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前一个条件后，九蛇忐忑不安地等待面前这个女beta的命令，无论是什么，他只能被迫承受代价。
但是女beta只是伸手重新要走了那枚芯片，她手里拿出一台小型接入器，将芯片插入接入器后，一个网站自动弹了出来。
九蛇好歹在地下城混，认出了来了网址，
“星眼情报网站……”他面露迟疑地说道，“你怎么搞到这个网站入口的？”
星眼情报网，地下城最权威的情报网站，由黑客幽灵与雇佣兵重叶一手组建，涵盖整个联邦管辖星域的大大小小情报。
只要你有钱，什么信息都能买到。
网址管理员原本一共有三位，最近新增了一位管理员。
由于网址私密性，注册网站会员的名额审核流程十分严苛。
“……”重叶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说话，转回头继续操作。
只是灯光一闪，接入器的屏幕转进重叶的护目镜里，她的手指仍然在键盘上操作。
重叶：温特，帮我追踪芯片发出信号的地点，我要救个人。
温特：知道了，刚才都看见了。
温特：我会发布一个雇佣任务，在N36星招聘一个雇佣兵救人怎么样？
重叶：不，我不信任任何人。
温特：……好吧。
温特：看来你心里有计划，具体说说？
重叶：N36星含有柯星石矿，你只需要发布一个雇佣任务要他买一点柯星石，再买一个圣杯，完成一个招魂仪式就可以。
温特：？
重叶：具体仪式流程我会发给你。仪式来源于流民组织，他们也算是做了唯一一件好事。
交流完后重叶打开护目镜隐形装置，她的眼前再次恢复成货舱的模样。
“你的妹妹我会安排人去救她，”她冷声道，“在你妹没救回来之前，我不会要求你做什么，这是我合作的诚意。”
“好的。”
九蛇老老实实地点点了点头，眼看着面前的变态恢复了冷静，心底的恐惧终于散去一些。
“把你的光脑给我。”重叶伸出手。
重叶为人谨慎，此时她不能使用阴影异能在九蛇大脑和影子种下坐标，只能通过旧科技手段控制九蛇。
九蛇低下头将手腕上的光脑解下，不安地吞咽了一口唾沫，一万次懊悔自己昨晚上脑子抽风去招惹了这么一座煞神。
“有意见？”重叶看九蛇迟迟不敢抬头，还以为他起了反抗的心思，不耐地蹙起眉。
九蛇畏缩一下，快速解下光脑递给重叶，“没有没有。”
她淡漠地望着九蛇，“我会在你的光脑里种了同步病毒，也就是你在光脑不管发送什么消息，浏览什么页面都会同步给我。”
“所以断了你的背叛想法。”
重叶一边说，一边手指滑开光脑，轻易解除了他光脑的电子锁。
光脑“噌——”的一下亮起光，一张华丽的美照引入眼帘。
这显然是一张新闻截图。
黑发女beta在高台上手扶长刀半蹲起身，尸体倒在地上。
聚光灯大闪，她苍白的脸颊沾染着大片血液，半张阴鸷的脸隐在黑暗中，黑色长发向后飞扬。
她的身后大屏幕是人潮拥挤的市民们张张惊恐的脸，红色血液溅在屏幕上。
仿佛这一刀划分了整个世界，就此和平与混乱裂成了两半。
这张截图可谓神中神，岂止一个帅字可形容。
重叶顿了一下，“这是什么？”
九蛇忐忑不安地抬起头，微微瞥一眼光脑上的人，松了口气，“这是我女神重叶啊。”
重叶看了看九蛇的脸，又看了看光脑客户端登录的名字，慢半拍道：“你的星网Id是黑犬？”
“对啊。”九蛇点头。
“黑网论坛小黑？”重叶略微迟缓道，“重叶粉丝超话主持人小黑？”
听着重叶的话，九蛇怀疑地眯起眼看着重叶，“你……”
重叶脸上冷淡一停滞，将入侵完毕后的光脑塞给九蛇，莫名有些尴尬。
“你难道也是女神追随者？”九蛇不确定道。
“噢噢怪不得，”九蛇连忙拍着胸口，不知为何，紧绷半天的身体立刻松弛了下来，“早说你是重叶粉丝啊，阿白。”
九蛇胆子忽的变大，竟然还敢直呼起重叶假扮的这个身份姓名来。
