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济民医局回东宫稍作整理后,云昭翎便与萧元宸一同进宫面圣。
马车驶入宫门,穿过重重朱墙,在太和殿前广场停下。宫人早已等候,引着二人往养心殿去。时值傍晚,夕阳余晖将宫阙檐角染成金红,汉白玉阶泛着温润的光。
养心殿内,皇帝萧启恒正批阅奏章,听闻太子与太子妃求见,搁下朱笔,神色温和:“宣。”
二人入殿行礼。萧启恒目光先落在云昭翎身上,仔细端详片刻,才笑道:“平身。瞧着气色尚可,这一路辛苦。”
“谢父皇关怀,儿臣不辛苦。”云昭翎恭声应道。
萧启恒又看向萧元宸:“南曙之事,奏报朕已详阅。你二人处置得宜,不仅解了南曙公主之疾,更促两国通商之约,功不可没。”语气中带着赞赏。
“此乃儿臣本分。”萧元宸沉稳答道。
内侍搬来绣墩赐坐。皇帝显然对南曙之行颇感兴趣,问了不少细节:“听说那缇娜公主病症奇特,时而昏睡如死,时而狂躁如魔?昭翎是如何诊治的?”
云昭翎将诊治过程细细道来,从初诊时察觉的异常能量波动,到发现赤焰晶莲与火山地脉的关联,再到最后以金针导引、药物调和之法,逐步化解公主体内狂暴火毒。
她言语清晰,深入浅出,说到关键处,连侍立一旁的太监都听得入神。
“……故儿臣以为,此症非单纯身病,乃天时、地利、人身三者失调所致。南曙国火山地气特殊,公主体质又偏阳亢,加之有人刻意引导,方酿成此疾。”云昭翎最后总结道。
皇帝听得专注,不时颔首:“以天地人之理阐释医道,眼界开阔。难怪南曙王在国书中对你赞不绝口,称你为‘神医仙子’。”他眼中带着笑意,“朕的儿媳,确有不凡之处。”
云昭翎微微垂首:“父皇过誉。此症能解,亦有赖巫伯前辈指点、九香姑娘协助,更有殿下统筹安排、南曙君臣配合,非儿臣一人之功。”
“不居功,好。”萧启恒满意点头,又看向萧元宸,“残炎宗之事,后续处置如何?”
萧元宸回道:“残炎宗首恶已诛,余党由南曙王室自行清理。儿臣离境前,南曙王已下令彻查与残炎宗勾结的官员,并整顿矿务。两国通商条约中亦明确,凡涉特殊矿产、药材贸易,需经双方官府核验,以防类似赤焰晶莲滥用之事再生。”
“嗯,思虑周全。”皇帝沉吟片刻,“南曙火山矿产丰富,尤其是那些特殊晶石,于我朝军工、医药皆有裨益。此次通商,利在长远。户部与工部已在拟定细则,你既亲身经历,后续也多留心。”
“儿臣遵旨。”
正事谈罢,气氛轻松了些。皇帝端起茶盏,似随口问道:“听闻归途在青阳县,还遇了场疫症?”
云昭翎心中微动,知道皇帝虽在深宫,耳目却灵通,便坦然将青阳县怪病及诊治经过简要禀明,略去了对商队背景的猜测,只强调赤精石粉的危害及防治要点。
“……儿臣已拟定‘清心涤秽汤’方交予县衙,并叮嘱严查不明药材流通。此症若早发现、早断绝源头,便可控。”
皇帝听完,沉默片刻,方道:“医者仁心,更兼社稷之虑。昭翎,你将济民医局打理得井井有条,如今又奔波在外救治百姓,很好。只是,”
他话锋微转,看向萧元宸,又看看云昭翎,“你二人新婚燕尔,便屡次分离。元宸身负监国之责,你亦有济世之志,夫妻同心固然好,但也需顾念自身。此番归来,好生休养一段时日。”
这话语重心长,透着长辈的关切。萧元宸与云昭翎对视一眼,齐声应道:“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这时,殿外传来内侍通报:“皇后娘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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