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说希望您能诵经静心,还叮嘱您尽快离开承德,否则恐有灾祸。”小和尚合十行礼后关上了庙门。
“小秃驴胡说什么!我家小爷福大命大,谁敢动他!”蓝彩蝶冲着庙门喊道。
“行了,天快黑了,家里人都等着呢。”无双揽着彩蝶的肩膀往外走。
从府上下早已急得团团转。
眼看天色已晚,满桌饭菜都凉了,却不见三人回来。
“三师叔,要不要派人去找找?”从赤虎焦急地问。
马福祥摆摆手:“再等等,有彩蝶跟着应该没事。”
巷口停下辆出租车,这条老巷子尽头就是从家大院。
三人刚下车,就看见个鬼鬼祟祟的乞丐在门口张望。
那乞丐四下看了看,用打狗棍在门槛上敲了三下,又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扔在门前。
“彩蝶,抓住他!”无双立即下令。
蓝彩蝶身形一闪,瞬间就拦在乞丐面前。
这乞丐约莫五十来岁,浑身散发着酸臭味,被突然出现的姑娘吓了一跳。
“姑、姑娘有事?”乞丐结结巴巴地问。
蓝彩蝶冷声道:“这话该我问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不说清楚别想走!”
“我就是个要饭的...”乞丐转身就要跑。
“站住!”蓝彩蝶伸手去抓,可刚碰到乞丐后背,突然一股寒意袭来,让她浑身一麻,眼睁睁看着乞丐挣脱。
“呵呵...姑娘认错人了吧?”乞丐诡异地笑着消失在巷口。
蓝彩蝶的手臂微微发颤,先前那股劲道仍未消散。
她想要上前追赶,却感到浑身绵软无力,刺骨的寒意已渗入四肢百骸。
这姑娘向来不是好惹的,此刻正运起内功试图逼出寒气,只是这过程实在漫长。
无双眼见蓝彩蝶神色异常,立即拔枪冲上前去,同时屈指吹响警哨。
枪声震耳欲聋,可惜终究慢了一步——那老乞丐身形如鬼魅,转眼便翻过矮墙消失无踪,只余蓝彩蝶怔立原地。
众人闻声从从家大院蜂拥而出,顾不得查看彩蝶状况,纷纷围住无双护在 。
少主,出什么事了?莫非有人对您不利?马福祥卷起袖管厉声喝问。
无双分开人群来到彩蝶跟前,只见她眼中泛着异光,皮下经络间似有气流窜动。
虽全力运功抵抗,那道诡异气息仍在肌肤下游走不定。
三姥爷,快渡真气!
马福祥虽不明就里,也察觉情况不对,当即双掌抵住彩蝶背心,将浑厚内力源源不断输送过去。
的一声,蓝彩蝶喷出大口鲜血,随即呕出酸腐浊气。
她缓过劲来,银牙咬得咯咯作响。
方才怎么回事?明明看你已经抓住他了。”无双追问。
我也不知那老乞丐使的什么邪术,彩蝶喘息道,刚触到他身子,就觉一道寒气顺着手臂侵入体内,之后便动弹不得了。”
三姥爷可识得这门功夫?
马福祥拧眉沉思半晌,最终摇头叹道:闻所未闻。
连少主的《千机诡盗》都未记载,想必是见不得光的旁门左道。
你们今日究竟去了何处?招惹了何方神圣?
——·——
第五十三回 酣睡
返回从府时,三人早已精疲力竭。
用膳间说起遇见普慈大师的奇事。
普慈大师?少主莫不是在说笑?从赤虎面露惊诧。
怎么?难道你们承德人反而不识这位高僧?
非是不识,从赤虎正色道,那位可是咱们祖师爷的救命恩人。
往年逢年过节,兄弟们都要去庙里供奉香火。
但大师二十年前就已圆寂,此事人尽皆知,当时我还领着兄弟们去参加了法事。”
圆寂二十年?绝无可能!我今日分明亲眼所见!
待无双将经过细细道来,从赤虎沉吟道:少主今日所见是否为大师魂魄尚不可知。
不过那间禅房确系法师生前清修之所,如今仍空置着,里面供奉的正是大师舍利。”
真是活见鬼!无双拍案而起,一个亡者竟说等了我半辈子?还给我讲古?这也太过离奇!
行了行了小爷,咱先把这事儿搁一边,赶紧说说你们刚才在门口碰见的那个老乞丐吧。”马福祥催促道。
嗯,我猜他就是暗中对从家下 的人,看他那一身古怪的本事肯定是个江湖高手。
可他既然这么厉害,为啥不直接闯进来把从家人全杀了呢?无双百思不得其解。
依我看这事没那么复杂,无非两个原因:要么从家有什么祖传的镇宅之宝让他忌惮,要么他压根儿不想害从家人,只是想逼他们搬家!刘麻子插嘴道。
逼他们搬家?这不太可能。
麻子叔说得对,多半是前一个原因。
老从,你好好想想。”
从赤虎是家里的三代单传,到了他这一辈家业已经败落。
虽说没了往日的富贵,倒也衣食无忧。
早年他嗜赌成性,把祖上留下的古董明器都变卖了。
后来因为喜凤娘走得早,他才为了女儿改邪归正。
如今家里哪还有什么值钱的古物?要说最值钱的,也就是宅子里剩下的这些黄花梨家具了。
真没有,赤虎不敢瞒着魁主。
从家上上下下都是托耀公的福,要真有宝贝我早就献给小爷了。”从赤虎讨好地说。
啧......无双放下筷子咂了咂嘴。
这下麻烦了!那家伙是个难缠的对手,要是找不到突破口又抓不住他,以后从家可就遭殃了!
