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意？
玄夜听到这两个字，非但没有紧张，反而咧嘴一笑。
“早该这样了。”
他干脆利落地闭上了眼睛，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
桃兔祗园看着他这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心中最后的一丝疑虑也消失了。
她不再将对方视为一个需要“教导”的天龙人，而是当成了一个实力深不可测，正在探索未知领域的“同道者”，甚至是“前辈”。
“呼……”
桃兔祗园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整个人的气势，在这一刻轰然改变！
不再是那个沉稳内敛的海军中将，而是一头即将出笼的，择人而噬的猛兽！
浓烈的杀气，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
一旁的斯潘达因在这股杀气下，两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脸色惨白，呼吸都变得困难。
路奇则是双眼放光，全身的细胞都在这股压力下兴奋地颤抖。
这才是真正的强者之战！
哪怕只是旁观，对他来说也是一次难得的体验！
“罗吉尔圣大人，我来了！”
桃兔祗园暴喝一声，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海军六式·剃！
她没有丝毫留手，将自己的速度爆发到了极致！
下一瞬，她出现在玄夜的背后，那只覆盖着漆黑武装色霸气的铁拳，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直捣玄夜的后心！
这一拳，足以将一艘军舰的装甲板轰出一个大洞！
然而，就在拳风即将触及玄夜衣服的刹那。
玄夜的身体，如同没有骨头一般，以一个人类绝对无法做出的姿势，向旁边横移了半寸。
就是这半寸的距离，让桃兔祗园势在必得的一拳，擦着他的身体，重重地轰在了空处！
“轰！”
狂暴的拳风外放，将后方的墙壁轰出了一个巨大的凹陷，碎石四溅！
桃兔祗园一击不中，眼中闪过一丝骇然，但她战斗经验何其丰富，瞬间变招，手肘如刀，横扫向玄夜的太阳穴！
可是，又落空了！
玄夜的脑袋，仿佛提前预知了她的动作，向后一仰，再次以毫厘之差避开。
接下来，桃兔祗园展开了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拳、脚、肘、膝！
每一击都蕴含着她毕生的武道和霸气，每一击都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整个训练场，只剩下沉闷的破空声和桃兔祗园愤怒的咆哮！
但诡异的是，无论她的攻击多么迅猛，多么刁钻，那个闭着眼睛的男人，始终像激流中的一块礁石，在原地小范围地腾挪闪避，所有的攻击都与他擦身而过。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桃兔祗园越打越心惊，越打越觉得邪门！
她的攻击，仿佛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给束缚住了，无论她怎么变招，对方总能提前一步，找到她攻击轨迹中最薄弱的那个点，然后用最小的动作避开。
预知未来？
对方真的掌握了见闻色霸气的高阶用法？
“够了。”
就在桃兔祗园快要陷入自我怀疑的癫狂时，一个平淡的声音响起。
玄夜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双眼，清澈无比，但深处，却仿佛有无数的数据流在飞速闪过。
“原来是这样！我看到了！”
他低声呢喃着，脸上露出了一丝明悟的笑容。
之前还只是有个模糊意象。
而就在刚才，他将日之呼吸与见闻色霸气结合的瞬间，他的“世界”，变了。
他不再是单纯地“感知”到桃兔祗园的气息和攻击意图。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桃兔祗园体内那股名为“意志”的力量，是如何流转，如何通过神经和肌肉，最终转化为拳头上的动作和霸气！
他甚至能看到，因为桃兔祗园情绪的波动，这些“线”发生的微小变化！
“我明白了……”
玄夜的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他的心里，一个颠覆性的念头疯狂滋生。
“霸气，根本就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气魄！”
“它就是精神力！”
“是意志！”
“是灵魂的力量！”
“武装色是意志的‘物质化’，见闻色是意志的‘信息化’，霸王色则是意志的‘领域化’！”
“而我的天赋，‘活体锻炉’，能以意志为锤，以身为炉，锻造万物！”
“既然我的身体可以被锻造，那我的精神，我的意志，我的灵魂，为什么不行！”
“他们这些所谓的霸气高手，只是在被动地‘使用’霸气，就像原始人捡到了一块锋利的石头，觉得很好用。”
“而我可以自己去挖矿，去冶炼，去锻造！”
“我要锻造出一把独一无二的，属于我自己的神剑！”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他脑海中所有的迷雾！
他看向已经停下攻击，正大口喘着粗气，满脸惊骇的桃兔祗园，突然笑了。
“祗园，你的理论是错的。”
玄夜忍不住说道。
“霸气，不是靠‘修炼’的。”
“它是靠‘锻造’的。”
“你们只是在用一块破石头，而我，要亲手打造出一把剑。”
桃兔祗园和路奇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什么锻造？
什么石头和剑？
但他们能感觉到，罗吉尔圣身上的气息，正在发生一种本质的蜕变！
玄夜不再理会他们，他再次闭上眼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活体锻炉，发动！”
他将所有的意志力，所有的精神，全部集中起来，不再是外放去感知，也不是凝聚于拳头，而是向内，向着自己的灵魂深处，狠狠地“锤”了下去！
咚！
一声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巨响！
玄夜的身体猛地一震，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痛苦，仿佛整个灵魂都被扔进了熔炉，被千锤百炼！
但他的嘴角，却扬起了一个疯狂的笑容。
有用！
他能感觉到，自己那原本无形无质的精神力，在“活体锻炉”的锤炼下，正在发生着奇妙的质变！
它正在被压缩，被提纯，被赋予“形态”！
咚！咚！咚！
他一下又一下地“锤炼”着自己的灵魂！
桃兔祗园和路奇惊恐地看到，罗吉尔圣的身体表面，开始浮现出一层漆黑的物质，但又瞬间消失，然后再次浮现，周而复始。
他的气息，也在强弱之间疯狂跳动，仿佛随时都会爆体而亡！
“他在干什么！他疯了吗！”
桃兔祗园失声叫道。
她从未见过如此疯狂，如此自残式的修行方式！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一个世纪。
玄夜猛地睁开了双眼！
轰！
一股比之前桃兔祗园爆发时还要恐怖百倍的气魄，从他身上冲天而起！
那不再是单纯的杀气或者威压。
那是一种君临天下的“意志”！”
“是一种“我即是规则”的绝对霸道！
在这股意志面前，桃兔祗园这位海军中将，竟然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在发软，有一种想要跪地臣服的冲动！
“成功了！”
玄夜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他的皮肤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但他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意志，已经和自己的身体，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他心念一动。
“武装。”
没有变黑，没有任何光效。
但桃兔祗园和路奇的见闻色霸气，却疯狂地向他们发出警报！
在他们的感知中，玄夜的整条手臂，已经变成了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密度和硬度都超乎想象的“物质”！
那不是“覆盖”了一层铠甲，而是他的手臂本身，就“变成”了铠甲！
玄夜将目光，缓缓转向了旁边一直看戏的罗布·路奇。
他伸出一根手指，那根手指看起来白白胖胖，毫无威胁。
“路奇。”
他的声音很平淡。
“用你最强的铁块。”
“让我看看，我新造的这把‘小刀’，够不够锋利。”
路奇的额头上，一滴冷汗，缓缓滑落。
他从那根白胖的手指上，感觉到了一股足以将他瞬间洞穿，彻底抹杀的死亡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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