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不解的看着张军。
“为什么？”
“你想啊，虽然大家都说杨厂长是傻柱的黑后台，可是没有证据证明这一点，难道仅凭他跟傻柱说了一句，剩饭剩菜可以带回家吗？”
张军反问道。
许大茂一滞，随后情绪有些激动起来。
“这还说明不了吗？现在是灾年啊，哪来的剩饭剩菜，他这不就是默许傻柱可以抖勺，克扣大家的口粮吗？”
张军耐心的说道。
“正因为是灾年，他说了这句不合适宜的话，所以才给他记大过处分。”
“至于说他默许傻柱可以抖勺，克扣大家的口粮，也只是一种猜测，就算是默许，也没有办法去证明，不是吗？”
“再说了，他是正厅级干部，除非是他自己在工作中出现重大失误，造成了巨大损失，或者是犯有贪污盗窃罪等严重违反原则问题和立场问题，不然不会轻易被降级、降职和撤职。”
许大茂一噎，不说话了。
细想之下，还真像张军说的那样。
虽然大家都说，正因为有了杨卫国的撑腰，傻柱才敢给工人们抖勺，克扣大家的口粮，但是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
也仅仅是猜测而已。
何况，杨卫国说的这句话，如果放在往年来说，还真不算什么事。
他默默的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张军的观点。
“对于像他这种正厅级干部来说，记大过处分，已经算是很严重的处分了。”
张军接着说道。
“记大过处分，意味着处分会记入个人行政档案，至少3年内，不可能晋升了，除非有重大立功表现。”
“也就是说杨厂长的上升通道被堵死了。”
接下来，张军又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
“杨厂长也才四十多岁，而聂书记还有两三年就快要退休了。”
听到这句话的许大茂，蓦然瞪大了眼睛，就连嘴巴也张得大大的，半天没合拢。
良久，才后知后觉的说道。
“哦，我懂了，厉害，真的厉害。”
张军饶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懂了还是假的懂了。
他哈哈一笑，揶揄道。
“你想什么呢？没有你想的那么多的阴谋，我只是说实话而已，吃饭。”
……
此刻，办公大楼，三楼厂长办公室。
杨卫国草草吃了几口饭，便将饭盒推到了一边。
实在是吃不下，也没胃口。
他没想到，冶金工业部对他的处分会这么重。
记大过处分。
这也意味着，他再也不可能接聂书记的班了。
之前，虽然没有哪位领导有明确表态，但是按照正常的情况来说，他接书记一职是十拿九稳的事。
没想到，他的上升通道，被傻柱这个狗东西硬生生的给堵死了。
一想到在今天上午的会议上，宣布对他的处分决定时，朱副部长看他的冷漠眼神，和他的老上级王副部长眼中的失望，以及一众厂领导看向他的目光中包含着的各种情绪色彩，他就感到无地自容，如坐针毡。
无尽的愤恨和后悔，一股脑的涌上心头。
傻柱还真是一只喂不熟的白眼狼。
他帮了傻柱那么多，傻柱不但没有感恩的心，反而是恩将仇报，在批斗大会上疯狂的攀咬他。
差点，他都快被愤怒的工人们揪出去批斗了。
他现在恨不得马上就开除了傻柱这个狗东西。
如果不是傻柱，他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他还年轻，才四十多岁啊，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前程就这样葬送了。
他真的很不甘心。
不过，他再不甘心，也只能咬碎牙齿往肚里咽。
这时的他，也更加的憎恨聋老太太那个死老太婆了。
如果不是那个死老太婆，他又怎么会一而再的维护傻柱和易中海呢？
结果，他维护的这两个人，没一个好东西，一个比一个坏，反动透顶。
可以说是将他的脸面撕下来，再踩在地上碾压。
让颜面尽失，威信备受打击。
他真的好恨。
可是，一想到月娥，他所有的憎恨又化作了深深的无奈。
他不敢和聋老太太撕破脸。
那个死老太婆不过是一个行将就木之人，而他是万人大厂的正职厂长。
跟她鱼死网破，实在是犯不上。
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散会后，冶金工业部的领导，饭都没吃就走了。
可见对他有多么的不满意。
“你好自为之。”
这是他的老上级，王副部长在走之前，给他说过的一句话。
话不多，但绝对是狠狠的敲打。
言下之意，就是还干不好，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了。
他突然生出了一种恐慌。
他知道，这是对他的忠告，也是警告。
不行，他要快速的将这一切调整回来，只有这样，才能掌控大局。
可是，一想到下午将要召开的会议，他又感到头痛了。
下午的会议，是轧钢厂的领导班子研究对傻柱和刘新义的处理，以及对食堂、生产车间整顿的专题会议。
现在，几乎是所有厂领导都恨不得将傻柱从轧钢厂赶出去。
基本上，只要是跟生产和后勤有关的厂领导，都被处分了一个遍。
处理的原因是，易中海的问题，傻柱的问题。
易中海被抓进去了，估计很快就会判下来。
大家将怒火全都撒在了傻柱的身上。
当然，对傻柱的处理，主导权在保卫科手上，只有做通保卫科的工作，才有斡旋的余地。
现在，武装部对保卫科科长王有福的处理意见也下来了，免去轧钢厂保卫科科长一职，调到下属机修厂任保卫科干事。
这也算是很重的处罚了，从保卫科长降到保卫科干事，再想上来，就很难了。
散会的时候，他直接去了一趟保卫处处长沈承良的办公室。
让他没想到的是，沈承良一口咬定，抓捕傻柱和刘新义两人的是保卫科四队，必须要听取保卫科四队的意见。
听到这句话的杨卫国，当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让他一个正厅级干部和一个不入编的股级干部交涉，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不过，他还是强忍着没敢在沈承良面前发火。
得罪保卫处处长，可不是一个明智的举动。
他咬了咬牙，将秘书陈礼文叫了进来，吩咐道。
“你去将保卫科张军叫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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