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深秋。
新疆喀什的空气干燥清冷,带着沙土和烤馕的味道。
林彦推门走进喀什老城的巷子。阳光是金黄的,照在土墙上。
他决定在这里慢下来,融入喀什的脉搏。
清晨在艾提尕尔广场看白鸽。
白天在老街看土陶匠人干活,还买了几个陶碗。
他用徕卡拍下老茶馆的热气,老人脸上的皱纹。
巴扎上维吾尔姑娘转身时,他抓拍到姑娘扬起的艾德莱斯绸裙摆。
他在夜市吃缸子肉,烤包子。
喀什的秋意,是厚重的。
1982年12月,第一场雪后,他向东走。
林彦沿着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行进。
胡杨在严寒中褪尽叶子,枝干嶙峋,顽强地对抗着风沙。
金色落叶铺在沙地上。
在库尔勒,他尝了冬日的香梨,汁水清润。
随后他转向天山,到了赛里木湖。
湖面封冻,像一块巨大的、泛着蓝光的冰玉。
积雪覆盖,风声呼啸。
冰层内部发出“砰砰”的闷响,像大地低吟。
他在湖畔静修半月。
冰雪消融,他进入伊犁河谷。
三月,残雪里开出顶冰花,是黄色的,看起来很娇嫩。
四月,杏花沟的野杏花全开了,粉白一片,如云似霞。
他走在花雨下,用相机记录下这美景。
五月,草原返青。那拉提和喀拉峻的草场鲜绿。
牛羊像洒在绿毯上的珍珠。
他骑着马,跟哈萨克牧民走了一段。
牧民邀请林彦住进毡房,喝奶茶,听冬不拉弹唱。
伊犁的春天,是喷涌的。
盛夏,林彦走进天山深处。
在巩乃斯林场和唐布拉,云杉浓绿,山涧奔流,气候凉爽。
他常在溪边坐着,看光影移动。
七月初,林彦去了巴音布鲁克。
那是一片被雪山环抱的空中草原,平坦如砥。
日落时,他欣赏着开都河的九曲十八弯,把夕阳光芒切碎。
天地壮阔。
八月,他在草原那达慕大会上,拍摔跤手和赛马少年。
秋风起时,林彦向北去了喀纳斯和禾木。
九月底到十月初,这里成了色彩天堂。
墨绿的松林,金黄的桦木,火红的灌木 倒映在翡翠色的喀纳斯湖里。
清晨,禾木村的木屋罩在晨雾中,炊烟袅袅。
他每日漫步林间,看落叶如雨。
之后,林彦经过可可托海的峡谷,秋色斑斓。
最后到江布拉克,看金色麦浪在风中翻滚。
盛宴落幕。
1983年深秋,他站在天池边。博格达峰顶积满新雪,湖水幽蓝。
近一年时光,他阅读了西域四季长卷。
喀什的人文,沙漠的苍凉,冰湖的纯净。
河谷的生机,草原的辽阔,秋林的绚烂。
红尘的炽烈,天地的冷酷。
都烙进红尘道身。
该走了。
他转身,踏入传送阵。
1984年初春的黄土高原还是一片荒凉。
林彦站在当年筑基时布雨的那段黄河岸边。
河水依旧浑黄,但比记忆中更浅,裸露出大片的河床,像大地干涸的伤口。
两岸的沟壑纵横如故,被雨水切割出的深堑将高原割裂得支离破碎。
风吹过,卷起干燥的黄土,天地间一片昏黄。眼前的景象,比他记忆中更加触目惊心。
远处田野里的庄稼蔫头耷脑,呈现出一种缺乏生机的灰绿色。
他神识扫过,感知到土壤深处极度的贫瘠与干渴。水分涵养能力近乎于无,有机质稀薄,生态系统脆弱得像一层即将破裂的薄膜。
这与葱郁湿润的南方,与蕴含珍宝的缅甸地下,与色彩丰饶的新疆,形成了绝望的对比。
他想起了那个在干涸河床上挖水的老汉和他孙子渴求的眼神。
筑基时一场灵雨,只能解一时之急,救不了一世之苦。
是时候,兑现当年的愿景了。
林彦没有立刻动手。
他御剑而行,用了一个月时间,足迹遍及晋、陕、甘、宁等黄土高原核心区域。
他将神识深入地下,摸清了主要的水脉走向、土壤结构、侵蚀最为严重的区域。
一幅宏大的“黄土高原改造总图”在他识海中逐渐成形。
回到空间,他召来了十名最擅长土木水系功法与阵法之道的化神修士。
“各位长老,我这次前来是有事相求。”
林彦站在一众化神修士前,指向空中以灵力勾勒出的黄土高原全息图影。
“此方天地,土壤贫瘠,我想帮其重塑根基,阻其血肉流失沃其贫瘠之土。”
他阐述了完整的“黄土新生”计划,核心是利用空间资源和修真手段,进行一次符合自然规律的“生态加速修复”。
十名化神修士领命而出,化身地质勘探队员、水利工程师等身份,深入高原。
他们依据林彦绘制的“总图”,在关键的水土流失节点、风口、沟壑源头,布下复合大阵。
第一重是“九曲黄河锁灵大阵” 。
化神修士沿黄河及主要支流关键段落布设。
以阵法之力疏导水势,沉降水中裹挟的泥沙,并将部分水分缓慢反哺沿岸地层,增强土壤蓄水能力,模拟天然湿地效应。
第二重, “五行固土镇风阵” 。
修士们在广袤的塬、梁、峁上大规模布设阵法通道。
此阵借鉴了“草方格”的科学原理,但以阵法灵力为核心。
