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什么！缘分这东西，兜兜转转，不还是回来了？”
郑大娘瞪了她一眼，语气却满是疼爱。
“娟儿，你别自卑！别总想着咱家条件不好，你还是个养女什么的。”
“你看看你，人长得漂亮，心眼又好，对光明对我都掏心掏肺的，这么好的姑娘，打着灯笼都难找！”
“现在石末家条件好了，他自己又有本事，这不正好吗？你嫁过去，他们还能亏待了你？”
“幸福这玩意儿，得靠自己伸手去抓！你不主动，其他人就会主动扑上去！”
“现在外头那些小姑娘，一个比一个胆子大！”
郑大娘的话，说得又急又快，生怕女儿一犹豫，这天大的好姻缘就飞了。
“姐！妈说的对！”
一直安安静静在旁边听着的郑光明，突然插了一句嘴。
他仰着小脸，黑白分明的眼睛在油灯下亮晶晶的。
“姐，我跟你说个秘密。”
他神神秘秘地凑到郑娟耳边。
“我总觉得，我的眼睛能好，跟石末哥有关系！”
郑娟和郑大娘都愣住了。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
郑娟摸了摸他的头。
“是真的！”郑光明急了，比划着说，“我记得清清楚楚！石末哥一共摸过我两次头！”
“一次是在摊上，他摸完，我眼睛就觉得热乎乎的，可舒服了！”
“还有一次，就是今天他从咱家走的时候，又摸了一下！那时候，我眼睛就感觉更亮了！”
小孩子的话充满了天真，但听在郑娟和郑大娘的耳朵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震惊。
郑娟的心，更是“咚咚咚”地狂跳起来。
她想起石末那双沉静又有力的手，想起他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难道……真的是他？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种近乎神迹的本事？
这个男人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郑娟越想，心里的那点动摇就越发清晰。
她觉得，自己似乎没有理由再拒绝了。
另一边，周家。
石末回到房间，躺在了床上。
他没有惊动父母。
折腾了一天，他也确实有些累了。
黑暗中，他睁着眼睛，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郑娟那张通红的脸。
还有她那双受惊小鹿一般的眼睛。
说实话，挺可爱的。
石末在心里评价了一句。
他对郑娟，确实有了一些心动。
一个漂亮、善良，又孝顺坚韧的姑娘，谁会不喜欢呢？
不过，他并不着急。
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急不得。
他打算再观察观察，多接触接触。
毕竟，日子还长着呢。
这么想着，石末翻了个身，很快便沉沉睡去。
而此刻，在光字片另一头的一片荒地上，气氛却凝重得快要结冰。
几道手电筒的光柱在漆黑的雪地里晃来晃去，最终定格在几个蜷缩着的人影上。
“流哥，找到了！是强哥他们！”
一个小弟哆哆嗦嗦地喊道。
水自流拢了拢身上的黑色大衣，缓缓走了过去。
他身形偏瘦，面容俊秀，气质阴柔。
雪地里，涂志强和另外几个混混被冻得嘴唇发紫，浑身僵硬，跟几块冻肉没什么区别。
“还活着吗？”水自流淡淡地问，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还……还有气儿……”
小弟伸手探了探涂志强的鼻息，吓得一哆嗦。
“那就行。”
水自流一挥手。
“带走。”
几个小弟七手八脚地将涂志强等人抬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不远处一间破败的土坯房走去。
屋里早就生好了炉子，烧着一大锅滚烫的姜汤。
“把他们衣服扒了，灌姜汤，用热毛巾搓！”
水自流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手下的小弟们立刻忙活起来。
热气混合着辛辣的姜味，在小屋里弥漫开来。
水自流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眉头微微皱起。
他走到一个刚缓过来点，还在发抖的小弟面前。
“怎么回事？”
那小弟一见水自流，吓得一个激灵，结结巴巴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一……一个人？”
水自流听完，好看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
“就一个人，把你们二十多个，全都撂倒了？”
“是……是的，流哥……”小弟不敢看他的眼睛。
“那小子……邪门得很！我们连他衣服边都没碰到，就……就都飞出去了……”
水自流沉默了。
他知道涂志强的身手，虽然算不上一流高手，但在光字片这块地方，寻常三五个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二十多个人，还带着家伙，居然被一个人给秒了？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妈的，踢到铁板了。”
水自流低声骂了一句。
他向来谨慎，从不打没准备的仗。
这次为了给骆士宾那个蠢货出头，居然碰上这么个硬茬，是他失算了。
硬碰硬，肯定不行。
这个亏，不能白吃，但也不能再折人手进去。
“流哥，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还去不去报仇？”
一个小弟凑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道。
“报仇？拿什么报？拿你的头去给人家当夜壶吗？”
水自流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那小弟吓得脖子一缩，不敢再说话。
水自流想了想，对另一个手下吩咐道。
“去，把剩下的人都叫上，去西边那条河沟子看看，骆士宾和阿武他们应该在那边。”
“先把人都找回来再说！”
接到命令的小弟们心里叫苦不迭，但也不敢违抗，只能拿着手电筒，骂骂咧咧地又冲进了风雪里。
“妈的，这大雪天，还得出来找人，冻死老子了！”
“都怪骆士宾那个王八蛋，平时作威作福，这下好了吧，让人扔沟里了！”
“活该！谁让他惹了不该惹的人！”
“可不是嘛！害得咱们也跟着受罪！”
几个人一边抱怨，一边在雪地里艰难地跋涉。
很快，他们就在一条结了冰的河沟里，找到了同样被冻成冰棍的骆士宾几人。
“找到了找到了！在这儿呢！”
“我靠，这孙子怎么比强哥他们还惨？”
“赶紧的，抬回去！再晚点就真成人形冰雕了！”
小弟们怨声载道，但还是手忙脚乱地将长脸混混骆士宾从冰沟里抬了出来。
他们抬着骆士宾，一步三滑地往回走。
等他们终于回到土坯房时，先前被救回来的涂志强等人，已经在姜汤和炉火的作用下，逐渐恢复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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