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暗库搏命
急促的脚步声在空旷死寂的仓库里被无限放大,每一下都像是敲打在紧绷的神经上。陈胜男的身影在远处货架通道的微弱光线边缘一闪,毫不犹豫地拐进了西墙第三排货架的狭窄入口。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瞬间将她吞噬。寒气混杂着浓重的灰尘和货物陈腐的气味,直冲鼻腔,冰冷刺骨。她像壁虎一样贴着冰冷的铁质货架侧面,屏住呼吸,身体每一块肌肉都绷紧到极限,感官提升到极致,捕捉着黑暗中任何一丝异动。
死寂。只有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沉重擂鼓的闷响,以及远处雨点敲打铁皮顶棚单调的啪啪声。目标就在这片黑暗的最深处——靠墙第三排最底层,那个垫着稻草的木头箱子后面!血浆!那是梁大哥唯一的生机!
然而,这死寂本身,就是最大的陷阱。空气里弥漫着的无形杀机,比这仓库深处的寒意更加刺骨。那个夺走钥匙的杀手,如毒蛇般潜伏在某个角落,等待致命一击。陈胜男强行压下胸腔里翻涌的焦急与愤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钥匙在对方手里,他很可能已经提前打开了冷库?或是……他也在等?等自己踏入死地?
不能再犹豫!时间就是梁大哥的命!陈胜男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寒芒。她猛地矮身,没有选择直冲目标木箱,而是如同一道贴着地面的黑色闪电,迅捷无比地从侧面绕过几堆散乱的麻袋包装,目标直指木箱后方那片更浓重的阴影!那里可能是杀手的盲区,也可能是另一条进攻路径!
就在她身体完全没入木箱后方阴影的刹那!
“嗤——!”
一道凄冷的锐风毫无征兆地从头顶斜上方破空袭来!快!狠!刁!时机拿捏得妙到毫巅!
杀手根本没有守在箱子正面!他像一只巨大的壁虎,悄无声息地吸附在侧面货架的高处!借着木箱本身投下的阴影完美隐匿!他在高处,视野更广,攻击更具压迫性!那致命的刀锋,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直劈陈胜男的后颈!角度毒辣,就是要将她一刀斩首!
陈胜男全身汗毛瞬间炸起!致命的警兆如同冰水浇头!对方占据了制高点!
千钧一发!身体的本能反应快过思考!她前冲的势头不仅不停,反而猛地向前一个极度狼狈却又极其有效的鱼跃前扑!身体几乎擦着冰冷粗糙的水泥地面射出!
“嚓!” 冰冷的刀锋擦着她后背的衣服掠过,布料撕裂的声响在死寂中格外刺耳!后颈皮肤感受到一丝凉意,火辣辣的痛感随即传来!
身体重重扑倒在地,激起一片灰尘。陈胜男顾不上疼痛,落地瞬间立刻团身翻滚,匕首已然在手,护住要害!目光如电扫向袭击来袭的方向!
杀手的身影如同幽灵般从高处轻盈落下,双脚落地无声,正好挡在陈胜男与那个垫着稻草的目标木箱之间!昏暗中,他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如同石雕,只有那双眼睛,冰冷、死寂、毫无人类情感,牢牢锁定着地上的陈胜男。他手中的狭长匕首,刃口在微弱的光线下反射着令人心悸的乌光。另一只手,依旧紧紧攥着那个油布包裹——冷库钥匙!
“找死。” 冰冷的两个字从他齿缝里挤出,像是金属刮擦的声音,不带丝毫温度。他没有多余废话,身体微微前倾,脚步如同踩着水面般无声滑动,匕首斜指地面,摆出了无懈可击的进攻姿态。一股强大而阴冷的压迫感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陈胜男迅速爬起,背心一片冰凉,是被冷汗和刚才刀锋余威浸透。她死死盯住杀手和他身后那个木箱的阴影,心脏沉到了谷底。对方不仅身手高绝,战斗经验更是丰富到了可怕的地步,每一步都料敌先机!钥匙在他手上,梁大哥的血浆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
诊所那边,赵大夫和老六在用命拖延时间!巡捕随时可能破门!司机生死不明!她没有时间了!一丝拖延都没有!
“吼!” 绝境彻底点燃了陈胜男骨子里的凶悍!她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吼,如同受伤的母豹发出最后的咆哮!不进则死!没有第三种选择!匕首在她手中挽出一个决绝的刀花,身体不退反进,迎着杀手那冰冷的压迫感,发起了亡命的冲锋!速度爆发到极限!
“锵!锵!锵!锵!”
