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集团董事会的红木长桌泛着冷硬的光，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站在桌前的林晚，像在审视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林小姐，我还是觉得‘晚·潮’并入沈氏风险太大。”说话的是沈家的二伯，沈廷洲的长辈，此刻正端着茶杯，语气带着不容错辨的轻视，“年轻人玩玩票可以，真要动公司的根基，怕是不妥。”
林晚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长发利落地挽成发髻，露出纤细的脖颈。她手里捏着份合并方案，指尖在“品牌估值”那一页轻轻敲了敲，声音平静无波：
“二伯觉得哪里不妥？是‘晚·潮’去年在东南亚市场百分之三百的增长率不够看，还是我们联名系列创下的销售纪录不够亮眼？”
她抬眼看向二伯，目光清亮而锐利，像淬了光的刀锋：“据我所知，沈氏成衣线这两年的净利润一直在下滑，与其守着所谓的‘根基’坐吃山空，不如注入新的活力。”
二伯被噎得脸色发青，茶杯重重磕在桌上：“你一个小姑娘懂什么！沈氏是百年基业，岂能让你一个外人指手画脚？”
“我不是外人。”林晚微微扬下巴，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我是沈廷洲的妻子，沈家的主母。按规矩，在座各位都该叫我一声‘侄媳妇’或者‘沈太太’。”
这话既点明了身份，又暗讽了二伯的无礼，周围响起几声低低的抽气声。
坐在主位的沈廷洲始终没说话，只是单手支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林晚。她的侧脸在顶灯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冷艳，辩论时微微蹙起的眉头，像只竖起尖刺的小刺猬，却比任何时候都更让他心动。
“就算是沈太太，也不能拿公司的钱胡闹！”另一个董事跟着附和，“听说你还想把喇叭裤元素加进沈氏的高端系列？简直是胡闹！”
“是不是胡闹，要看市场反应。”林晚翻开方案的下一页，投影仪上瞬间出现几组数据，“这是我们做的市场调研，18到35岁的消费者中，有百分之七十更青睐有设计感的个性化服饰。高端不代表陈旧，经典也需要创新。”
她的语速不快，却字字清晰，每个数据都精准到小数点后两位，显然是做足了功课。
“你这是在讨好年轻人！”二伯依旧不依不饶，“沈氏的老客户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谁会穿那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老客户需要维护，新客户更需要开拓。”林晚寸步不让，“二伯不妨看看这份报表——去年沈氏高端系列的销售额，还比不上‘晚·潮’一款限量版喇叭裤。”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连掉根针都能听见。二伯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捏着茶杯的手因为用力而泛白。
林晚环视一周，目光扫过那些或惊讶、或不屑、或动摇的脸，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
“我知道在座各位对我有疑虑，觉得我年轻，觉得我是靠沈廷洲才站在这里。但我今天把话放这儿——”
她的目光落在沈廷洲身上，两人对视的瞬间，他对着她无声地笑了笑，眼底的支持像温暖的潮水，瞬间抚平了她所有的紧张。
林晚深吸一口气，转回头看向众人：“三个月。给我三个月时间，如果‘晚·潮’与沈氏的联名系列达不到预期收益，我立刻撤回方案，并且……”
“并且什么？”沈廷洲终于开口，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打断了她的话。
他站起身，走到林晚身边，很自然地揽住她的腰，对着满桌的董事，语气带着不容错辨的威压：“并且我会动用个人股份，填补所有亏损。但我相信，我太太不会给我这个机会。”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林晚，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我太太说的都对。方案就按她说的执行，谁有意见，现在可以提。”
偌大的会议室里鸦雀无声。谁都知道沈廷洲护短，却没想到他会护得这么明目张胆，在董事会上公开表示“太太说的都对”，简直是把林晚护在了心尖上。
二伯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在对上沈廷洲冰冷的目光时，把话咽了回去。
“既然没人有意见，”沈廷洲拿起笔，在方案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动作流畅而果断，“那就散会。执行部明天把计划落实下去，有不配合的，直接来找我。”
说完，他没再看任何人，牵着林晚的手，转身走出了会议室。
门被关上的瞬间，林晚紧绷的肩膀才微微垮下来，手心已经沁出了薄汗。
“刚才……是不是太冲了？”她有点不确定地问。毕竟那些都是长辈和元老，她刚才的态度确实算不上恭敬。
沈廷洲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吻，眼底的笑意浓得化不开：“不冲。我的太太，就该这么厉害。”
他喜欢看她为了目标全力以赴的样子，喜欢看她舌战群儒时的锐利锋芒，更喜欢她明明心里发慌，却还是硬撑着不肯输的倔强。
“可是二伯他们……”
“不用管他们。”沈廷洲握紧她的手，语气笃定，“沈氏是我的，我说了算。再说，”他挑眉，语气带着点调侃，“沈家的主母，要是连几个董事都镇不住，岂不是丢我的脸？”
林晚被他逗笑了，心里的那点不安彻底烟消云散。她抬头看着他，阳光透过走廊的玻璃窗照在他脸上，温柔得像幅画。
原来成为沈家的主母，不只是要学会应对那些家长里短，更要能和他并肩而立，在风风雨雨里，为他撑起半边天。
“走吧，”沈廷洲牵着她往前走，“带你去吃草莓蛋糕，庆祝我太太旗开得胜。”
“才不要，”林晚故意逗他，“我要去吃上次那家的喇叭裤造型冰淇淋。”
“好，都听你的。”
走廊里回荡着两人的笑声，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缠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
沈家的新主母，不仅坐稳了位置，更用自己的实力证明，她不是依附沈廷洲的菟丝花，而是能与他并肩作战的战友。
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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