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落地那一瞬，机舱里闷得发晕的空气终于散开。羡鱼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跟着人群往外走。她中途被饿醒过一次，硬塞了一顿飞机餐，又昏睡过去。等再睁眼，已经是降落时刻。
机场里，大家正等着转机。
找了个角落，制作组给他们弄了点吃的——墨西哥玉米卷饼。
热气腾腾的饼皮微微焦脆，里面是辣味牛肉馅，混着酸奶油和番茄碎，一口下去汁水立刻溢出来，带着孜然和洋葱的香味，辣得人舌头发麻，但酸酸的酱汁又把辣味压住，反而越嚼越香。
羡鱼正嚼着，抬头看见崔宇植整个人萎靡地趴在桌上，眼皮沉得像灌了铅。
羡鱼嘴里还叼着半截饼，含糊地问：“朋友，怎么了？”
崔宇植抬头，黑眼圈挂得跟烟熏似的：“真是睡不着啊！真羡慕你啊！”
说着他居然盯着羡鱼嘴里的饼，愣神到忘了眨眼。
王嘉尔在旁边拆开一份玉米卷，撇嘴说：“是啊，有时候以为你死了呢！”
羡鱼差点被呛到，白了他一眼：“你才死了呢！”
一旁的金炳万忽然插话，笑呵呵地补刀：“嘉尔这你就说错了，我都能听见鱼在飞机上打呼噜。”
“啥？我还有这毛病？我怎么不知道！”羡鱼一脸震惊。
环顾一圈，发现其他人都在偷笑。她这才反应过来，金炳万这老狐狸是故意逗她的。
“就说嘛！我跟好多人一起睡过，也没听人说过这事！”羡鱼辩解得理直气壮，差点把手里的玉米饼拍桌上当证据。
众人笑声一片，吃饱喝足后又闲晃了一会儿，终于转机飞往马那瓜。
两个小时后，飞机落地。剧组早就租好车，拉着他们从机场往酒店赶。
夜幕降临，羡鱼透过车窗看外面。
马那瓜的街景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冷清破败。
街道坑坑洼洼，电线像乱麻一样挂在空中，偶尔闪烁的霓虹灯牌已经掉了半边，只剩几个残字忽明忽暗。
小摊贩的铁皮棚子靠在路边，烟雾弥漫，混杂着烤肉焦香和下水道的味道。
远处几栋高楼零零散散地亮着灯，却给人一种荒凉的感觉。
“我靠，这就是首都？这也太惨了吧！”羡鱼贴在窗户上，感叹一句，心里甚至忍不住拿家乡做比较，“还不如东北沈阳呢！”
终于到酒店。因为队伍里唯一的女生，羡鱼被分到一个单间。那会儿已经是当地时间晚上八点。
“走啊，出去溜达溜达？”羡鱼精神头十足，站在走廊喊。
可一群老哥哥不是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就是摆手装死。有人脸都不洗了，就上床了。
“啊？你们真不去啊？”羡鱼撇嘴。
最后，只有王嘉尔在拳脚威胁下，专属翻译被迫营业。
夜幕沉沉，马那瓜的空气湿热得有点黏腻。
羡鱼和王嘉尔换了身轻便的衣服走出酒店大门，刚一落脚，迎面就扑来一股混杂着烟火味、热浪和尘土的气息。
街边的霓虹招牌不算亮，颜色却格外艳俗——绿的、粉的、红的，闪烁着像要和人比眼疾。
两人走在人行道上，脚下的水泥路面坑坑洼洼，羡鱼边走边扇风：“哎呀妈呀，这比首尔热多了！嘉尔，你是不是走路都能出汗？”
王嘉尔乐呵呵地举起手扇风：“我感觉自己在蒸桑拿。怒那，你说在酒店躺着不香么？”
羡鱼翻白眼：“少废话，你这不是我的专属翻译么？走走走，帮我找点能带回去的小玩意儿，我得给允真、仁雅他们捎点礼物。”
马路对面正好有个小集市，灯泡昏黄，却热闹得很。
摊位上挂着一排排彩色的手工艺品：木雕小鸟、色彩斑斓的面具、用贝壳做的手链，还有布满几何图案的布袋。
羡鱼一眼相中一个彩色的木质小海龟，抓起来冲嘉尔挥了挥：“哎，你看这个！乌龟多吉利啊，回头送给允真，保佑她考试顺利。”
嘉尔眯着眼笑：“你这逻辑挺野啊，乌龟和考试有什么关系？”
羡鱼理直气壮：“乌龟不是长寿么？长寿就得耐得住性子，耐性好学习就好，懂不？”
嘉尔憋笑：“行吧行吧，你说啥就是啥。”
羡鱼又翻了个布包出来，花里胡哨的，正准备掏钱，嘉尔伸手一拦：“等等，我来砍价！”
果然，华国人砍价都很有天赋！
于是现场上演了一出中英西三语混合的杀价大戏。
嘉尔比手画脚地跟摊主叽里呱啦，羡鱼在旁边憋笑到肩膀一抖一抖。
最后摊主哭笑不得地把价钱砍了一半，羡鱼抱着战利品眉开眼笑：“行啊嘉尔，果然会七种语言，砍价都来了个中英双打！”
买了纪念品，两人又被街边的香味勾过去。
那是一排小吃摊，油锅滋啦啦地响，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玉米香。
羡鱼盯着摊上的食物看了半天，纳闷：“怎么啥都用玉米啊？玉米粥、玉米饼、玉米汤、还有这玉米饮料……咋的这是捅了玉米窝了啊！”
摊主热情招呼，两人点了几样尝尝。
羡鱼先咬了一口玉米饼卷肉，外皮焦香，里面的肉馅裹着豆泥酱，辣得直冒汗。
她眨着眼睛，呼哧呼哧：“哎哟，这辣劲儿跟韩国的还不一样，舌头都在跳舞！”
嘉尔拿着一杯玉米饮料“atole”，喝了一口，愣住：“哇，这居然是甜的！像玉米版的热牛奶，怪好喝的。”
羡鱼凑过去尝了一口，立刻笑喷：“这不是甜玉米糊糊嘛！哎嘉尔，这玩意儿要是端到我烧烤店，指定没人喝！”
嘉尔装模作样举杯：“不对，怒那，这可是异国风情饮料！要卖就得写个文案：‘来自中美洲的金色阳光，入口即是温暖’。”
羡鱼一愣，啪地一下拍大腿：“哎呀妈呀，你这广告词不错啊！要不回头你兼职我们店宣传部得了。”
两人边吃边逛，嘴里不停吐槽，笑声跟着夜风飘散开去。
街头的灯火和嘈杂此刻不再显得破旧，反倒像是专门为他们俩的冒险夜晚打下的底色。
——就这样，羡鱼和嘉尔在马那瓜的夜晚，一边吃着玉米做的奇奇怪怪的美食，一边抱着一堆花花绿绿的纪念品，留下了属于他们的小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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