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校场边上,果然站着三十余人。
这些人年纪多在二十到四十之间,大多身着儒衫或文士袍。
虽然个个风尘仆仆,但气质迥异于寻常百姓,显然是读书人出身。
他们聚集在一起,低声交谈着,目光不时望向军营深处,带着期待与忐忑。
而站在这些人最前面的,是一个身材略显单薄、面如冠玉的“年轻公子”。
他穿着一身合体的青色箭袖武生服,头戴同色巾帻,腰佩长剑,做武人打扮。
但眉眼间的书卷气和那份过于清秀俊美的容貌,还是出卖了他的真实身份。
看到叶展颜在一众将领簇拥下走来,那“公子”眼睛一亮。
随即他即刻上前几步,在叶展颜面前站定,然后抱拳躬身,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青州孙策,携本地三十五位有志同窗、友人,特来投效武安君帐下!”
他的声音刻意压得低沉了些,却依旧清越悦耳,难掩女声的柔润。
“我等虽出身微末,略通诗书,然值此国难之际,不忍空负所学!”
“愿以手中笔、胸中策,为君上平定东南、扫清海疆略尽绵薄之力!恳请君上收留!”
孙策?
叶展颜看着眼前这张虽然做了些修饰,但依旧难掩绝色的“俊脸”。
再听听这明显是化名的自称,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感动。
这哪是什么“青州孙策”?
分明就是女扮男装、偷偷跑来的孙映雪!
咋了,她这是想做当代花木兰?
而她身后那三十多人,叶展颜略一扫视,便认出了几个熟悉面孙。
这些都是那夜望海楼宴会上,津门、青州一带颇有才名的世家子弟,有几个还是当地大族的嫡系子孙。
看来,孙映雪不仅自己来了,还凭借她的影响力和孙家的声望,拉来了一支“书生投军”的队伍!
赵黑虎、廉英等人也认出了孙映雪,个个面露惊诧,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拼命憋着。
叶展颜上前一步,伸手虚扶,目光扫过这三十多张年轻而充满热忱的脸,朗声道。
“诸位心系家国,投笔从戎,此等壮举,叶某感佩!”
他顿了顿,看向“孙策”,眼中带着笑意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不过,军中非比寻常,规矩森严,训练艰苦,更有生死之险。诸位可都想清楚了?”
“孙策”抬起头,目光坚定,毫无退缩。
“君上《短歌行》有云:‘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君上既有吞吐天下之气概,求贤若渴之胸襟,我等慕名来投,便已抱定决心!”
“愿追随君上,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愿追随君上,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他身后三十余人也齐声应和,声音虽然参差不齐,有些还带着书生的文弱,但那份决心却不容置疑。
叶展颜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豪气顿生。
他南下平乱,需要的不仅仅是精兵猛将,还需要熟悉地方民情、精通文书律法、能够安抚地方、处理政务的文士。
这些人,尤其是孙映雪拉来的这些世家子弟,正是他最需要的人才!
“好!”叶展颜重重一挥手,“既然诸位有此决心,本君便收下你们!不过……”
他看向“孙策”,故意板起脸说教道。
“军中无戏言,更无特殊。”
“从今日起,你们便编入中军参谋营,由廉英统一管辖。”
“一切按军规行事,刻苦受训,若有违抗,军法无情!”
“孙策”眼中闪过喜色,再次抱拳,声音清脆。
“属下遵命!”
一场别开生面的“投军”,就此落定。
谁也没想到,津门之行,叶展颜不仅筹得了军费,整顿了水师,更收获了一支由青州才女亲自带领的“书生参谋团”。
东南之行,又多了一份意想不到的助力。
三十五名“书生投军”被叶展颜收入麾下后,并未直接安排职务。
而是交给了随军的两位核心谋士——荀乾佑与诸葛宁,进行初步的考察与甄别。
荀乾佑擅长实务与人心洞察,诸葛宁则精于策论与才学品评。
两人分工协作,对这三十五人进行了为期三日的密集问询、策论笔试乃至模拟军情推演。
考察结果,大大超出了叶展颜的预期。
“督主,好消息!”
三日后,荀乾佑拿着厚厚一沓考评记录,面有喜色。
“这些人,果然非同一般。”
“虽有少数几人是纯粹慕名或一时热血而来,才具平平,但绝大多数……皆有可取之处。”
随即,诸葛宁也补充说道。
“尤其那位‘孙策’公子带来的十几位青州、津门世家子,家学渊源,见识广博。”
“有人精于算学钱粮,有人熟谙律法刑名,有人对东南沿海地理民情了如指掌,更有几人于水文海图、船舶营造颇有钻研。”
“虽无惊世之才,却都是能做实事的聪慧之人,稍加历练,必成大器。”
叶展颜闻言,心中大悦。
一群能够处理繁杂军务、协理地方、提供专业建议的实务型文士,正是他目前最需要的人才。
“如此甚好啊!”
他当即下令,面色多有喜色。
“将这些人分为两拨,一拨由荀先生统领,侧重军需后勤、文书律令及地方联络安抚。”
“另一拨归诸葛先生调遣,负责情报分析、战略推演、水文地理研究及与蓬莱水师的协调。”
“两位先生可根据他们的特长,分派具体职司,严加教导。”
“属下遵命!”荀、诸葛二人领命,立刻着手安排。
于是,这支由孙映雪带来的书生团,迅速被吸收消化,充实到了叶展颜的指挥体系中,成为了参谋营的重要组成部分。
孙映雪本人,因其卓越的学识和特殊的“号召力”,被荀乾佑破格留在身边。
开始参与核心文书的起草与重要信函的往来,实际上成了叶展颜身边的机要文书之一。
当然,她依旧顶着“孙策”的名头和男装打扮。
一切安排妥当,南下时机已然成熟。
十日后,津门城外,旌旗蔽日,鼓角齐鸣。
叶展颜一身戎装,立于点将台上。
五万大军列阵肃立,刀枪如林,甲胄鲜明,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岸边,二十七余艘大小战船帆樯如云,水卒呐喊,声势浩大。
“开拔!”
随着叶展颜一声令下,陆路大军在关凯的率领下,踏着滚滚烟尘,沿着官道向南进发。
水路舰队则由陈山统领,扬起风帆,驶离港口,沿着海岸线缓缓南下。
叶展颜本人随中军行动,参谋营、东厂精锐及部分骑兵护卫左右。
大军士气高昂,一路南下,沿途州县城门洞开,官员迎送,百姓围观,好不壮观。
然而,这场看似顺利的南下征途,刚刚开始不久,便迎来了第一记闷棍!
大军开拔后的第五日傍晚,叶展颜的中军刚在徐州境内扎下营寨,还没来得及用晚膳。
一名负责信鸽通讯的东厂档头便脸色惨白、连滚爬爬地冲进了中军大帐。
“督主!急报!水师飞鸽传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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