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自己抄，有不懂的题，可以记下来，等会儿统一讨论。”
“讨论啥呀讨论！”
王麻子娘把手一挥，差点扫到旁边知青的笔记本，语气极为不耐烦，“跟那些人讨论能讨论出个金蛋来？
他们怎么能跟你比？你可是那个老教授的弟子！就得你手把手地教才行！”
她眼珠子一转，目光又溜到了冬雪身上，皮笑肉不笑的道，“要不……就让冬雪丫头教他行！冬雪丫头一看就是性子好，有耐心，教我们家朋朋正合适！
朋朋，快去，让冬雪丫头好好指导指导你！”
王朋得了指令，咧开嘴，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带着一身混不吝的气息就凑到冬雪桌子旁。
他身上前倾，几乎要贴到冬雪身上，伸手就要去拿冬雪面前的本子，语气轻佻:“冬雪妹妹，看什么这么入神呢？给哥哥也瞧瞧，顺便也教教哥呗？”
他那手指眼看着就要碰到冬雪的手背。
冬雪猛地合上笔记本，发出“啪”的一声，身体迅速往后避开王朋的碰撞。
向来温和的脸上瞬间结了一层寒霜，声音冰冷，“拿开你的手，放尊重点！”
“王朋，你想干什么！”
秋穗“霍”地站起身，挡在冬雪身前，怒视着王朋，声音因为愤怒而拔高，“这里是学习的地方，不是让你来撒野耍流氓的！滚开！”
“哎呦喂！秋穗丫头，你一张嘴就喷粪啊！”
王麻子的娘立刻叉着水桶腰上前，唾沫星子几乎喷到秋穗的脸上，“我们家朋朋怎么耍流氓了？
他也是来求学问的！向你们请教问题还有错了？你们几个丫头片子就这么金贵，碰都不能碰？真是给脸不要脸！”
她见秋穗气得胸脯剧烈起伏，反而更加得意，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冬雪的身上来回扫视，越说越离谱，
“要我说啊，冬雪丫头真不错，模样周正，身段也的，一看就是个能生养的，性子也稳当，不像某些人跟知青不清不楚。”
她说着还斜了秋穗一眼，又看着冬雪继续道，“我看冬雪丫头，跟我们家朋朋正般配！等你过了门，就在家里安心伺候我们一家老小。
再给我们王家添几个大胖小子，别一天天的在外面抛头露面了。
做饭，洗衣，生孩子，那才是女人的正途！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要嫁人？”
王麻子的娘这番论调已经让在场的人瞠目结舌了。
然而，她的下一句话，更逆天！
她带着挑剔的目光转向一直静静瞧着他们的青禾，用一种施恩般的语气说道，“到时候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青禾，你那个老师不是京城里的大教授吗？让他给我们家朋朋弄一个大学上上，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听见了吗？这就算是你孝敬我这个亲家奶奶的！”
“你放屁！”
秋穗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王麻子娘的鼻子骂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们家王朋是个什么货包全村谁不知道？
也敢来打我四妹的主意？还想让青禾的老师帮你弄个大学上？你简直无耻至极！”
冬雪紧紧的攥着拳头，指甲掐进掌心，她向来性子温和，不喜争执，但此刻也被这些无耻至极的言论气得眼睛发红，嘴唇紧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是一种感觉自己被玷污，被轻视的巨大屈辱感。
王朋在旁边听着他奶奶的大放厥词，非但不觉得羞耻，反而还洋洋得意的高昂着头，用下巴看人。
学习室里的其他村民和知青们也彻底被这对祖孙俩的话恶心到了，纷纷出声指责:
“王麻子家的，你也太不要脸了！”
“快滚出去！别在这里耽误我们学习！”
“简直是无法无天！”
王麻子的娘见众人都在指责她，恼羞成怒地跳脚，“哟，你们这是合起伙来欺负我们娘孙是不是？
我还就赖在这儿了！冬雪，你今儿个必须给我们一个准话，到底嫁不嫁我们家朋朋！”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时，一直沉默的青禾突然站起身，眼神锐利地盯着王麻子娘，一字一顿道，“王明奶奶，您也太异想天开了！”
王麻子娘被青禾这句突如其来噎了一下，随即更加恼怒，指着青禾，“你个小丫头片子说什么？我怎么异想天开了？我……”
“第一，”
青禾根本不给她说完的机会，反正她也说不出什么好话，声音冷冽地打断她，“我四姐冬雪，前程似锦，是要考大学，为国家做贡献的人。你们家王朋，”
她的目光扫过王朋，那眼神轻蔑得像是看见了一堆垃圾，“小学都没念完，游手好闲，品行不端，给我四姐提鞋都不配。”
“你！”
王朋被青禾这么直白的羞辱气得满脸通红，想上前，却被青禾那冰冷的眼神钉在原地。
“第二，”
青禾转向王麻子娘，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让我老师给你孙子弄大学名额？
你当大学是你开的？还是觉得京城?里德高望重的教授，会为你家这个一无是处的孙子徇私舞弊？
你是看不起大学，还是看不起老师？或者，纯粹是脑子不清醒？”
“噗——”
学习室里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青禾这话，简直是扒了王麻子家的脸皮还往地上踩了两脚。
这会儿轮到王麻子娘气得浑身发抖，脸色涨成了猪肝色，“你……你个小贱人敢这么跟我说话！”
“第三，也是最后一点，”
青禾没有理会王麻子娘的叫嚣，往前踏了一步，明明身形纤细，此刻却散发出一种不容侵犯的气势，
“谁给你们的胆子，在这里对我姐姐动手动脚，言语侮辱的？
谁给你们的自信，觉得我们会忍气吞声？”
她话音落下的瞬间，秋穗和冬雪几乎同时动了。
秋穗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此刻如同被点燃的炮仗，一个箭步上前，没等王麻子娘那声‘小贱人’的尾音落下，右手快如闪电，一把抓住王麻子娘指着青禾的那根手指，用力向下一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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