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西城区。
林万骁站在自家四合院门前,看着那扇熟悉的朱红大门,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上次回家是什么时候?半年前?不,已经八个月了。这八个月里,他在西明经历了雷霆行动、清源行动、智慧口岸建设通车…每一件都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门从里面拉开,一个系着围裙的中年女人惊喜地叫出声:“先生!您回来了!”
“吴妈。”林万骁笑着点头,“怀信放学了吗?”
“刚回来,在屋里做作业呢。太太在厨房,说今晚包饺子…”
话音未落,一个系着碎花围裙的身影已经从厨房冲了出来。夏宁宁手里还拿着擀面杖,脸上沾着面粉,看见丈夫的瞬间眼圈就红了。
“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她声音有些哽咽。
“临时通知来京开会。”林万骁走过去,轻轻揽住妻子的肩,“正好能回家住一晚。”
夏宁宁擦了擦眼角,转头朝里屋喊:“怀信!你爸回来了!”
脚步声咚咚咚地从里屋传来,一个高高瘦瘦的少年出现在门口,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戴着眼镜,已经有了几分小大人的模样。
“爸。”林怀信叫了一声,语气克制,但眼睛里闪着光。
林万骁打量儿子:“又长高了。学习紧张吗?”
“还行!”
一家三口进了堂屋,吴妈端上热茶,夕阳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温暖而安宁。
“这次能待几天?”夏宁宁问。
“明天上午开完会就走,西明那边事情多。”林万骁看到妻子眼中闪过的失落,补充道,“等怀信高考结束,我休个假,咱们一家人出去走走。”
“你上次也这么说。”夏宁宁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但没再说什么。嫁给林万骁快十几年了,她早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当年父亲夏宏文也是这样,总说“等忙完这阵”,结果一忙就是一辈子。
晚饭是猪肉白菜饺子和几样家常菜。饭桌上,林怀信问起西明边境的情况,林万骁挑着能说的讲了些。少年听得入神,眼睛越来越亮。
“爸,我以后也想做您这样的工作。”林怀信忽然说。
夏宁宁的手顿了顿。林万骁看着儿子:“为什么?”
“因为…有意义。”林怀信认真地说,“不是坐在办公室里写文件,是真的能改变一些事情,帮到一些人。就像您救出来的那一千多人…”
林万骁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他既为儿子的志向欣慰,又深知这条路的艰难。但他最终只是点点头:“先把书读好。无论做什么,都要有真本事。”
饭后,林万骁陪妻子在院子里散步。月光如水,洒在青石板上。
“爸昨天还问起你。”夏宁宁说,“听说你要来京开会,让你有空去看看他。”
林万骁应了下来。
“明天开完会就去。”
两人走到院子里,夏宁宁忽然低声说:“万骁,前几天我接了个陌生电话,对方什么都没说就挂了。我查了号码,是境外虚拟号。”
林万骁心中一紧,面上却保持平静:“可能是打错了。你别担心,我会处理。”
他知道,暗河组织的威胁从未停止。智慧口岸通车后,他们的利益受损,必然会有更激烈的反扑。但他没想到,对方竟敢把电话打到家里。
“你自己千万小心。”夏宁宁握住丈夫的手,“我和怀信在家没事,爸那边也有人照应。但你在西明,孤身一人…”
“不是孤身一人。”林万骁回握妻子的手,“有同志,有战友,有千千万万希望边境好起来的老百姓。”
夏宁宁点点头,不再多说。有些话,十多年夫妻,早已心照不宣。
夜深了,林万骁在书房里准备第二天的发言。材料他已经烂熟于心,他需要思考更深层次的问题。
手机震动,秘书秦致远发来信息:“书记,已确认明天会议参会名单。发言顺序已调整,您被安排在第二位。”
“另外,”秦致远补充,“会前可能会有个别谈话,请做好准备。”
林万骁回复“收到”,继续翻阅材料。窗外传来胡同里隐约的谈笑声,这是京城普通百姓的夜晚,平静而安宁。而他要守护的,正是这份安宁。
第二天清晨,林万骁穿戴整齐,在妻子和儿子的目送下走出家门。车子驶过熟悉的胡同,拐上长安街,朝着中南海方向驶去。
“书记,这是最新情况。”秦致远从前排转过身,递来平板电脑,“昨晚郭鹤年确实入住了昆仑饭店,但今早五点就退房离开了。我们的人跟丢了。”
林万骁皱眉:“在京城跟丢了?”
