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鸦”之名如同投入死水中的巨石，在龙虎擂乃至其关联的地下圈子里激起了不小的波澜。两战两胜，尤其是干净利落地击败夺冠热门“拳豪”，让林夜瞬间成为了话题人物和许多人眼中的潜在黑马。
击败拳豪带来的不仅是名声，还有一笔相当可观的奖金——一沓厚厚的不记名信用点卡片，以及一个更重要的资格：通往真正“暗网”黑市的临时权限。
比赛结束后，在一名沉默的工作人员的引导下，林夜穿过几条更加隐蔽曲折的通道，来到了位于格斗场更深处的区域。
这里的氛围与擂台的狂热喧嚣截然不同。光线更加昏暗，空气流通不畅，弥漫着一股陈旧物品、稀有药材和某种不明能量残留混合在一起的怪异气味。通道两侧是一个个用厚重帘幕或简陋金属板隔开的小摊位，摊主大多隐藏在阴影之中，气息晦涩不明。来往的人不多，但个个行色匆匆，眼神警惕，交换物品时也尽量压低声音。
这就是隐藏在龙虎擂之下的黑市，觉醒者和灰色地带人物交易真正硬通货的地方。
林夜收敛心神，将面具扶正，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快速掠过一个个摊位。
药材、矿物、不明生物的器官组织、残缺的古代遗物、甚至是标注着效果可疑的“基因药剂”……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琳琅满目，其中大多蕴含着微弱的能量波动。
他的目标明确：优先寻找能压制或净化死气的资源，其次打探关于“蜂巢”和“潘多拉项目”的消息，最后购置一些巩固修为和疗伤的药材。
他在一个散发着浓郁生命气息的摊位前停下，摊位上摆放着几株保存完好的灵芝和何首乌，能量充沛，但价格也高得惊人。林夜只是瞥了一眼，便继续前行。这些东西虽好，但对他脸上的死气效果恐怕有限。
他又试探性地向几个看起来消息灵通的摊主低声询问“蜂巢”和“潘多拉”，得到的要么是茫然摇头，要么是警惕而冷漠的审视，仿佛触碰了什么禁忌。只有一个蜷缩在角落、兜帽遮脸的老者，在听到“潘多拉”时，干瘦的身体似乎微微颤了一下，沙哑地嘀咕了一句：“……罪恶的盒子……早就该永远封存……”便再也不肯多说。当林夜追问时，他只含糊地提了一个地名——“……城西……老工业区……那个废弃的生物制剂研究所……或许有点老东西……但别抱太大希望……”
城西废弃生物研究所？林夜默默记下这个地名，虽然模糊，但总算不是毫无收获。
终于，在一个并不起眼的、散发着淡淡霉味和奇异馨香的摊位前，他停下了脚步。
摊主是一个裹在宽大黑袍里、看不清面容的人。摊位上没有太多东西，只有几个密封的玉盒和木盒。
林夜的视线，牢牢锁定了其中一个半透明的玉盒。盒子里垫着柔软的绒布，上面盛放着几片不过指甲盖大小、呈现出一种温暖乳白色、表面仿佛有极细微光尘流动的奇异苔藓。
正是庞大海和冷锋都提到过的——圣光苔藓！
而且，万象神格之脑清晰地感知到，这苔藓散发出的能量波动，纯净、温暖、充满生机，与他脸上的死气属性截然相反，并且产生了明显的排斥反应！
就是它！
“这个，怎么换？”林夜压下心中的激动，声音透过面具，显得有些低沉沙哑。
黑袍摊主抬起头，兜帽下似乎有两道目光扫过林夜，尤其是在他面具遮挡的脸颊部位和吊着的右臂上停留了一瞬，才用一种干涩难听的声音报出一个天文数字。
价格极高，几乎相当于他刚才赢得的全部奖金的三分之二！
林夜眉头微皱，但没有犹豫。死气的威胁迫在眉睫，钱没了可以再赚。他爽快地拿出相应的信用点卡片递过去。
摊主似乎有些意外他的干脆，接过卡片检查了一下，确认无误后，才小心翼翼地将那盛放着圣光苔藓的玉盒推了过来。在交接的瞬间，林夜感觉到对方的手指似乎无意地碰了一下自己的手背，冰凉刺骨。
“好东西……省着点用……对付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效果不错。”摊主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意味深长，兜帽下的目光再次瞥了一眼林夜的脸颊。
林夜心中猛地一凛！对方察觉到了？是这圣光苔藓的反应，还是他之前观察到了什么？
他不动声色地接过玉盒，小心地放入贴身的内袋，那股温和的生机能量顿时让胸口的沉闷感都减轻了一丝。
“多谢。”林夜淡淡地说了一句，没有多问，转身离开。
他没有立刻走远，又用剩下的奖金在一个药材摊购买了一些品质不错的固本培元药材和促进伤口愈合的草药，这才朝着黑市的出口走去。
然而，就在他即将离开这片区域时，万象神格之脑传来微弱的警示——有视线在暗中注视着他，不止一道。其中一道充满了贪婪（可能是看他出手阔绰），而另一道……则更加隐蔽，带着一种探究和冰冷的意味。
是被黑市的财富露白吸引了？还是……那个出售圣光苔藓的摊主或者其他有心人，对他的身份或者他身上的“不干净的东西”产生了兴趣？
林夜心中冷笑，脚步却丝毫不停，迅速汇入离开的人流，同时将感知提升到极致，警惕着任何可能的跟踪。
怀中的圣光苔藓散发着令人心安的温度，但在这幽暗的地下黑市，危机似乎如影随形。
收获与风险，总是并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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