一连串刺耳密集的金铁交鸣火花四溅!黑暗中,两道身影如同纠缠在一起的闪电,在狭窄的空间内急速碰撞、分离、再碰撞!匕首每一次格挡、每一次突刺都带着同归于尽的惨烈!陈胜男完全放弃了防守,招招搏命,以伤换伤!手臂、肩头瞬间被划开几道血口,火辣辣的疼痛反而刺激着她的神经更加疯狂!她的打法只有一个目的——逼退杀手,哪怕半步!只要能接触到那个木箱!
杀手显然没料到陈胜男如此悍不畏死。面对这狂风暴雨般的亡命攻击,他那如同磐石般稳固的防御终于出现了一丝凝滞!为了避开足以洞穿自己咽喉的凌厉突刺,他脚下第一次被迫向后滑退了小半步!
就是现在!
陈胜男眼中精芒爆射!她等的就是这瞬间的空隙!她没有选择继续追击杀手,而是将全身的力量和重心完全孤注一掷地压向右侧!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无视了杀手可能袭来的致命反击,身体狠狠地向斜后方那个垫着稻草的木箱撞去!
“砰!” 单薄脆弱的木板根本无法承受这巨大的冲撞力!箱子应声碎裂!腐朽的木屑和干燥的稻草四散飞扬!
成功了?!
陈胜男的心脏几乎跳出胸腔!借着撞破木箱的冲势翻滚卸力,顾不上被碎木刺破的疼痛,爬起身第一时间就扑向木箱内部!手指急切地探向稻草深处!保温瓶!那个贴着红十字的保温瓶!
指尖触到的,是冰冷坚硬、布满灰尘的金属外壳!
找到了!
狂喜瞬间冲上头顶!然而,下一秒,陈胜男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如同瞬间被冻僵!
保温瓶的外壳冰冷坚硬,但入手……太轻了!
她猛地抓起瓶子,盖子松动着!瓶口朝下!空的!
里面空空如也!一滴血浆也没有!
陷阱!彻头彻尾的陷阱!这个箱子根本就是个诱饵!杀手早就拿走了血浆,或者,血浆根本就不在这里!他处心积虑夺走钥匙,将自己引到这里,就是为了在这个属于他的猎场里,解决掉自己这个麻烦!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天灵盖,比这冷库深处的寒气更甚!
身后,一股凝练到极致的杀意如同冰锥,狠狠刺在她的背心!杀手那无声的脚步已经逼近!陷阱被识破,猎杀时刻,真正降临!他不会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哼……”一声冰冷的、带着清晰嘲弄的轻哼在死寂中响起。
陈胜男甚至来不及回头!
“呜——!” 匕首撕裂空气的锐啸带着死亡的尖啸,直刺她的后心!快!准!狠!决绝!这是志在必得的一击!杀手眼中毫无波动,只有纯粹的、彻底的毁灭意图!
陈胜男寒毛倒竖!身体下意识地想要向前扑倒闪避,但刚才撞碎木箱的冲力让她重心还未完全稳定!背后空门大开!完了!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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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哗啦——!”
诊所那扇早已摇摇欲坠的破门板,在老六布满血丝的瞳孔注视下,终究没能抵挡住外面猛烈的撞击,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连同顶在后面的疤头尸体一起向内轰然倒塌!碎木屑和雨水猛地泼溅进来!
“不许动!巡捕房!”
“举起手来!”
两个穿着黑色雨衣、端着黑洞洞枪口的巡捕,如同凶神恶煞般冲了进来!冰冷的雨水瞬间灌满了小小的门厅!刺眼的手电光束如同利剑,瞬间切割开诊所内昏暗压抑的空气,牢牢锁定在门厅中央浑身浴血、状若疯虎的老六身上!
“操你祖宗!” 老六发出一声绝望的咆哮,如同被逼入绝境的困兽!他手中根本没有枪,只有一根从门板上掰下来的断裂木棍!明知毫无胜算,但诊所里是正在搏命的梁贵发和赵大夫!他不能退!一步都不能!
木棍带着风声被他疯狂地抡向冲在最前面的巡捕!
“找死!” 那巡捕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枪托毫不犹豫地猛砸下来!
“咔嚓!” 木棍应声碎裂!沉重的枪托狠狠砸在老六的肩胛骨上!
“呃啊!” 剧痛让老六眼前一黑,身体一个踉跄,几乎跪倒!但他愣是凭借着惊人的意志力,没让自己彻底倒下!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张开双臂,死死扑向另一个试图绕过他冲向里间急救室的巡捕!像一堵流血的墙!
“拦住他!别让他进去!” 老六嘶吼着,声音因剧痛而扭曲变形,他用身体作为最后的屏障,纠缠撕扯!
