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连连点头:“绝不会错!”
“相公的八字是婆母亲口说的,民妇成婚时还特意合过。”
云皎皎不说话,又看那八字。
纸上墨迹还新,该是今早才写的。
可怪的是,这八字的气场乱得离谱,年柱壬申本是金水相生,月柱己酉土金相成,日柱庚戌金土相助,时柱丙子水火既济。
单看每一柱都没事,可四柱凑一起,却隐隐构成个极罕见的格局:
“四柱锁魂局”。
这种格局不是天生的,是被人改过时辰或日子后成的凶局。
中这局的人,三魂不稳,七魄涣散,最容易招阴邪。
“你相公收账那天,收过什么特别东西没?或者碰过什么不寻常的?”云皎皎问。
林氏想了想:“好像……收了幅古画抵账。”
“那欠债的说是什么祖传的‘美人图’,相公看画工不错,就抵了三十两银子。”
“画呢?”
“带回家了,就挂在书房。”
云皎皎站起身:“阿蔓,带上破煞符和朱砂。”
“周掌柜,麻烦你陪我们走一趟。”
周福贵忙道:“应该的应该的!”
一行人乘马车到了城南林记绸缎庄。
铺子不小,却门窗紧闭,俩伙计在门口张望,见主母回来才松口气。
“相公在后院书房。”林氏引着众人穿过铺面,“今天更严重了,连我都不认得了……”
书房门一推开,一股阴寒气扑面而来。
虽是秋日午后,屋里却冷得像深冬。
一个书生模样的男人蜷在榻上,裹着厚棉被发抖,嘴里喃喃:“红衣……红衣女子又来了……她在画里看我……”
云皎皎抬头看墙上。
那儿真挂着一幅绢本设色美人图。
画里是个穿大红襦裙的女子,倚栏望月,姿态婉约。
画工精细,连衣褶的明暗都活灵活现。
但云皎皎的目光落在画中女子的眼睛上,那双眼睛的瞳孔处,墨色深得反常,细看竟隐隐有符文的痕迹。
“阿蔓,取破煞符。”她低声。
阿蔓忙从随身布袋里掏出三张符纸,都是这两天刚学会画的破煞符。
云皎皎接过一张,缓步走向那幅画。
就在她离画还有三步时,画中女子的眼睛忽然动了一下!
不是错觉,那双瞳孔真转了,从望月的角度,直直看向云皎皎!
紧接着,整幅画的红衣颜色骤然加深,从绢布上漫出股浓烈的血腥气。
画中女子的嘴角,竟缓缓勾起个诡异的笑。
“小姐小心!”阿蔓惊呼。
云皎皎不退反进,手中破煞符疾射而出,正贴向画中女子额头!
符纸触及绢布的刹那,画里爆出凄厉尖啸!
红衣女子的影像扭曲起来,整幅画无风自动,哗啦啦响。
“天地清明,破!”云皎皎咬破指尖,一滴血珠弹在符纸上。
破煞符金光大盛,画里的红衣影像如冰雪遇阳,迅速消融。
可就在即将散尽的最后一刻,画中女子忽然张口,吐出一缕极细的黑气,直射云皎皎面门!
太快了!
距离太近!
云皎皎侧身急闪,黑气擦着她耳边掠过,击中了身后博古架上的瓷瓶。
“啪嚓!”
瓷瓶炸了,碎片四溅。
其中一片划过云皎皎手背,带出道血痕。
“小姐!”阿蔓冲上来。
“没事。”云皎皎按住伤口,目光死死盯着那幅画。
此刻画上已空无一物,只剩张泛黄的空白绢布。
可那黑气击中瓷瓶后没散,反而在空中一转,竟朝着榻上的林氏相公飞去!
“休想!”云皎皎早有防备,另一张破煞符已握在手中,凌空一掷!
符纸精准截住黑气,两者相撞,发出“嗤”的轻响,同时化成青烟散了。
书房里静下来。
阴寒气慢慢退去,温度回升。
榻上的男人停了颤抖,茫然睁眼:“娘子?我……我这是怎么了?”
林氏扑到榻边,又哭又笑。
周福贵看得目瞪口呆,半天才喃喃:“妖、妖怪……”
“不是妖怪,是‘画魂咒’。”云皎皎撕下截衣袖简单包扎手背,“用枉死女子的生辰八字入画,加上聚阴符文,能把一缕残魂封进画里。”
“这画挂哪儿,哪儿的活人就会被吸走阳气,最后魂魄离体死掉。”
她走到那幅空白绢布前,拾起一角细看。
绢布背面,用极淡的银粉写着几行小字:
“庚午年七月初七子时,溺水而亡,怨气未散。”
下面是生辰八字,和林氏相公的八字竟有七成像,这是特意挑的“替身”。
“好毒的手段。”云皎皎眼神冷下来,“要不是今天来得及时,再过三天,你相公的魂就会被这画魂彻底替掉。”
林氏后怕不已,连连磕头道谢。
回府的马车上,阿蔓还心有余悸:“小姐,那画……是有人故意设的陷阱?”
“八九不离十。”云皎皎看着手背上渗血的布条,“那黑气最后扑向林氏相公,是想完成夺舍。”
“可它中途转向我……”
她想起黑气擦耳而过时,那股阴冷里夹着的一丝熟悉感,和玉貔貅的聚阴纹、饲魂木的寒气,一个味儿。
“有人在试我的深浅。”云皎皎缓缓道,“用饲魂木试我能不能辨邪物,用聚阴玉试我能不能破阴煞,现在用画魂咒试我能不能解夺舍。”
阿蔓瞪大眼:“那、那接下来……”
“接下来,该咱们主动了。”云皎皎掀开车帘,望渐暗的天色,“回府后,你接着练破煞符。”
“”我要画张‘寻踪符’,看看这些邪物的源头,到底在哪儿。”
马车驶进夜王府时,天全黑了。
书房里,云皎皎把染血的布条解下,伤口不深,血已止住。
她取来张黄纸,用指尖血混进朱砂,开始画符。
笔尖游走,一道复杂的符文渐渐成形。
最后一笔落下时,符纸上血光一闪。
云皎皎将符纸折成纸鹤,对着它轻吹口气:“去。”
纸鹤振翅而起,在书房转三圈,忽然转向西窗外,朝着京城西北方向疾飞而去,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阿蔓趴在窗口看了半天,回头问:“小姐,它能找到吗?”
“要是这些邪物出自同一人之手,符鹤自会顺着相同气息找去。”云皎皎坐下,神色疲倦里带着锐利,“咱们就等消息吧。”
窗外,更深露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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