“害我以为我差点就死了。”九蛇甚至扶着墙自己站了起来，抬手一抹额头的虚汗，气喘吁吁道：“结果是同担啊。”
同担见同担，两眼泪汪汪。
重叶脑袋缓缓打出个问号，“？”
这时重叶反应过来了，他这是把自己也当成追随者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粉丝？”
九蛇大胆打量着重叶上下，“你看看你的黑头发，黑长直。”
重叶疑惑低头看着头发，“这怎么了？”
“地下城哪个雇佣兵不染头发？”九蛇站直了翻了个白眼，伸出纤细的手指，露出骷髅风指甲，“你难道不知道黑长直是我们重姐专属吗？”
重叶蹙眉，我怎么不知道这是我专属。
“还有你这一身黑衣服，”九蛇刻薄地指向重叶的手指套与高领衣，clean风翻领夹克，“扒了超话我整理的重叶风穿搭吧。”
重叶无语凝噎，那点阴冷的暴戾想法也随九蛇的脑子一去而不返了。
她不耐地挑眉道：“你怎么不怀疑我是重叶呢？”
九蛇愣了两秒，随后弯腰哈哈大笑，好半天才直起身擦掉眼角泪花，“怎么可能，要是真重叶，我现在已经死了。”
“以重叶干净利落的风格，我现在都不能和你说话。”
“只能说你那股恐怖的杀气模仿的不错，我作为重叶死忠可以夸你一句，模仿的不错。”
九蛇还在那没心没肺地笑着，殊不知自己离见死神就差一步之遥。
要不是不能滥杀，九蛇早尸首分离在宇宙垃圾场飘了。
重叶淡淡道：“你脑子有病吧。”
她丢下这句话，转身欲走，“等你妹救出来，我会通知你的。”
“慢走不……？还有什么吩咐吗？”
九蛇一脸疑惑地望着一身重叶式穿搭的雇佣兵小姐冷酷地转身走了几步，又倒退走了回来。
她冷冷转过头看向九蛇，“你别住在这了，我会给你在底下买个位置，方便行动。”
九蛇一头雾水地应了下来，“你是要在底层雇佣兵做什么吗？”
“你猜对了。”重叶勾了勾嘴角，只是黑沉沉的眼眸透着凉薄。
不过原因远不止如此。
上次重叶派出阴影跟踪安全员，挖走对方大脑后混进了底层雇佣兵大通铺，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
*
褚楚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出外勤任务居然就是去边境。
相比于第一次坐星舰的褚楚，李云离显得郁闷极了。
她正独自坐在最上铺生着闷气，毕竟前不久自己才嘲笑斯蒂芬妮被组织派去边境，下一秒，自己跟褚楚就被打包进了去往边境的星舰。
“喂李云离你要喝水吗？”褚楚没头脑地拎起空水壶摇了摇，兴致勃勃道，“我要去水室接热水。”
“你能不能接冷水。”李云离没好气道，虽然顶着华国名字，却是和她外国外表一样的习性，“还有，我是你的前辈，你就不能叫一声姐吗？”
两个人用中文交流，也不怕被赛博世界的联邦人听了去，大通铺的联邦人只以为是边境的语言，没有生出多疑的想法。
褚楚慢悠悠道：“不喝拉倒。”
说着她就拎着水壶往外面走去。
李云离想了想，到底还是当前辈的责任心上线从床上跳下来，“褚楚你等我，这里全是地下城雇佣兵，你也不怕有危险。”
褚楚：“对了，你今天怎么心情这么不好？”
此时的李云离远没有初遇时的小魔女般灵动狡黠，她的脾性虽然不算好，但是也不至于这么暴躁。
“你说呢，”李云离撇了撇嘴，“这里装了这么多三角贸易黑奴，我耳朵都要炸了。”
李云离这家伙竟然这么形容雇佣兵。
褚楚嘴角抽搐，“你还真是一点不掩饰自己嘴巴坏。”
“彼此彼此，我嘴巴毒比不上你心底骂我的八百句不重复的话。”
褚楚此时早没了被读心里话羞愤的情绪，她在心底反嘲讽了回去。
李云离心绪繁杂一挑就被点燃，气得跳脚道：“你怎么学的这么多脏话。”
“想学啊，那你多教我点别的本领我就教你。”褚楚哼哼。