“妈的!疯子!” 被抱住的巡捕又惊又怒,手枪顶在老六的腰眼上,用力猛砸他的后背!
老六口鼻溢血,胸腔剧痛,感觉肋骨都要断了!但他死死咬着牙,双臂如同铁箍,任凭雨点般的击打落在身上,就是不松手!给老赵争取一秒!再一秒!梁爷……不能就这样没了啊!
急救室内,赵秉南大夫对外面门厅的撞击、呵斥、打斗声充耳不闻。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简陋输血装置上的玻璃滴壶。滴壶里,几滴被纱布棉花过滤后、呈现出诡异褐黄色的浑浊液体,正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一滴……一滴……坠入连接梁贵发手臂的胶皮管中。
他的左手手臂上,一道深深的刀口触目惊心,粗糙的纱布紧紧缠绕着,但依旧有殷红的血迹不断渗透出来,染红了半条袖子,顺着手臂往下淌,滴落在脚下的水泥地上,积起一小洼刺目的暗红。他的脸色惨白如纸,冷汗如同小溪般从额头滚落,身体因为失血和巨大的精神压力而微微颤抖,几乎站立不稳。但他握着滴壶调节夹的右手,却稳得如同磐石,控制着那缓慢到令人绝望的流速。
手术台上,梁贵发的脸已经笼罩在一片死寂的灰败之中,嘴唇是深重的乌紫,胸膛的起伏微弱得几乎停止。只有床边那简陋的、用皮筋和玻璃管连接的血压计水银柱,在赵大夫每一次手动加压后,才极其短暂地、极其微弱地跳动一下,旋即又无力地滑落,倔强地标示着一丝尚未彻底断绝的生命迹象。
血浆……没有血浆……赵大夫看着滴壶里浑浊的液体,心中一片惨然。这是他自己的血,经过最原始简陋的过滤和生理盐水稀释。他不知道这能有多大效果,更不知道血型是否匹配,这近乎饮鸩止渴!每一次液体滴入血管,都像是在梁贵发脆弱的生命天平上投下一颗可能引爆的炸弹!要么……暂时吊住那口气,等到奇迹出现;要么……就是亲手加速他的死亡!
输……还是不输?这是个没有答案的酷刑!
“老赵!外面……顶不住了!” 门厅传来老六凄厉的嘶吼,随即是又一声沉重的钝响和巡捕的怒骂!
赵大夫布满血丝的眼睛猛地闭上,牙关紧咬得咯咯作响,牙龈渗出血丝!下一秒,他猛地睁开眼,眼中只剩下近乎疯狂的执念!右手拇指狠狠压下调节夹!
滴!滴!滴!
那浑浊的液体,流速骤然加快!强行注入梁贵发那几乎枯竭的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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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刀锋刺破后背衣料,死亡的寒意直透骨髓!
就在这万分之一秒的刹那!
蹲伏在地、背对杀手的陈胜男,身体如同紧绷到极致的弹簧,猛地向侧面爆发出全部力量!不是闪避!而是带着一种同归于尽的决绝,将刚刚从撞碎木箱时抓到的一块尖锐沉重的碎木块,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自己脚下的水泥地面!
“砰!” 一声极其沉闷却又异常响亮的撞击声在死寂的仓库深处猛然炸开!
这声音太突兀!太不合常理!完全超出了杀手在攻击瞬间的预料!他精妙计算的刺杀轨迹,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噪音干扰,出现了一丝难以觉察的、极其细微的凝滞!匕首的去势,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响!
就是这毫厘之差!
陈胜男的身体借着侧撞的反作用力,如同泥鳅般向旁边猛地滑开!冰冷的刀尖几乎是擦着她的脊椎骨划了过去!后背传来清晰的刺痛和温热的粘腻感!一道长长的豁口!但,避开了心脏!
杀手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惊愕!他不是惊愕于对方的闪避,而是惊愕于这完全不同寻常、近乎自残的反击方式!
陈胜男翻滚起身,根本不看后背上火辣辣的伤口。她手中抓住的,是刚才砸向地面时,从旁边货架底座意外崩裂掉落的一截沉重的、锈迹斑斑的……吊货铁钩!铁钩末端尖锐,带着倒刺,像一把沉重的死神镰刀!
没有任何喘息!没有任何犹豫!趁着杀手那一瞬间的停滞,陈胜男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双手抡起那沉重的铁钩,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朝着杀手当头狠砸下去!以命搏命!无路可退!
杀手眼神一厉,匕首急速上撩格挡!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火星如同烟花般绚烂炸开!匕首和沉重的铁钩猛烈碰撞!巨大的力道震得杀手手臂发麻!那铁钩不仅沉重,而且带着巨大的离心力,硬碰硬之下,匕首完全处于劣势!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顺着匕首传来,逼得他不得不后撤半步!