天位阵眼引动高空微气流,降低近地面风速,地位阵眼深入土壤,其灵力波动能显着促进柠条、沙棘、沙打旺等本土耐旱植物种子萌发,并刺激其根系以远超常理的速度向下深扎、横向蔓延,快速形成稳固的植物网络。
人位阵眼(即阵枢)则与整个黄河水系相连接,在植物需要时提供精准的“滴灌”,确保其在极端环境下存活生长。
阵法覆盖之处,地表仿佛一张无形的、生机勃勃的网牢牢罩住。
固土是保住“血肉”,沃土则是再生“骨髓”。
林彦进入空间,他来到无尽海边。
意念一动,海水中无数鱼群被无形之力汇聚在岸边堆成小山。
旋即,“五行化生大阵”启动。
阵法笼罩鱼山,运转之下,鱼肉、骨骼迅速分解、腐熟、转化,只保留最精华的有机质与灵蕴,化为色泽深褐、质地松软、散发着淡淡土腥与灵气清香的顶级“灵壤肥”。
外界一日,阵内已过一年,成吨的鱼肉在短时间内完成了转化。
化神修士们施展土遁之术,在已初步稳固的土层之下,按照林彦设计的“地脉滋养图谱”,将这些“灵壤肥”分层、成网状埋好。
阵法会缓慢调节其分解速度,确保肥力持久、均匀地释放,并与土壤微生物群落相互作用,从根本上提升土壤有机质含量和活性。
林彦在空间内,以灵泉之水,混合部分“灵壤肥”精华,配制成具有极强生命活性的“造化灵霖”。
通过预先布设好的“地脉灵渠网络”,如同人体的毛细血管般,将“造化灵霖”缓缓渗入黄土高原干渴的地底深处。
这不仅提供水分,更在滋养地气,潜移默化地改善区域小气候,增加有效降雨的几率。
整个工程庞大而精密,无声无息。
化神修士们移山弄土、布阵设渠,皆在凡人视线之外。
偶尔有夜归的村民,似乎看到远处山梁上有朦胧的光晕一闪而过,只得今年地里的野草长得格外快、格外绿,也只当是自己眼花或风调雨顺。
林彦在秦岭山脉结庐而居,亲自担任总枢纽,协调调度。
他的心神与这片土地逐渐联结。
变化是缓慢而坚定的。
一年后,林彦在高空俯瞰显示,黄土高原上的绿色斑点明显增多、连片。
两年后,夏季暴雨冲刷过的沟壑,泥沙含量显着减少,黄河部分河段的水文监测数据出现了细微的、向好的变化。
原先种不活树的山坡,有了成片的沙棘和柠条。
三年后,许多村庄的老农发现,自家耕了几十年的薄地,似乎变得“有油性”了,同样的种子,苗情比往年壮实不少。
干涸多年的山泉,重新渗出了细流。
到了第五个年头,变化已肉眼可见。
广袤的高原上,虽然依旧沟壑纵横,但那不再是赤裸的伤疤,而是被浓郁的绿色植被覆盖、抚慰着的自然肌理。
沙棘、柠条等灌木已然成林,牢牢锁住水土。
梯田里的庄稼长势旺盛,土壤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深色。
昔日一吹就起的“黄龙”(沙尘),威力大减。
黄河的水,虽然还是黄的,但流淌得似乎更沉稳、更“有力”了。生物多样性开始恢复,野兔、鸟类明显增多。
这一日,林彦静坐庐中,心神完全融入大地。
他能“听”到草木根系在肥沃土壤中欢快延伸的细响,能“看”到地下水分沿着改良后的脉络悄然流动,能“感”到整个高原生态系统正在恢复一种深沉而稳健的脉搏。
突然,九天之上,毫无预兆地风起云涌。一种恢弘肃穆的天地意志降临。
厚重纯粹、色泽玄黄的功德金光,如同天河倒泻,自苍穹深处沛然而下,径直灌入林彦头顶!
其规模与凝实程度,远超他以往所获。这金光并非仅仅嘉奖他“行云布雨”的善举,而是天道对他“重塑一方水土,滋养万千生灵,修复天地循环”这一宏大功业的至高认可!
功德入体,林彦浑身剧震。
元婴沐浴在玄黄光辉中,发出舒畅的嗡鸣,变得更加凝实圆满,与天地大道的联系紧密了何止一筹。
他的红尘道身亦光芒大放,将这份属于“厚德载物”的磅礴道韵彻底吸收、融合。
甚至,他隐隐感到,自己与脚下这片被他亲手滋养过的黄土高原,产生了一种玄妙的、守护者般的联系。
金光持续了足足一刻钟,才缓缓消散。
林彦睁开眼,眸中神光湛然,修为虽未直接突破,但道基之厚、功德之盛、与天地共鸣之深,已不可同日而语。
他起身,走出草庐。
眼前,是焕发新生的黄土高原。夏风拂过,绿浪翻滚,生机盎然。
他知道,自己种下的“因”,将在未来漫长的岁月里,持续结出福泽万民的“果”。
这笔“大功德”,他赚得心安理得。
该离开了。他最后望了一眼这片土地,身形化作流光,消失在天际。
身后,是真正获得了“新生”的黄土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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