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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主持人的英语字正腔圆,却掩不住骨子里那股熟悉的晚会腔调。
接下来有请我国新锐钢琴家远,这位被誉为世纪创作天才的音乐人,将为我们带来他的最新原创作品!
远起身时狠狠剜了郭亚茹一记眼刀。主办方绝不可能漏报演出顺序,定是这女人从中作梗。
场下那些外国面孔流露的轻蔑尚在预料之中,反倒同胞们眼中闪烁的嫉恨更让远如芒在背。
琴凳还残留着伯伦的体温。当追光灯刺痛眼帘的刹那,他的十指猛然叩响《克罗地亚狂想曲》的第一个强音。这首曾在元旦晚会惊艳四座的战火悲歌,此刻化作刺向傲慢听众的利刃。
上帝!某位金发女士攥紧珍珠项链,我分明看见硝烟里有个白裙少女,她捧着染血的野菊在弹坑间奔跑,泪珠砸在焦土上开出透明的花。
伯伦摩挲着下巴胡茬:有趣的编曲缺陷——钢琴独奏根本撑不起如此复杂的战争叙事。若改用复调织体...老大师忽然轻笑,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
乐曲往往如此,配器越丰富,演奏者越多,整部作品便愈显恢弘。但其中分寸需由创作者或指挥者精准拿捏。
不足四分钟,远便奏完《克罗地亚狂想曲》。他起身向台下微笑致意,却未离场,只静候主持人登台——他有些话要说,可既无手持麦克风,亦无耳返。这毕竟不是演唱会,无人会为演奏家配备这些冗余设备。
主持人心头一紧。远这般举动似曾相识,可她只得强撑笑容上前,总不能任由场面僵持。
熟知流程的音乐家们皆清楚,此刻远未到访谈环节,至少需等所有演奏者完成首轮表演。于是众人心照不宣:远要生事了。
老师方才的演绎极具**,此曲亦动人心弦。
远含笑伸手,意图昭然若揭:请递话筒。
主持人暗自叹息,将麦克风交予他时,只在心底默念千万别出乱子。
能劳烦翻译吗?
接过话筒的首句话竟如此突兀,台下已有人失笑。主持人怔了怔,匆忙从工作人员处另取一支麦克风。
在座诸位皆来自五湖四海,想必多数人已察觉我演奏中的纰漏。既是国际音乐盛会,重点不在表演,而在切磋交流。某虽代表不了华夏乐坛,但总能代表自己。
若论切磋,按部就班未免乏味。敢问在场哪位大家创作功力最深?我们或可较量旧作,交由各位演绎;亦可即兴谱曲。相信诸位皆愿见证更多佳作诞生。
华夏有种较量形式唤作打擂台。某不才,愿当这开擂之人。若有大师登台将我挑落,反倒是我求之不得。
四小时?待全员演毕,两三小时已逝。余下光阴还能成就什么?
尽管远自封擂主,将众人贬为挑战者,仍有人按捺不住起身——
凯尔文·鲁珀特。那位早先欲与远攀谈,反遭奚落的老者。
“佩服你的胆识,我愿登台与你一较高下。”
主持人见局势难以掌控,匆忙赶往后台请示,最终决定遵从远的提议。
华夏音乐协会的元老们虽心有不甘,却不得不承认远是现场最具创作才华的音乐家。方才那首《克罗地亚狂想曲》已充分证明其实力,即便落败也无妨——毕竟这是西方乐器的较量,若论东方乐器,在场的外国音乐家无人能及。
主办方迅速与维也纳爱乐乐团——全球顶尖乐团之一——的指挥达成共识。该乐团以桀骜不驯、风格鲜明着称,尤其擅长即兴配合与临场应变。更独特的是,他们并无固定指挥,随时可更换人选,即便后续需加入东方乐器演奏也毫无障碍。
协商敲定后,数十名乐手起身走向舞台。与此同时,音乐厅的玻璃舞台开始升降变幻,形成错落有致的立体结构。
“请华夏钢琴家远大师与美利坚钢琴家凯尔文大师于五分钟后提交乐谱。十分钟后,维也纳爱乐乐团将进行演奏,最终由现场音乐家投票决胜负。”
主办方效率惊人,短短十分钟便制定出公平规则。现场外国音乐家人数是华夏方1.5倍,即便存在倾向性,外人亦无话可说。
凯尔文甚至未向主办方索要空白谱纸——他早有准备,随身携带成名曲与今日演出曲谱,只为确保万无一失。
至于远声称的即兴创作,连主办方都未当真,否则绝不会仅给出五分钟时限。这点时间连誊写乐谱都紧,众人皆以为他早有腹稿才敢发难。
谁知远竟真当众挥笔疾书。纵是伯伦也难完整默写自己的作品,可这个年轻人偏偏在众目睽睽下奋笔疾书。
“他疯了吗?毫无准备就敢如此狂妄?”
郑教授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生怕漏掉任何细微的变化。
快去通知后台,等远胜出后,必须延长准备时间!
音乐家协会的副会长——同时也是知名作曲家——低声对身旁的助手说道。
他注意到远为了在五分钟内完成谱曲,钢笔几乎要将纸戳穿。
按规定,挑战者只有五分钟创作时间,再加上复印分发乐谱的耗时,即便是享誉全球的维也纳爱乐乐团也显得捉襟见肘。乐手们熟悉新曲的时间恐怕不足两分钟,虽然指挥和首席乐手能优先拿到谱子。
但若不严格控制时间,三个多小时顶多安排六场比试。
哪需要六场?凯尔文打头阵之后,还有谁敢上场?