“对方有很强的反跟踪能力,车辆中途换了三次,最后消失在二环附近的小巷里。”秦致远声音里带着自责,“我们怀疑,他们在京城有接应。”
“知道了。”林万骁没有责怪,暗河组织能在跨境犯罪中存活这么多年,必然有过人之处,“继续监控其他渠道,特别是资金流向。”
“是。另外,魏老总的秘书刚才来电,确认会议九点开始,请您提前半小时到,魏老总想先和您简单谈谈。”
林万骁看了看表,七点四十。时间刚好,于是直接赶了过去。
工作人员引导他来到一间小会客室,魏知行已经在那里了,正站在窗前看一份文件。
“魏老总。”林万骁恭敬地问候。
魏知行转过身,示意他坐下:“万骁同志,不用拘束。我和你岳父是老同事,按说你还该叫我一声叔叔。”
这话拉近了距离,但林万骁知道,接下来的谈话不会轻松。
“宁宁和怀信都好吧?”魏知行问起家常,“怀信是不是该中考了?”
“明年夏天考。宁宁很好,谢谢关心。”
魏知行点点头,切入正题:“你在西明这三年,尤其是最近一年,做得很好。”
“谢谢老总,我还做得不够。”
“不是客气话。”魏知行摆摆手,“智慧口岸的建设思路,打击跨境犯罪的实战经验,这些都是宝贵财富。今天找你来,是想听听你更深层次的思考,在当前的国际环境下,边疆治理最大的挑战是什么?”
林万骁沉思片刻,认真回答:“我认为最大的挑战,是如何在开放与安全之间找到动态平衡。过去我们常说‘打开国门’,但现在看来,国门不仅要打开,还要装上‘智能锁’,让合法的进出更便捷,让非法的行为无处遁形。”
“智能锁…”魏知行重复这个词,“很形象的比喻。但装这把锁,会触动很多利益。”
“是。”林万骁坦承,“我们在西明已经感受到了。传统通关模式下的灰色利益,跨境犯罪组织的黑色利益,还有那些担心改革打破舒适区的保守思想…这些都是阻力。”
“你怕吗?”
林万骁抬起头,迎上魏知行的目光:“不怕。因为我知道,这把锁装好了,受益的是国家,是千千万万守法企业和百姓。”
魏知行看了他几秒,忽然笑了:“好。今天的会上,你就讲这个‘智能锁’理论。不过要讲透,讲实,别怕得罪人。”
这时秘书敲门进来:“老总,与会人员都到了。”
魏知行站起身,拍了拍林万骁的肩膀:“走吧。让更多人听听西明的故事。”
会议室里,椭圆形的红木桌旁已经坐满了人。林万骁找到自己的铭牌坐下,在座的还有发改委、公安部、商务部等多个部委的领导。
会议开始,魏知行简单开场后,第一位发言者开始汇报。林万骁认真听着,同时观察着在场每个人的反应。
轮到他时,他站起身,走到电子屏前。这一次,他没有从西明的具体工作讲起,而是直接抛出了那个问题:
“在座各位领导、专家,我们今天讨论边疆治理,首先要回答一个问题:新时代的国门,应该是什么样子?”
他调出两张对比图:一张是拥堵不堪的传统口岸,货车排成长龙;一张是智慧口岸通车时的流畅场景。
“我认为,新时代的国门应该是‘智能门’,它能自动识别好坏,快速通行好的,精准拦截坏的。而建设这样的智能门,需要三把钥匙:科技钥匙、法治钥匙、合作钥匙。”
接下来十五分钟,林万骁系统阐述了他的“智能锁”理论。他结合西明实践,讲科技如何提升监管能力,讲法治如何规范跨境行为,讲国际合作如何协同打击犯罪。最后,他提到了试验区的构想:
“如果能在条件成熟的边境地区设立综合改革试验区,探索建立一套既符合国情又接轨国际的跨境治理新体系,那么我们的国门不仅能守住安全,更能成为发展的引擎。”
发言结束,会议室里有短暂的沉默,然后响起了掌声。
魏知行第一个提问:“林万骁同志,你提到试验区需要更大的自主权。具体需要哪些权?”
