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虎瞪大眼睛，看着地上瘫成一团的萧黑皮，脸上写满了失望。“闹了半天，就是个扯虎皮拉大旗的货色？”他啐了一口，抬脚就想往萧黑皮身上踹，被殷牧野用眼神制止了。
端木烬沉默片刻，目光扫过栈道上横七竖八的尸体。“牧野，你怎么看？”
殷牧野沉吟道：“大人，此事确实蹊跷。若真如他所言，黑风寨的名头被多方利用。曹烈阳借之谋利，这萧黑皮借之壮胆。那真正的黑风寨要么根本不存在，要么……其真实面目恐怕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
殷牧野顿了顿，看向端木烬：“属下以为，萧黑皮所知有限，留之无用。”
端木烬点了点头，没说话。
殷牧野会意，转身对胖猴使了个眼色。
胖猴二话不说，拎着刀走上前，在萧黑皮惊恐的注视中，一刀捅穿了他的心脏，动作干净利落。
萧黑皮抽搐了两下，没了声息。
“清理干净。”殷牧野下令。“所有尸体扔下深渊，血迹用尘土掩埋，一刻钟后出发。”
队员们立刻行动起来，匪徒的尸体被一具具抬起，抛入栈道外侧的万丈深渊。有人从崖壁旁铲来干燥的泥土，覆盖在血迹上。弩箭被回收，还能用的兵器被收集起来。虽然品质一般，但到了下一个城镇总能换些积分。
鬼蝠带着两名弓弩队员向前探了三里地，确认没有其他埋伏后返回报告。
不到一刻钟，栈道恢复了表面的平静，只余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被山风逐渐吹散。
“出发。”端木烬翻身上了巴山牛。
队伍再次启程，这一次，所有人的警惕性都提到了最高。虽然萧黑皮是冒牌货，但谁也不敢保证前方没有真正的危险。
......
两天后。
当汉中城的轮廓出现在视野尽头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与剑阁的险峻雄关不同，汉中城坐落在一片相对开阔的盆地之中。城墙高约十五米，以青砖和巨石砌成，城墙上旌旗招展，巡逻士兵的身影清晰可见。
最引人注目的是城外的流民营地——密密麻麻的简陋窝棚沿着城墙向外蔓延出近一里地，炊烟袅袅，人声嘈杂。有大量流民聚集在此，希望能进入城中寻求庇护。
“大人，前面就是汉中城了。”殷牧野策牛与端木烬并行。“据之前打探的消息，汉中是穿越秦岭前最后一个大型补给点，城内势力盘根错节，官方、佣兵团、商会、江湖门派都有驻点。”
端木烬点了点头：“按老规矩，低调入城，补充物资，打探消息。”
“是。”
队伍朝着城门方向行进，越靠近城门，人流越多，有背着刀剑的猎人，有赶着驮马的商队，更多的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流民。
城门前排起了长队，守城士兵的检查比剑阁更加严格。除了核对身份、缴纳入城税外，竟然还要检查随身行李，并对每个人进行简单的盘问。
轮到端木烬一行人时，一名身穿皮甲、腰挎腰刀的城门校尉走上前来。他目光锐利地扫过队伍，尤其在众人精良的装备和巴山牛上停留片刻。
“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校尉例行公事地问。
“从南边来，往北边探亲。”殷牧野上前应对，递上准备好的入城税。
校尉接过钱袋掂了掂，揣进怀里，但没打算轻易放行。他指着队伍后的巴山牛：“这些牛是怎么回事？”
“是脚力。”殷牧野面不改色。“北边山路难行，马匹不便，所以换了牛。”
校尉眯起眼睛。“身份凭证有吗？”
“兵荒马乱，遗失了。”殷牧野还是那套说辞。
校尉显然不信，但看了看端木烬的气度，又看了看殷牧野递上的第二袋“担保费”，犹豫片刻，还是挥了挥手：“进去吧。记住，汉中城有汉中城的规矩。不许私斗，不许滋事，违者严惩！”
“明白。”
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一道缝隙，队伍鱼贯而入。
一进城内，景象与城外截然不同。街道宽阔，铺着青石板，两侧店铺林立，招牌幌子迎风招展。行人穿着体面许多，武者比例很高，且普遍气息不弱。
“先找住处。”端木烬下令。
殷牧野早有准备：“大人，汉中城内有‘四方客栈’，是本地老字号，后院有独立院落出租，虽然价格不菲，但胜在清净安全。”
“带路。”
在殷牧野的引领下，队伍穿过几条繁华街道，来到一座占地颇广的三层木石结构建筑前。客栈门面气派，匾额上“四方客栈”四个鎏金大字在冬日阳光下闪闪发光。
殷牧野上前交涉。掌柜是个五十多岁、留着山羊胡的精瘦男子，一听要包独立院落，眼睛顿时亮了。
“客官来得巧，西院正好空着！”掌柜搓着手，满脸堆笑。“院子宽敞，有正房三间，厢房六间，马厩俱全，一天五百积分，包热水热饭，您看……”
“可以。”殷牧野爽快付了两天的定金。
掌柜笑容更盛，亲自引着众人穿过前堂，来到后院。西院果然清净，院墙高耸，院中有棵老槐树，虽已落叶，但枝干虬结，颇有古意。
安顿好后，殷牧野照例分派任务。
“鬼蝠，带你的人去城内酒馆、茶楼转转，重点打听两件事：一是近期北上道路的情况；二是汉中城内主要势力分布，有哪些需要注意的人物。”
“是。”鬼蝠领命，点了两个最机灵的弓弩队员，换上便装出了门。
“孟虎，检查巴山牛，补充草料和饮水。”
“明白！”孟虎带着破甲队的人去了马厩。
“胖猴，列出物资清单，主要是干粮和药品。”
“交给我！”胖猴拍拍胸脯。
殷牧野又看向端木烬：“大人，您看还有什么需要安排的？”
端木烬站在院中，望着北方的天空：“去一趟武者公会，买一份最新的秦岭地图，越详细越好。”
“是，属下亲自去办。”殷牧野应道。
众人分头行动。端木烬回到正房，卸下随身兵器，盘膝坐在榻上，开始运转《凝神诀》。
内力在经脉中缓缓流淌，十个已凝实的神魂在识海中沉浮——青玉雨燕、烈火雄鸡、赤焰银骓、墨羽鹘隼、白眉灵猴、玄翎鹞鹰、默甲血鳄、寒鳞毒蟒、嗜血战熊、凌风天鹰。每一个都栩栩如生，蕴含着强大的力量。
但端木烬知道，要突破武圣，还差最关键的两形——龙形和虎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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