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以来,鲁娟依然在酒吧上着班。
有了陈峰这个精神上的支柱在,鲁娟的心情比起以前好多了。
这天晚上,酒吧的生意特别好。
鲁娟为了能多推销酒,能多拿提成,她跟客人喝了很多, 客人直到后半夜才散了。
鲁娟强撑着走出包间,刚想找个地方歇会儿,眼前突然一黑,耳边的音乐瞬间变得遥远,身体直直地摔在了地上。
旁边的同事吓了一跳,赶紧跑过来大叫:
“娟姐,咋了?”
“肯定是喝多了,昨晚就陪客户喝到半夜,今天又来这么一出。”
姐妹们把她扶起来,坐在沙发上,掐人中、递温水,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鲁娟迷迷糊糊地睁了睁眼,想说话,可她却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又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的急诊室了。
手上输着液,整个人全身都无力。
酒吧老板在她旁边,见她醒了,皱着眉头说:
“鲁娟,你这身子也太不争气了,喝不了就别硬撑,万一出点大事,店里也担不起责任。”
鲁娟没力气反驳,她知道老板说的是实话。
在酒吧上班,就是这样,要想客人高兴,要想多拿提成,就得拼命的喝,自己受点罪不算什么。
她以为就是喝多了酒精中毒,输点液缓一缓就没事了。
等天亮了再回去补个觉,晚上还能接着上班。
可医生拿着检查报告走进来的时候,表情严肃得让她心发毛。
医生问鲁娟:
“你家属呢?”
家属?鲁娟愣了一下。
在这个城市里,她能想到的人,只有陈峰。
可陈峰已经快半个月没回来了。
陈峰前阵子说生意需要要扩张,整天忙得不着家。
一开始还每天打个电话,后来电话越来越少。
有时候鲁娟打过去,他要么说在谈事,要么直接不接。
鲁娟难为情的说:
“我……我没有家属,医生,我自己的事我能做主。”
医生没多问,把报告递给鲁娟说:
“初步诊断是乳腺癌早期,好在发现得早,尽快安排手术,治愈率很高,后续再配合治疗,问题不大。”
乳腺癌?早期?
鲁娟手里拿着报告单,她盯着上面的字看着,惊吓过度的她,现在几乎个字都看不清。
她才三十多岁啊!
每天在酒吧熬夜、喝酒,她知道对身体不好,可从来没想过会得这种病。
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手术……手术要多少钱?”她哽咽着问。
医生说:
“手术加上后续的化疗、药物,大概需要十几万吧,具体要看治疗方案。”
十几万对于现在的鲁娟来说,已经无能为力了。
她的钱早就花给了她爱的死去活来的陈峰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说的就是她。
“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鲁娟拿着报告单,失魂落魄地走出了诊室。
老板过来问:
“医生说的啥情况,”
她强装镇定地说:
“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低血糖,”
然后拒绝了老板的挽留,执意要自己回家。
走出医院大门,天已经亮了,凉风一吹,让她清醒了很多。
可清醒之后,是更痛苦的绝望。
她没有打车,沿着马路一直慢慢的走着,脑子里反复想着着医生的话,还有那十几万的手术费。
她该怎么办?
回到出租屋,她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拉上了窗帘。
她坐在床上上,抱着膝盖,泪水不停的往下掉。
她想给父母打电话,可她实在张不开嘴。
她出来的时候是和父母赌气出来的,再加上父母是当时的下岗工人,就靠着那点退休金生活。
家里也没钱,告诉他们也只是徒增烦恼。
她只能想到陈峰。
虽然他这阵子不怎么回来,但陈峰是她在这个城市里唯一能依靠的。
也许,也许陈峰会帮她。
鲁娟颤抖着手拿出手机,翻出陈峰的号码。
可她却犹豫了很久,她怕,怕陈峰也不管她。
可她没有别的选择了。
她长一口气,她按下了电话。
电话响了很长时间,就在鲁娟以为没人接的时候,陈峰终于接上了电话。
鲁娟能够听出, 陈峰的声音很冷淡。
“陈峰,是我。”
鲁娟几乎哭着说:
“我……我生病了。”
陈峰平静的问:
“什么病?”
鲁娟回答说:
“医生说……是乳腺癌早期,需要手术,要十几万……”
鲁娟哽咽了一下接着说:
“我没钱,陈峰,你能不能……能不能帮我?只有你能帮我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
鲁娟紧紧握着手机,等着陈峰的回答。
就在她以为陈峰要说话的时候,电话突然被挂断了。
鲁娟愣住了,手机从手里滑落在床上。
她心想:果然,陈峰还是不管她,她就知道陈峰这个人,在金钱面前,所谓的感情根本一文不值。
绝望,让她一下子趴在床上,哭得撕心裂肺。
她想过无数种可能,陈峰也许会骂她,也许会找借口推脱。
可她没想到,他会这么绝情,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觉得自己活的像个笑话,拼尽全力爱着的人,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却给了她最致命的一击。
不知道哭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她听到开门的声音。
她挣扎着爬起来,门被推开了,陈峰走了进来。
他没看鲁娟一眼,走到床边,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沓钱,扔在了床上。
然后又说:
“我的生意出现了资金问题,我要去处理这些事,这两万块,你拿着,以后,就别再打电话了。”
说完,他没有回头,甚至没有看鲁娟一眼,转身就走了。
房门被关上,像是把她隔绝了两个世界。
鲁娟呆呆地看着床上的那些钱,两万块,对十几万的手术费来说,只是杯水车薪。
这两万像是她和陈峰最后的告别。
她慢慢地爬过去,拿起那两沓钱,她看着这两万块,突然觉得无比讽刺。
这就是她爱着的男人,在她身患重病的时候,用两万块钱,买断了他们之间所有的感情。
鲁娟发出一声无奈的哭喊,她狠狠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
哭着自言自语的说:
“我真傻!我怎么这么傻!”
她一边哭,一边不停地扇自己耳光,一下比一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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