郑教授望向端坐在音乐厅 ** 的伯伦,暗想即便这位泰斗再沉得住气,只要远连胜两局,海外音乐界恐怕就无人能与之抗衡了。
他实在想不通,像凯尔文这样世界排名前十的钢琴兼作曲家,为何要亲自挑战远。换作是他,在不了解对手的情况下,派个学生出战都算给足面子——赢了能挫对方锐气,输了也无伤大雅,毕竟年轻人需要历练。
钢笔在纸上疾驰,远终于在第四分钟完成了新曲创作。
即便经过特殊强化的体质,此刻他也微微喘息,某种难以言喻的紧感在血管里奔涌。
工作人员火速取走乐谱赶去复印。此时凯尔文的曲谱早已分发至每位乐手手中,乐团正在紧排练。
凯尔文胸有成竹地昂着头。他耍了个小聪明——这首曲子一年前就由维也纳爱乐乐团公演过,老调重弹自然驾轻就熟。而远的新作,乐团成员必定是初次接触。
要知道,乐团对曲目的熟练程度也是评委打分的重要标准。再精彩的乐章若无法完美呈现,终究是纸上谈兵。
远对凯尔文的盘算心知肚明,但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观众席 ** 的伯伦身上。
论钢琴技艺,他或许不及伯伦,也不如凯尔文。但此刻,他就是要以己之长,攻彼之短。
维也纳爱乐乐团指挥确认一切就绪后,转身向观众鞠躬,随后扬起指挥棒开启演出。
远凝神聆听,凯尔文一开场就祭出成名曲,显然打着速战速决的主意——只要这首曲子能压制住他,后续胜负便无关紧要。
八分钟后,乐团行云流水的演奏落下最后一个音符。凯尔文朝远投去胜券在握的冷笑,此时工作人员正将远的乐谱分发给每位乐手。
指挥查尔斯·拉斐尔反复对照乐谱与台上的作曲家,眉头越皱越紧。经过几分钟沉思,他突然示意主持人上台。短暂交流后,主持人用英语向全场宣布:拉斐尔大师表示,乐团需要半小时准备才能完整呈现远先生的《命运交响曲》。
而非的措辞引发窃窃私语。观众席中的伯伦对身旁学生低语:凯尔文要败了。我从未见过查尔斯如此慎重,这个远总能带来惊喜。
或许只是曲子结构复杂?复杂不等于优秀。学生提出异议。
言之有理,但我坚持我的判断。老教授固执地捋着胡须。
等待点燃了现场观众的好奇心,却让直播间人数骤降。远慵懒地靠在座椅上逗弄郭亚茹,指尖轻敲着节拍,仿佛早已预见结局。
郭亚茹迫切地想知道远创作的曲目内容,不断追问却得不到答案。主持人仅透露的《命运交响曲》这个标题就吊足了众人胃口——究竟怎样的作品才配得上这个沉重的名字?到底是远过于自负,还是这首交响曲真能诠释命运的奥秘?
半小时的等待转瞬即逝。有人 ** 沉思,也有音乐家趁此机会交流心得——毕竟这么多业内顶尖人物齐聚实属难得。当查尔斯转身时,全场瞬间安静,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舞台上。
在场诸位都是浸淫音乐数十载的大家,即便是民乐演奏家也能领会其中深意。整部作品洋溢着百折不挠的奋进精神。
远原计划首演并非此曲,但面对强敌不容轻敌。凯尔文实力非凡,在外籍钢琴家中位列前三,作曲领域也能跻身前五。这些顶尖大师各有所长,风格迥异,若雷同便难获认可。
我写不出这样的作品。伯伦原以为远只是天赋异禀,未将其视作真正对手。但当《命运交响曲》演至中途,这位八旬老者已在心中认输——毕生创作都未达此高度。
老师专精钢琴曲而非交响乐,这不过是领域不同。 ** 连忙宽慰。
能将古典交响乐突破传统范式,赋予每个乐章如此磅礴气势,我确实不如。真正的大师永远敢于承认不足,在兼收并蓄中精进。
这部四乐章交响曲结构精炼却气势如虹。当维也纳爱乐乐团收弓止音时,全场听众仿佛经历了长达七分钟的屏息,久久不能回神。
这不可能!华夏怎会出现如此惊艳的乐章?远的授业恩师究竟是何方神圣?
一位韩国音乐家面色铁青地喃喃自语。在他们眼中,整个宇宙都该是韩国的,自然难以接受华夏涌现出远这样的音乐奇才。
远,你当真从未接受过系统的音乐训练?
没人理会那个跳梁小丑,郑老道出了萦绕在心头许久的疑问。自远崭露头角以来,其作品风格多变,精通各类乐器,如今更创作出符合西方审美的古典乐章,难怪众人都在探寻他背后的师承。
创作于我如同呼吸饮水,何须刻意研习?见文字便能吟诗作赋、撰写小说剧本,睹音符即可谱就乐章,这不是很自然的事么?
你还会写小说?
咳咳,虽未动笔,但确有此能。
远可不想在此刻暴露另一重身份。他正筹备新作,打算借书迷与乐迷之争再收割一波情绪值。
无师自通竟达此境界,世间果真有天纵之才。你可曾想过投身科研?
郑教授深知艺术对文明的推动力,但科技才是第一生产力。若远专注科研,或许能为华夏作出更大贡献。
郑老,您看我这性子,哪是能闷头搞研究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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