“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你在旁边负责看风就行了，”李云离道：“必要时，我一叫你，你就扛着我用风异能逃跑。”
两个人吵吵闹闹地经过走廊往水室走去。
接水的队伍一直排出老远，两个人还在用中文说唱式battle。
不过她们俩倒也不是例外，这一层都是四肢发达爱骂脏话的雇佣兵，大家都在吵架反而形成了奇异的热闹情景。
褚楚刚打完水，就跟着李云离往大通铺房间那边走去。
她们买的这一层是船舱睡铺最底层，再往下便是坐票和站票，不过中间隔着货舱倒也听不见下面更为吵闹的声音。
短短几个小时下来，褚楚的联邦语词汇库便得到了成倍的扩张。
这个语言环境实在是太好了，也怪不得李云离这个精神异能者如此暴躁。
“对了你等会在床上把资料看了，”李云离在光脑点了几下，她瞥了褚楚一眼，“是现实世界的事情。”
习惯了李云离斜眼看人，褚楚没有再生气，却在对方眼神中感到些许不安。
现实能有什么事情？
接触赛博世界接二连三爆炸新闻的她自觉心脏强大。
她微微皱眉，手腕上的光脑震动显示收到一条新消息。
刚一低头，褚楚便被一个走出楼梯间行事匆忙、带帽兜的女生撞倒在地上，她倒了不要紧，辛苦打的热水洒在手上，瞬间红了一片。
以异能者的体质来说，这点烫伤不是小事，但是混地下城久了，自然会沾染恶习。
她微微抬头和李云离一个对视，李云离就懂了。
李云离挡在那个女生的面前，气势汹汹道：“喂你撞倒了我朋友，还想走？”
女生抬起一张柔软的脸蛋，帽兜下的细眉微微皱起，她细声细语道：“你想怎么赔？”
一看对方的脸，李云离便意识到这个女生不是地下城的人，而是上面的财阀家族之流。
但李云离看了一眼褚楚的手，改变了息事宁人的想法，“烫伤，起码也得十万联邦币吧。”
褚楚揉了揉手上红肿的地方，听到李云离的话眼珠子都瞪大了。
女生点了点头，冷淡道：“可以，我扫你。”
褚楚眼珠子瞪得更大了，这也行！
她心底记了小笔记，下次也讹钱讹十万块。
李云离微微抬高下巴，她一眼就知道这个贵族女生定然是瞒着人悄悄下楼的，自然不会主动惹事。
女生扫了褚楚的光脑后，利落地转身离开，往走廊尽头走去。
李云离朝她走的地方看了两眼，褚楚冒头问道，“这个女生不对劲啊，她这是去货舱？”
李云离撇嘴，“谁告诉那里只有货舱的，还有逃生舱，笨蛋。”
——
作者有话说，仪式选自第61章阴影通道。
以下为原文，
从口袋中掏出一块拇指大小的柯星石，又拿出蜡烛，一小袋星粉，以及最后一个圣杯，将其所有物品放置在地面上。
在他做这一切的时候，其他两个人都屏住呼吸，默默地看着他动作。
第一步，放置物品。
白色星粉铺洒在地画圈成圆，十根蜡烛放置在圆圈的各个方位，圣杯放在圆圈中心，最后拿着柯星石，走入圆圈中心。
第二步，请求沟通。
闭上双眼，凝神低语：“阴影之神在上，黑夜是您的领域，宇宙边缘是您的福地，我是您的眷者，我请求您阴影的眷顾，与光年之外的使者沟通。”
“黑暗中奉行自由意志，光明之上耕耘神的乐土。”
松开手掌，手心的柯星石准确无误地掉进圣杯里。
圣杯里的柯星石瞬间化作黑水，黏稠而阴冷的黑水无声地跳动着。
黑夜中，十根蜡烛突兀同时燃起幽火，似明似暗，周围变得逐渐虚幻神秘起来。
时间停止了流动，空间变得黏腻而诡异阴冷。
脚底的影子如同活了起来，不断攀升，缓慢地爬过他的肉体，捂住他的耳朵，最后盖住他的双眼。
过了一会，意识逐渐沉溺在阴影低语中，缓慢涣散，最后被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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