陈胜男得势不饶人!铁钩如同狂风暴雨般再次横扫!完全放弃了技巧,只有纯粹的、原始的力量宣泄!钩、砸、扫、劈!每一击都带着开山裂石的蛮力!狭窄的空间里,沉重的铁钩卷起呼啸的劲风,逼得杀手连连后退,手中的匕首只能被动格挡,一时间竟被这蛮不讲理的打法压制住了锋芒!
“铛!铛!铛!” 金铁交鸣声震得人耳膜生疼!
杀手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他低估了这个女人的悍勇和应变!那把意外的铁钩成了最大的变数!他的匕首难以格挡这种重武器的连续猛击!
陈胜男状若疯魔,后背的伤口在剧烈的动作下不断撕裂,鲜血染红了半边衣衫,但她恍若未觉。铁钩大开大合,每一次挥动都倾注着所有绝望与愤怒的力量!将杀手一步步逼向墙角!只要再近一步!将他逼入死角,就能——
就在杀手后背即将撞到冰冷墙壁的瞬间!
他眼中寒光一闪!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猛地侧滑,如同鬼魅般险险避开横扫而来的沉重铁钩!同时,一直被紧紧攥在左手、从未放松片刻的那个油布包裹,被他猛地甩出!包裹划出一道抛物线,目标赫然是——陈胜男身后不远处,另一个堆放着杂乱货箱的黑暗角落!
钥匙!
陈胜男的攻势瞬间一滞!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个飞出的包裹吸引过去!那是梁大哥的希望!
就在她心神被钥匙吸引、攻势出现致命破绽的刹那!
杀手如同潜伏已久的毒蛇终于露出了致命的獠牙!他身体不退反进,闪电般欺近陈胜男因为挥动铁钩而暴露出的右侧空档!匕首带着一道浓缩到极致的寒光,无声无息,却又快如闪电,直插陈胜男右侧肋下!角度刁钻狠辣!这才是他真正的杀招!利用钥匙作为诱饵,制造这绝杀的一瞬!
阴险!致命!
陈胜男瞳孔骤然收缩!她看到了那道致命的寒光!但沉重的铁钩刚刚挥出,巨大的惯性让她根本无法回防!身体也因为之前的伤势和失血而变得迟滞!
躲不开!
匕首冰冷的锋芒已然触及衣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当啷——!”
一声脆响!不是匕首入肉!而是从杀手刚才甩出钥匙的那个黑暗角落里传来!像是什么金属小物件撞在水泥地上的声音!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极其轻微,但在此时此地,在杀手即将完成绝杀的瞬间,却如同惊雷炸响在他耳边!他的动作,因为这完全出乎意料的声音源头和自己甩出钥匙的方向重合,出现了极其细微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一丝迟疑!
就是这比刹那更短的迟疑!
求生本能驱使下,陈胜男爆发出最后的力量!身体以不可能的角度强行扭曲!同时左手放弃了沉重的铁钩,下意识地狠狠向后格挡!
“嗤啦!”
匕首撕裂了衣衫,划开了皮肉!剧痛传来!但陈胜男格挡的左手小臂骨头,险之又险地卡住了匕首的刀身!锋利的刀刃深深嵌入臂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巨大的力量推着她向后踉跄!
杀手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和冰冷的怒意!他果断弃刀!匕首还卡在陈胜男的臂骨里!他空出的右手五指如钩,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毫不留情地抓向陈胜男受伤后毫无防备的咽喉!速度快到只剩残影!这才是真正致命的一击!
陈胜男左手剧痛,鲜血喷涌,右手空空,身体失衡!咽喉要害完全暴露在那如同铁钳般的爪风之下!瞳孔中映出杀手那张冰冷无情的脸和夺命的手爪!
结束了……
就在这万念俱灰的瞬间!
“呜——呜——呜——!!!”
凄厉尖锐、撕心裂肺般的警笛声,如同无数把冰冷的钢锥,毫无征兆地从仓库紧闭的铁皮大门外穿透进来!声音之大,之近,仿佛就在门外炸响!紧接着,是沉重急促的脚步声、呼喝声、铁锁被砸开的哐当巨响!不止一个人!是一大队人马!
巡捕房!大批巡捕竟然追到了三号仓门口!正在强行破门!
这陡然的巨变,如同平地惊雷,狠狠炸在仓库深处对峙的两人头顶!
杀手那志在必得、抓向陈胜男咽喉的致命手爪,在距离她喉管不到半寸的地方,硬生生地停滞了!他猛地转头看向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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