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进了屋。
这栋小洋房内部装修是现代简约风格,以浅色调为主,搭配原木元素,
显得宽敞明亮。
客厅很大,落地窗外是打理精致的小花园。
家具很有设计感,但此刻客厅里显得有些凌乱,靠枕随意扔着,
茶几上摆着空饮料罐和没收拾的外卖盒。
大家在宽大的浅灰色布艺沙发上坐下。
叶晓书介绍道:
“表姐,表姐夫,这是我好朋友,陆文博。
文博,这是我表姐,表姐夫,昨天你也看到直播了!”
陆文博连忙对林霄和苏璃点头,脸色苍白,黑眼圈浓重,声音也有些干涩:
“大佬!麻烦你们跑一趟,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林霄点点头,示意他放松:
“别急,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从什么时候开始感觉不对的?”
陆文博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讲述,眼神里还带着未散去的惊悸:
“大概是半个月前开始的。
自从学校放假,我晚上睡觉,尤其是后半夜,
总感觉有什么东西沉甸甸地压在我身上,像块大石头,
压得我喘不过气,有时候甚至会猛地惊醒,但醒来什么都没有。
而且,几乎每天晚上都做同一个噩梦,特别真实,特别……痛苦。”
陆文博陷入了回忆……
半月前,陆文博第一次做那个梦。
梦里,他发现自己站在一处古色古香的宅邸前,像是古代富裕商贾或官员的府邸。
朱红色的大门紧闭,两侧蹲着威严的石狮子。
陆文博在梦里还觉得奇怪:
“做梦都这么真实吗?”
他也没多想,推开虚掩的大门走了进去。
府内空间很大,青石板路通向深处,两旁是抄手游廊,庭院里假山盆景、
小桥流水,布置得十分雅致。
他沿着石路往前走,不知不觉走进了正厅。
正厅里布置得喜气洋洋,到处挂着红绸,贴着“囍”字,
像是在准备一场盛大的婚礼。
陆文博梦里懵懵懂懂,见主座空着,竟鬼使神差地走过去坐了下来。
他刚坐下,眼前景象一变。
一对穿着大红喜服的新人走了进来。
新郎看上去二十出头,一身红色锦袍,头戴插着宫花的探花帽,面容俊秀,
温文尔雅,眼里满是柔情蜜意,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住。
新娘则盖着红盖头,身段窈窕,举止端庄,虽然看不见脸,
但能感觉出是位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两人手里牵着一条中间系着大红绣球的喜绸。
紧接着,许多穿着古装,像是亲戚宾客的人涌了进来,脸上都带着祝福的笑容,
把正厅挤得满满当当。
一位司仪模样的老者高声道:
“吉时已到!新人行礼——!”
“一拜天地——!祝二位新人天长地久,永沐天恩!”
新郎新娘转过身,对着厅外的方向,深深拜了下去。
“好!二拜高堂——!共奉双亲,福寿安康!”
两人转过身,朝着坐在主座上的陆文博,又是深深一拜。
陆文博坐在那儿,心里还觉得荒诞:
“我连女朋友都没有,梦里倒成‘高堂’了?这梦可真逗……”
“三拜,夫妻对拜——!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新郎新娘面对面站定,彼此对拜,头轻轻碰在一起。
“好——!礼成——!”
司仪高声宣布。
厅内顿时欢声雷动,掌声,道贺声响成一片。
丫鬟们上前,小心地搀扶着新娘子,在众人的簇拥下向后院新房走去。
画面喜气洋洋,充满幸福。
陆文博看着那新郎春风得意的面容,心里忽然闪过一丝异样:
“奇怪……这新郎官……怎么越看越有点像我呢?”
他起身,想跟出去看看,刚踏出正厅门槛——
眼前的景象骤然剧变!
天色不知何时已彻底漆黑,刚才还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府邸,此刻竟火光冲天!
浓烟滚滚,灼热的火舌吞噬着梁柱门窗。
凄厉的哭喊声,绝望的求饶声,兵刃砍入骨肉的闷响,
还有狂野粗暴的狞笑声混杂在一起,撕碎了夜晚的宁静。
院子里横七竖八倒着不少家丁仆役的尸体,鲜血染红了青石板。
许多女眷衣衫不整,哭喊着被一些凶神恶煞、穿着杂乱如同土匪的壮汉拖拽着。
陆文博完全懵了,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双腿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手持鬼头大刀的彪形大汉踩在脚下。
那土匪头子狂笑着:
“哈哈哈!弟兄们!男丁老弱,一个不留!
