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所有人的态度都一致:不看好祁同伟。
临海县这般贫瘠之地,岂能引来如此庞大的投资项目?
他祁同伟当自己是谁?
国家电网的总经理吗?
荒唐!愚妄!无知!
纯粹是博眼球、耍噱头!
县委书记办公室。
刘小明眯着眼,目光落在眼前的县委办主任谢成身上。
看得久了,视线不由被对方头顶那一片光亮吸引过去。
“咳咳!”
谢成略显窘迫,抬手拨了拨头上仅存的几缕发丝。
“呵呵。”
刘小明轻笑一声,随即换上一副严肃神情:“所以,祁同伟真在政府会议上口出狂语?”
“确有其事。”谢成摇头叹息。
在他们看来,祁同伟此举无异于自寻死路。
“果真如此啊,缺乏基层历练的年轻干部,终究难堪大任。”
刘小明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原以为能让祁同伟充当先锋,如今看来,自己的想法太过天真。
这年轻人,分明是一头无法驾驭的蛮牛!
“上层下来的年轻干部,若无基层经验,最终只会撞得头破血流。”
谢成眼中微光一闪,低声道:“书记,咱们恐怕得重新和组织部夏春生恢复联系了。”
此前,为借祁同伟牵制胡勇一方势力,刘小明有意疏远了夏春生。
可眼下……
谁愿为一个注定败北之人,放弃对人事大权的掌控?
那不是蠢到极点了吗?
就在外界的传闻沸沸扬扬之时,祁同伟再一次踏入了县政府办公室,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
正在里面与一位女性通着电话、聊得投入的莫闻眉头一皱,抬眼望去。
谁这么不懂规矩?
进来竟连门都不敲?
可当他看清来人是祁同伟时,脸色瞬间僵住,
下意识便挂断了电话。
“莫主任啊,看来最近县政府办公室的日子过得挺清闲?”
祁同伟神情平静地在沙发上落座,双腿一翘,斜视着他,目光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莫闻神色微变。
他猛然忆起上个月因公车一事得罪祁同伟的情景,心头顿时一阵发紧。
原本,他对祁同伟并不畏惧。
但自从那次政府会议之后,他觉得祁同伟已然步入绝境。
而一个濒临绝境的人,会对曾经冒犯过自己的人做出何种极端之事?
谁也说不准。
更何况,胡勇早已私下提醒过他:近段时间切勿招惹祁同伟。
敌人已经无路可退,只需静观其变即可。
一头被困的猛兽,并非在最强盛时最危险,
真正可怕的,往往是它临死前的最后反扑!
“祁书记,这个……其实政府办公室的日常事务还是相当繁重的。”
莫闻心中忐忑,说话也不由得支吾起来。
此刻他满心懊悔——
明明是胡勇与祁同伟之间的较量,自己为何要跳出来出头?
这下倒好,成了祁同伟的眼中钉、肉中刺。
“呵呵,我总觉得我们临海县党政班子中的一些干部,向来不太爱讲实话。”
祁同伟冷笑着开口,锋芒直指莫闻!
没错,他今日正是专程来寻这位政府办主任麻烦的!
真当他是脾气好、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之前未曾发作,只是尚无合适由头罢了。
如今外间纷纷传言他祁同伟即将垮台,那他趁势来一场“最后的疯狂”,岂不顺理成章?
祁同伟眼中寒光一闪。
在政府会议上公开立下军令状,固然为的是振兴临海经济,
但这同样也是他借机清理障碍的良机。
譬如,收拾几个背后使绊子的小人!
“莫主任,你说政府办平日工作繁忙,这一点,我实在难以认同。”
祁同伟缓缓说道,莫闻心头一沉。
果然来了!
祁同伟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祁书记,我当时也是出于……”
“不必多做解释。”
祁同伟冷笑摆手:“我不想听那些借口。我只想问一句——临海县的政府办公室,到底还是不是县政府主要领导的得力助手?”
“是,当然是!”
莫闻连忙点头如捣蒜,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
他绝不愿成为祁同伟垂死挣扎中的第一个祭品!
试想一下,若胡勇能借除掉莫闻之机,彻底将祁同伟排挤出局,这笔交易他会拒绝吗?
当然不会!
“莫主任啊,你的立场还是要站稳些,别因一时糊涂,把自己拖入万劫不复之地……”
祁同伟语气低沉,话语却如刀锋般锐利。
莫闻不由自主地伸手擦了擦额角渗出的冷汗。
“比方说这一次,我准备动身前往京城招商引资,你觉得政府办能在这件事上,为我提供什么支持呢?”
“什么支持?”
莫闻一脸茫然。
这不是你个人立下的军令状吗?怎么现在又扯到政府办头上来了?
“你啊你啊。”
祁同伟轻轻摇头,神情凝重道:“据我所知,咱们临海县在京城设有办事处,是这样吧?”
“嗯……确实有这么个安排。”
莫闻微微颔首。
“不过您也清楚,临海县是个经济落后的县,所以在京的办事处,条件十分简陋……”
莫闻声音压低,几乎已是在暗示——那所谓的办事处,不过是个名存实亡的空壳罢了。
祁同伟默默点头,未再多言。
空壳?
这岂不正合他意?
反倒更便于行事。
“这样,你先与办事处负责人通个气,我三日后动身赴京,洽谈投资事宜。”
顺便,也该和钟小艾一道,回钟家拜见长辈了……
首都国际机场。
一架客机缓缓滑行,稳稳降落于跑道之上。
祁同伟牵着钟小艾的手,目光微眯,望向远处一辆静候的红旗专车。
车头一侧,一面鲜艳的旗帜迎风招展。
“同伟,家里知道你要来,特意派车到机场接我们。”
钟小艾眸光弯弯,如月牙般明亮,温柔地看向祁同伟。
祁同伟轻轻点头。
不得不承认,这就是权势带来的便利。
刚下飞机,便能直通停机坪登车,一路无阻。
拉开车门,二人坐进后排。祁同伟悄然打量着前方驾车的中年男子。
“此人绝非寻常!”
他眼神微闪。
凭借多年公安系统的历练,他一眼便断定,这位司机绝非等闲之辈。
“他是警卫团专门配给爷爷的护卫员。”
钟小艾察觉到他的注视,轻声解释道,“这也说明家里对我们很重视。”
她说“我们”时,语气格外清晰,似有意强调。
祁同伟心头一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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