!怕他作甚?让他来!让他来!有我马福祥在,管他什么高人低人!老子非把他脑袋拧下来当板凳坐不可!马福祥的火爆脾气又上来了。
行了,我累了,回去歇会儿再想想。
总之最近大家都小心点,我们在明处那乞丐在暗处,门口多派几个人守着,别让他再来捣乱。”今天怪事太多,弄得无双头昏脑涨,索性回屋倒头就睡。
从赤虎生怕怠慢了贵客,特意吩咐下人在无双屋里放了炭火盆取暖。
陪两个丫头玩了一天,无双累得够呛。
屋里暖和起来,困意就上来了。
他倒在炕上盖好被子,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盗门的人睡觉都轻,或者说这不是习惯,而是职业特性。
他们以前都是做贼的,俗话说做贼心虚,就算睡着了耳朵也一直支棱着。
半梦半醒间,无双隐约听见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老鼠在啃东西。
起初无双没在意,白天实在太累了,一只饿肚子的老鼠随它折腾去吧。
可那老鼠像是存心要引起无双注意似的,动静越来越大,吵得他睡不着。
老鼠?无双睁开眼坐起身。
从家居然有老鼠?这事太奇怪了。
各位可能要问,乡下见着老鼠不是很平常吗?有啥好奇怪的?那是您没看透这事的蹊跷。
从家以前堂子供奉的是灰仙,多年前五只老鼠救过全家人的命。
后来日子越过越好,后人们渐渐忘了这茬,灰仙的香火也就断了。
东北的保家仙向来透着几分邪性,按老辈人的说法,这些都属于不入流的邪仙。
邪仙与天上正神终究不同,最是记仇。
若祖上应承世代香火供奉,到你这辈断了香火,那便是背信弃义,没遭报复已是万幸。
自从从家撤了灰仙堂的香火,某种意义上算是斩断了与鼠辈的缘分。
畜生皆有灵性,那些灰仙后裔能嗅出其中意味,感知到主家的决绝。
按理说,从家宅院早该绝了鼠患才是。
死耗子当真不记仇?呵......无双喃喃自语,裹紧大衣翻身下炕。
吱呀——木门推开时,月光如水倾泻而下。
他的厢房紧邻着彩蝶与金花的闺房,此刻两扇窗扉漆黑,姑娘们想必早已入睡。
夜静得反常。
连看家的大黄狗都噤了声。
月辉将无双的身影拉得细长,他循着窸窣的啃噬声步步深入。
后院灰仙堂的方向,声响愈发清晰。
这灰仙堂虽按宗庙规制建造,却只得三楹大小。
斑驳的木门贴着褪色的鼠神年画,无双附耳细听——确是从里面传出的动静。
可堂上香火早断,五尊灰仙像三日前便命从赤虎丢弃,哪来的供品可啃?深更半夜的,耗子不去别处觅食,偏来这空堂作甚?
偌大的从宅死寂如坟,唯独这啃咬声刺耳分明。
马福祥与蓝彩蝶素来警醒,今夜竟都毫无察觉。
堂门虚掩着,无双刚凑近细看,门缝便裂开寸许。
月光漏入的刹那,无双倒抽凉气——好个油光水滑的巨鼠!圆滚滚的身子堪比幼猫,竟比他那白毛黄皮子还大上一圈。
但见那畜生正龇着尖牙,将堂上泥塑的灰仙像啃得面目全非,满地碎屑纷飞。
怪哉!明明亲眼看着从赤虎清走的仙像,怎又原样摆回?更诡谲的是,畜生岂会噬咬自家神像?正疑惑间,忽觉堂内陈设异样——不知何时多了口齐腰高的大缸,月光映得缸中液体泛着惨白,浓郁香油味扑面而来。
陈年香油镇宅?无双拍额恍然。
金点术确有这般讲究,老香油置于正堂可助家宅兴旺。
转念又生疑窦:自己尚未交代,从赤虎怎会未卜先知?
可转念一想,不对啊?这是金点术里的秘法,连他自己都差点忘了,从赤虎怎么会知道?莫非这根本就不是从赤虎设下的局?
无双猛然醒悟,仰头望向夜空,外面明明月色清朗,可头顶却黑压压一片,哪有什么月亮。
该死!他在心里咒骂。
原来是在做梦!还是个邪门的噩梦!
明明知道是梦,却怎么也挣脱不出来。
再回头时,堂屋里那只大老鼠已经跳了下来,后腿直立扒着水缸边缘,硕大的身躯拉得老长,尖脑袋正好能探到缸口,竟然伸出舌头一下下舔食缸里的香油。
滋溜...滋溜...贪婪地吸吮着。
糟了!香油象征的不正是从家的气运吗?梦里老鼠偷吃香油,岂不意味着在窃取家族福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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