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张予曦仰着头，忍不住惊叹，几乎忘记了呼吸。
城市里待久了，几乎遗忘了星空原本可以如此浩瀚动人。
毕雯珺站在她身边，同样仰望着星空，侧脸在星辉下显得柔和。
“嗯，第一次来的时候，也被震住了。”他轻声说，“觉得人很渺小，烦恼也很渺小。”
他松开牵着她的手，转而揽住她的肩膀，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用身体为她挡住一部分强劲的山风。
张予曦顺势靠在他肩头，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目光依旧流连在璀璨的星海。
“那颗特别亮的，是金星吗？”她指着东方一颗格外明亮的星子。
“应该是。”毕雯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旁边那颗暗一点的，可能是木星。”
“你还懂这个？”
“做《曦途》的时候，查过一点资料，想用音乐表现星空的感觉。”他坦白道，“不过也只是皮毛。”
两人就这样依偎着，辨认着偶尔划过的卫星或飞机闪光，低声讨论着星座的传说。
远离了所有喧嚣和窥探，在这天地星辰的怀抱里，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
“还记得海岛那晚的星星吗？”张予曦轻声问。
“记得。”毕雯珺的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但不一样。那里的星星，带着海风和浪声。这里的，更寂寥，也更……永恒。”
他说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录音软件，举向夜空。
除了风声，万籁俱寂，但或许，他想录下的是这份置身星海之下的、空旷宁静的感受。
录了一会儿，他收起手机，重新搂紧她。
“冷吗？”他问，声音就在她耳边。
“不冷。”靠着他，很暖和。
沉默再次降临，却比任何言语都更充盈。
星光洒在他们身上，像一层温柔的薄纱。
过了许久，毕雯珺忽然开口，声音低得几乎被风吹散：“有时候写歌写到瓶颈，或者觉得周围太吵的时候，我会想象这样的画面。”
“什么画面？”
“就现在这样。”他顿了顿，“很安静，星星很多，然后……你在。”
简单的话语，却像一颗流星，猛地撞进张予曦的心湖，激起滔天的波澜。
他将她，纳入了他对抗喧嚣、寻找灵感的终极想象里。
她在他怀里转过身，仰头看他。
星光落进他的眼眸，那里盛满了她从未见过的、深沉而温柔的情意，比眼前的银河更加令人沉溺。
没有犹豫，她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
不同于海岛落日下的那个吻，也不同于任何一次羞涩的触碰。
这个吻，带着山风的清冽，星辉的微凉，和积攒了数日分离的思念，坚定而温柔地印在他的唇上。
毕雯珺的身体明显僵住了一瞬，随即，他仿佛被点燃了。
搂在她腰后的手臂猛地收紧，将她完全箍进怀中，另一只手扶住她的后脑，反客为主地加深了这个吻。
这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恋人之间的吻。
炽热、缠绵、充满了不容错辨的渴望与确认。
唇齿相依，气息交融，所有的思念、欢喜、确定，都在这个吻里宣泄得淋漓尽致。
远处山下的城市灯火如同坠落的星河，头顶是真实的、永恒的银河。
他们在天地的见证下，用一个吻，将那个“说好了”的约定，烙上了最深刻而甜蜜的印记。
直到呼吸不稳，两人才微微分开。
额头相抵，喘息交融在冰凉的空气里。
毕雯珺看着她被星光和亲吻润泽得越发晶莹的眼睛，喉结滚动，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张予曦……”
“嗯？”
他看着她，看了很久，仿佛要将此刻她的模样刻进脑海里。
最终，他只是又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然后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头顶。
“没什么。”他在她发间低声说，“就这样，很好。”
是的，就这样，在星辰之下相拥，就很好。
他们的“路途”，穿越了人海喧嚣，跋涉过碧海晴空，此刻终于停泊在这万籁俱寂的星空山顶，拥有了一个坚实而温暖的港湾。
前路或许依然漫长，但有了彼此和这片星空作为坐标，便再也无所畏惧。
……
山顶的夜风终究凛冽，长久驻留不免寒意侵骨。
那个绵长而深刻的吻之后，两人又在星空下依偎了片刻，直到毕雯珺感觉到怀中的人轻轻打了个颤。
“该回去了。”他低声说，将她搂得更紧了些，用体温为她驱寒，“明天还有工作。”
“嗯。”张予曦应着，声音里带着一丝餍足的慵懒和不易察觉的依恋。
星光下的亲密，像一场短暂而极致的梦，美好得不真实。
下山的路，他依旧紧紧牵着她的手，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去大部分山风。
回到车上，暖气开足，隔绝了外界的寒冷。
回程的路上，两人都没有多说话，一种静谧而满足的氛围笼罩着车厢。
张予曦有些累了，头轻轻靠在车窗上，闭目养神。
毕雯珺侧头看了她一会儿，伸手将她的头轻轻拨过来，靠在自己肩上。
张予曦微微一动，没有拒绝，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爽又让人安心的气息，睡意渐渐袭来。
车子先送她回酒店。在地下停车场，他叫醒她。
“到了。”他的声音很轻。
张予曦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靠着他睡了一路，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坐直身体。
“我睡着了……”
“嗯。”毕雯珺看着她睡眼惺忪的样子，眼底带着笑意，“上去好好睡。”
她点点头，解开安全带，正要下车，手腕却被他轻轻拉住。
“等等。”他靠过来，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一触即分，“晚安。”
“……晚安。”张予曦感觉被他吻过的地方微微发烫，心底泛起涟漪。
目送她安全进入电梯，毕雯珺才示意司机离开。
回到自己的酒店，洗漱完毕躺下时，已近凌晨。
身体疲惫，精神却异常清醒。他拿出手机，点开相册里今晚在山顶拍的一张照片——不是星空，而是在她专注望天时，他偷偷拍下的侧影。
月光和星辉勾勒出她柔美的轮廓，眼眸映着璀璨光芒。
他看了许久，才将手机放在枕边，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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