金银细软,全部搬走!女人嘛……嘿嘿,带回山寨,慢慢享用!”
他说完,提着滴血的大刀,
大步朝着后院那贴着“囍”字的新房走去!
“不……不要!快跑啊!”
陆文博在梦里嘶声大喊,他想冲过去阻止,可颤抖的双腿根本不听使唤。
他连滚爬爬地扑过去,想抱住那土匪头子的腿,却直接穿了过去,
重重摔在地上——在梦里,他只是一个无法干涉的旁观者。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土匪头子狞笑着踹开新房的门。
透过熊熊火光和晃动的窗棂,他看到那土匪头子手起刀落,
一刀劈在了挣扎着想保护新娘的新郎身上!鲜血瞬间喷溅上窗纸!
随即,是新娘子凄厉到极致的尖叫和哭嚎!
那土匪头子丢开刀,像抓小鸡一样将穿着破碎喜服,
拼命挣扎的新娘子扔在了铺着大红被褥的婚床上。
“刺啦——!”
布料被粗暴撕裂的声音,在火焰爆裂和远处惨叫声的背景下,
显得异常清晰,又异常刺耳,无助……
新娘的哭喊和挣扎声渐渐微弱下去,最终只剩下一片死寂,
以及木床不堪重负的、有节奏的“吱呀”声……
而现实中躺在床上的陆文博,在深沉的梦境中痛苦地左右摇晃着头,
额头上满是冷汗,枕头早已被泪水浸湿一大片。
他嘴里无意识地呢喃着:
“不要……不要……快跑……畜生!你们这群畜生!!”
终于,他猛地从梦中惊醒,一下子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心脏狂跳得像要炸开。
脸上冰凉一片,全是泪水。
巨大的悲痛、愤怒和无力感淹没了他,让他捂住脸,久久无法平静。
这之后的半个月,几乎每晚,只要他陷入深度睡眠,
这个可怕的梦境就会如期而至。
每一次,他都像重新经历了一遍那场血腥的婚礼和屠杀,
醒来时都精疲力尽,心如刀绞,泪流满面。
陆文博讲完,身体还在微微发抖,眼圈通红。
显然,即使只是回忆,也让他痛苦不堪。
一旁的苏璃听得眼眶也微微泛红,同为女性,更能体会梦中新娘遭遇的绝望。
叶晓书脸色也很难看。
只有林霄,面色依旧平静,眼神里带着洞察和了然。
听完,沉吟片刻,缓缓开口:
“嗯,我听明白了。”
“根据你的描述,那个梦中的新郎,就是你的某一世前世。
具体是哪一世,时间久远,没必要深究。
而梦里的那位新娘子……在惨遭不幸后,怨气冲天,
化作了厉鬼,向那群山匪报了仇。”
“但她的执念太深,尤其是对拜过天地、却未能真正结为连理的夫君,
也就是你的前世,有着极深的眷恋和未了的因果。
这执念支撑着她的魂体没有立刻消散,反而通过某种契机——
可能是一件沾染了她强烈气息的旧物,也可能是她魂体依附的某种阴属性载体——留存了下来,
甚至靠着吸收阴气或执念,一直‘活’到了现在。
否则,一般的厉鬼,早被路过的道士或者僧侣给超度或打散了。”
“而这样东西,阴差阳错地流落到了你家,或者……”
林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客厅,
“更可能是她残留的执念和未散的魂灵,感应到了你这一世转世之身的存在,
主动‘找’上了你,通过梦境与你连接,将她最深刻、最痛苦的记忆一遍遍展示给你看。”
“她未必是想害你,更多的可能是一种执着的陪伴,
或者……是想让你‘记起来’,又或者,是想向你倾诉那未尽的悲苦与情意。”
林霄的声音平稳而清晰,为这段跨越时空的诡异遭遇,
给出了一个合理却令人唏嘘的解释。
陆文博怔怔地听着,脸上的恐惧渐渐被一种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情绪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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