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陌注视他良久，嘴角微微上扬。
“林道友倒是聪明，这样也好，多个人也就多个照应，不过我们可得说好，这小无相阵虽然有上品灵石提供能源，但是你使用小无相阵时，可不能使用这上品灵石的灵气！”
“放心吧，我也想多让小无相阵维持一段时间，所以我会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维持一部分消耗，总不能白蹭欧阳道友的阵法与上品灵石。”
林寒的这番话说得坦荡，欧阳陌眼中笑意加深了些：“那就这么说定了！”
接着，两人在金麟兽领地边缘动手开辟出一处隐蔽山洞，这里的灵气勉强达到四阶，倒是足以满足两人的修行需求。
林寒仔细将小无相阵放置在山洞里，确保可以将山洞完全笼罩。
从外界看，这里只是一片普通的岩壁，连神识探查都会被阵法误导，探查不出来丝毫异常。
洞内空间不大，但足够两人各自修炼。
林寒选了个靠外的位置盘膝坐下，小无相阵盘就放置在两人中间。
欧阳陌则在内侧布置了一个简易的炼器台，又拿出收集到的赤练龙蟒的龙血与腐骨开始捣鼓起来。
林寒也没有想到，她竟如此敬业，连修炼都放下，只为提升炼器技艺。
简单地看着欧阳陌捣鼓了一番后，虽然怎么看对方都不觉得腻，但他对炼器手段一窍不通，所以很快他就收回目光开始修炼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林寒专注修行，而欧阳陌则在研究如何将龙血与带着毒性的腐骨融合到法宝之中，她显得专心致志。
两人之间，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平衡。
每隔一段时间，两人就会轮流外出探查，记录金麟兽的活动规律，观察是否有呼唤其他三阶妖兽形成兽潮的迹象。
夜晚，两人则在洞中修行或研究炼器技艺。
欧阳陌那里研究得十分顺利，她有了思路后，便开始拿出一部分灵材开始炼制某种法器。
炉火映照下，她的侧脸专注而沉静。
林寒偶尔会看一眼，发现她炼器时十分注重细节，有时候宁愿多耗费一些时间，也要将灵材打磨得更好。
而她所做的这些，全都是为了让法宝成功后多孕育出一丝灵性。
“林寒，你炼丹时是不是也觉得炼丹并非是依靠经验，还需要注意每一个细节？”
某天夜里，正在淬炼法宝的欧阳陌突然开口询问道。
林寒从调息中睁开眼，见欧阳陌正看着她面前刚成型的剑胚。
那是她用赤练龙蟒的腐骨炼制的一件法宝胚胎，由于用料不多的缘故，这件法宝的质地在先天上就弱了其他法宝数筹。
“丹药亦有灵，若只是炼制出来就行，一直是一炉丹药成丹一颗，那我今后岂不是得亏死？”
林寒用独特的语气回答了欧阳陌的问题。
“正是如此！”欧阳陌点点头，罕见地露出赞同的神色，“在神炼宗内，那些老古董总吹嘘自己炼制法宝的成功率有九成，但是炼出来的却都是死物，灵性也颇为欠缺，今后成长性有限。”
林寒也赞同的点了点头：“正是如此，我觉得法宝的炼制可以多投入些本钱，让其拥有足够的灵性，这样一来可以随主人一起成长！”
林寒再次赞同了欧阳陌的观点。
这……也是自龙血惑心兰事件后，两人第一次谈及炼器理念。
这一下子，气氛变得轻松了许多。
“没想到你们正气宗内部的想法也如此复杂？”林寒感慨着。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宗门内，那些老古董一生都在用保守的观念炼制法宝，一直以来都固化了思维，觉得炼制法宝以成功率为主，灵性为辅也正常。”欧阳陌一边调整炉火温度继续淬炼法宝剑胚胎，一边解释。
在欧阳陌看来，正气宗那些三阶炼器师是老顽固，思维已经固化。
但这仅仅代表两种不同的观点，林寒听出她话中的复杂情绪，但这不是他能插足的，所以他也没有继续追问。
作为一个外人，正气宗的内部的派系斗争，他不宜多问。
光阴流转。
宛若山间细流无声流逝。
转眼间便是一年过去。
在山腹开辟的临时洞府中，四阶灵脉的浓郁灵气，几乎让他们洞府内凝成一股淡青色的灵气薄雾。
欧阳陌盘坐在洞府一侧的蒲团上，周身灵气运转不息，形成微小的旋涡。
她面前再没有堆积如山的炼器材料与半成品的法宝胚胎，原本他用来炼制法宝的龙血与腐骨已经见底，余下的她又大用，不能用来浪费。
正因为这样，欧阳陌这位神炼宗年轻一代最富创造性的三阶炼器师，已整整一年未曾触碰她的老本行。
林寒从入定中醒来时，看到的便是这幅景象。
一年前，他拿出了一颗破灵丹服下，如今还有大半的药力需要炼化。
按照约定他外出盯了金麟兽片刻，确定其没有搞小动作，只是照常在巡视领地后，他才返回洞府。
刚盘膝而坐，他目光便掠过欧阳陌沉静的侧脸。
石壁上摆放的夜明珠在她挺秀的鼻梁与紧抿的唇线上映照出一个柔和的光影，平日的干练锐利，如今被一种专注的所取代。
林寒看得入神，心中却已了然。
四阶灵脉何其珍贵，便是正气宗、神炼宗这等大宗门内，也非寻常金丹修士可长期占用。
欧阳陌虽醉心炼器，却非不明事理之人，机缘当前，自然会紧紧抓住，用来提升根本修为。
不知不觉中，两人在这无尽山脉深处，借助“小无相阵”隐匿，监视四阶妖兽金麟兽已有一年有余。
大部分时间，他们都在各自修行中度过，偶尔才开口交流几句，探讨着已经汇聚的兽潮中一些罕见妖兽习性和看法。
总体来说，两人之间倒也算得上相安无事，先前的接触似乎已经被他们默契的忘掉，这一点两人已经形成了默契。
然而，这一日，平静被打破了。
外出洞府观察金麟兽的欧阳陌匆忙返回洞府。
“林道友，那四阶妖兽磐石巨猿又来了，两只妖兽鬼祟地离开了金麟兽的领地，这一次可能会暴露他们密谋之事，把小无相阵带上，我们跟过去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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