐怖的嗡鸣,外壳迅速变红、发亮。
【警告!功率输出超过临界值!稳定器即将熔毁!建议立即中断!】
林渊没看警告,他盯着腔室中央那个疯狂搏动的光核。
随着稳定器被强行过载,光核的搏动频率开始出现极其不规律的紊乱,周围的能量湍流变得更加狂暴、整个腔室的空间都开始出现肉眼可见的扭曲波纹。
“要炸了!”凯吼道。
“走!”林渊拔出临时密钥,两人头也不回地跳下控制台,扑回光池、朝着来时的竖井方向拼命游去。
身后,稳定器控制台爆出一团刺目的白光,紧接着、聚变电池被引爆,更加强烈的爆炸席卷了那片区域。
连锁反应开始,光核的搏动彻底失控,它猛地膨胀、然后向内急剧收缩,收缩到极致的瞬间——
释放,无法用声音形容的巨响,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空间结构本身。
林渊感觉自己的耳膜、骨头、内脏,甚至每一个细胞都在共振、颤抖。
比之前净化脉冲强烈千百倍的、纯粹毁灭性的能量风暴,以光核为中心、向外横扫。
光池被瞬间蒸发、穹顶彻底碎裂、岩壁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分崩离析。
能量风暴追上了正在光池中奋力游动的林渊和凯,灼热、撕裂、分解……无数种极致的痛苦同时袭来。
林渊最后的意识,是看到凯用身体挡在他前面,然后两人如同暴风雨中的枯叶,被狂暴的能量洪流狠狠拍向岩壁、坠入无尽的黑暗与轰鸣。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林渊感觉到冰冷,不是能量的冰冷、是水的冰冷。
他睁开眼,视线模糊、耳朵里只有嗡嗡的轰鸣。
他躺在一条地下暗河的浅滩上、浑身湿透,破损的防护服下、身体几乎没有一处不疼,嘴里全是血腥和泥沙的味道。
他挣扎着坐起,环顾四周,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暗河从一侧岩壁涌出、流向黑暗深处。
洞顶很高,有微弱的光源——是一些发光的苔藓和镶嵌在岩壁里的、已经失去大部分能量的水晶碎片。
空气潮湿,带着水腥味和淡淡的硝烟与臭氧味,他还活着,凯呢?林渊忍着剧痛,四处张望。
很快,他在下游不远处一块突出的岩石后面、看到了凯,凯面朝下趴在水边、一动不动,长刀掉在手边。
林渊手脚并用地爬过去,将凯翻过来,凯的脸上和身上满是擦伤和灼伤、脸色苍白如纸,但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
“凯……醒醒。”林渊拍了拍他的脸,声音沙哑得自己都认不出。
凯的眼皮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他的眼神起初有些涣散,很快聚焦,看清是林渊后、似乎松了口气,他想坐起来,但身体不听使唤、闷哼了一声。
“别动。”林渊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多是皮肉伤和冲击造成的内伤,骨头似乎没断,但肯定有严重骨裂。
“我们被冲出来了,节点应该彻底炸了。”
凯点点头、目光看向林渊身后,林渊回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他们所在的溶洞一侧,岩壁高高在上,那里原本应该是通往节点腔室的竖井或通道出口。
但现在,那里被彻底堵死了,堆积着刚刚坍塌下来的、还冒着热气的新鲜碎石和扭曲的金属结构,水流正从缝隙中不断涌出。
退路已断,林渊摸索着身上的装备,手枪丢了、霰弹枪没了、匕首还在腰间。
那枚临时密钥居然还在手里、紧紧攥着,金属片边缘已经变形,卡隆给的紧急信标……内衬口袋破了,不见了,只有羽形挂坠还在,冰凉地贴着胸口。
他扶着凯,挪到一块相对干燥的岩石上、让他靠坐好。
“我们必须找到出去的路。”林渊说,声音在空旷的溶洞里显得很虚弱。
凯没说话,只是看着暗河流淌的方向。
唯一的通道,就是这条地下暗河,不知道通向哪里、不知道前方是生路还是绝境。
林渊脱下已经完全破损的防护服外甲,只留下最内层勉强能蔽体的衣物。
他用匕首割下相对完好的布料,简单包扎了自己腿上和手臂上最严重的伤口,又给凯处理了一下。
做完这些,他已经累得几乎虚脱,能量风暴的冲击和伤势消耗了他最后一点体力。
他靠在凯旁边的岩石上、闭上眼睛,试图恢复一丝力气。
黑暗中,感官变得更加敏锐,他听到暗河流淌的哗哗声,听到岩洞深处偶尔传来的、不知名生物的窸窣声,听到凯压抑的、带着痛楚的呼吸声。
还有……他自己的心跳声,缓慢、但顽强。
他不知道方舟和其他人怎么样了,不知道节点爆炸引发的能量湍流是否成功干扰了侦察舰、不知道“墙”现在是彻底崩塌,还是暂时稳定。
他只知道,他和凯还活着,这就够了,足够让他们继续走下去。
不知休息了多久,也许十几分钟、也许半小时,林渊感觉恢复了一点力气。
他睁开眼,发现凯已经醒了、正默默地看着暗河流淌的方向,眼神依旧锐利,只是多了深深的疲惫。
“能动吗?”林渊问。
凯试着动了动胳膊和腿,点头。
“能走。”
“沿着河。”林渊站起身,肋骨的疼痛让他吸了口冷气,他伸手将凯拉起来。
两人互相搀扶,踩着湿滑的岩石、沿着暗河边缘,向着未知的黑暗深处,一步一步走去。
溶洞很长,蜿蜒曲折,有时宽阔如广场、有时狭窄得仅容一人侧身通过,水位时深时浅。
他们尽量避开深水区,但有些地方不得不涉水而过,冰冷的河水浸透伤口、带来刺骨的疼痛和麻木。
路上,他们看到了一些东西,嵌在岩壁里的、古老的管道和线缆残骸,风格与“绿洲”和远古文明都不同,更加粗犷。
一些半埋在河床淤泥里的金属构件、锈蚀严重,但依稀能看出非“绿洲”的制式。
甚至,在一处较为开阔的河滩上,他们看到了一具骸骨。
不是人类的骸骨,骨架更大,结构也不同,颅骨扁平、眼眶巨大、牙齿尖锐。
骨骼呈现一种奇异的暗蓝色,像是某种金属矿物沉积,骸骨半埋在沙石中、不知道在这里躺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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