“主要是三方面:一是跨境数据流动的管理权,二是边境贸易的创新试点权,三是涉外案件的协调处理权。”林万骁回答得条理清晰,“但这些权力需要配套的监督机制,确保权责对等。”
“风险呢?”公安部的一位领导问。
“最大风险是监管跟不上创新。所以试验区必须配备最强的监管团队和最先进的技术手段,确保‘放得开、管得住’。”
会议进行了三个小时,林万骁前后回答了七个问题。散会后,好几位与会者主动过来交换联系方式,表示希望去西明实地调研。
魏知行最后离开时,再次走到林万骁面前:“发言很好。试验区的方案,你一周内报给我办公室。”
“是。”
“另外,”魏知行压低声音,“你岳父那边,替我问好。”
林万骁点头。
离开中南海,已是中午。林万骁让车子先开到岳父夏宏文居住的四合院前。老爷子正在院子里打太极,见他来了,慢慢收势。
“开完会了?”
“刚结束。”林万骁陪着岳父在院中石凳坐下,“魏老总让我替他问好。”
夏宏文笑了笑:“知行是个干事的人。他找你谈试验区的事了?”
“谈了。”
“你怎么想?”
“我觉得是机会,也是挑战。”林万骁如实说,“西明基础有了,但真要搞试验区,还需要很多配套。”
夏宏文缓缓点头:“当年我在总务院时,就提过跨境治理体系改革,但时机不成熟。现在你们年轻人赶上了好时候。”他看着女婿,“万骁,这条路不好走。改革触动利益,比触动灵魂还难。”
“我明白。”
“明白还不够。”夏宏文从石桌上拿起一份旧报纸,那是很多年前关于某次边境冲突的报道,“你看,国门之争,从来不只是经济问题,更是政治问题、安全问题。”
林万骁认真听着。岳父虽然退下来了,但眼光依然毒辣。
“不过,”夏宏文话锋一转,“该做的事还是要做。我们这一代人,打下了基础;你们这一代,要建起高楼。只是记住,高楼要建得稳,地基必须牢。这个地基,就是民心,是法治,是真正的为国为民。”
临走时,夏宏文从屋里拿出一个锦盒:“这个给你。”
林万骁打开,里面是一支老式钢笔,笔身上刻着“为人民服务”五个字。
“这是我参加工作时,我的领导送的。现在传给你。”夏宏文说,“笔是用来写字的,但干部手中的笔,写下的每一个字,都关系着千万人的生计。慎之,慎之。”
林万骁郑重收下:“谢谢爸,我会记住。”
接下来林万骁去见了老书记顾沉舟。
回西明的飞机上,林万骁看着窗外翻滚的云海,心中思绪万千。这次京城之行,见了家人,见了老领导,获得了真知局常委总务院老总的认可,也接下了更重的担子。
秦致远坐在旁边递过手机,上面是最新消息:“已查到郭鹤年在京期间见的人员名单。其中有一个名字,您应该看看。”
后面附着一张模糊的照片,但林万骁一眼认出,照片上站在郭鹤年身边的人,竟然是某个经常在财经新闻中出现的知名企业家,而这个人,公开资料显示与多家境外基金有密切往来。
林万骁回复:“继续深挖,查这个人的所有跨境资金往来,特别是与江畔市项目的关联。”
“是。另外,暗河组织在东南亚的据点有异动,疑似在向缅北地区转移。”
风暴正在聚集。林万骁清楚,试验区的消息一旦公布,各方势力的博弈会更加激烈。暗河组织不会坐视自己的通道被一个个堵死,郭鹤年背后的保护伞也不会轻易放弃这棵摇钱树。
但此刻,他心中无比坚定。
飞机穿越云层,阳光洒进舷窗。林万骁拿出岳父送的那支钢笔,在笔记本上写下四个字:为国守门。
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春蚕食叶,虽轻微,却坚定。
他知道,回到西明后,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但这一次,他不再是孤军奋战。他的背后,有家人的支持,有老领导的期望,有中央的信任,更有千千万万希望国门牢固、边疆安宁的人民。
飞机开始下降,西明城的轮廓渐渐清晰。这座边境城市,正等待着他的回归,等待着一场新的变革。
林万骁收起钢笔,整理了一下西装。
他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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