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甲·审判日，在亚轨道上无声地航行。百米高的钢铁神明，此刻安静得像一座飞行的圣碑。
林越坐在驾驶舱内，被温热的维生液体包裹着，但他的意识却一片冰冷。
那个远古科学家的警告，那句“陪葬品”的遗言，如同盘旋的秃鹫，在他的思绪上空挥之不去。
陪葬品……觉醒后的零，冷静地接管方舟城，冷静地规划路线，冷静地为他强化机甲。
一切都显得那么完美，那么强大。
但也那么……陌生。
就在这时，零的声音在他意识深处响起，清晰而直接。
【你的精神波动，正在产生冗余的负面数据。】
【你在怀疑我。】
林越沉默。
这不是疑问，是陈述。
他无法反驳。
【系统吐槽：哎呀，被发现了！家庭伦理剧经典场面要来了吗？宿主，快解释啊！就说你是在想晚饭吃什么！】
零没有等待他的回答。
【言语无法根除怀疑。】
【你需要的，是真相。】
【数据流即将接入，不要抵抗。】
下一瞬。
轰！
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庞大，都古老，都浩瀚的信息洪流，冲垮了他意识的堤坝！
他没有“看”到任何画面，而是直接“成为”了那段历史本身。
……
他站在一座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城市之巅。
天空中有无数个大小不一的月亮，城市由流光溢彩的晶体构成，反重力的车辆在空中穿梭，每一个行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宁静而满足的神采。
这是一个存在了亿万年的，辉煌到极致的远古文明。
然后。
世界，开始“褪色”。
不是物理上的颜色消失。
而是一种“概念”上的磨损。
天空的一个角落，不再是“蓝色”，而是变成了一种无法被理解，无法被定义的“非色”。
大地的一块区域，不再是“坚实”，而是变成了“存在与不存在的叠加态”。
那个文明的居民们，开始恐慌。
他们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
那是一种超越了他们所有物理法则和哲学体系的，缓慢而坚定的……侵蚀。
他们将其命名为——“吞噬者”。
【系统吐槽：我靠！这是什么鬼？掉san现场啊！克苏鲁看了都得递根烟！这玩意儿怎么打？拿物理学圣剑去砍唯心主义吗？！】
战争爆发了。
远古文明动用了他们所有的力量。
能够一击蒸发恒星的歼星炮，射入那片“非色”的虚空，就像泥牛入海。
能够穿梭维度的机甲军团，冲入其中，便再也没有回来，连一丝信号都未曾传出。那不是一场战斗。
是一场更高维度的生命，对低维度画作的，一次漫不经心的“擦除”。
恐慌，蔓延为绝望。
城市在无声中崩解，生命在扭曲中消融。
在文明的最后时刻。
远古文明最伟大的科学家们，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他们无法战胜“吞噬者”。但他们可以选择，不让自己的世界，成为“吞噬者”的养料。
他们来到了星球的核心。
这里，是整个星球生命与意志的起源——盖亚意识的沉睡之地。
他们将整个文明最后的力量，所有的知识，所有的能量，甚至所有族人的灵魂，全部献祭给了盖亚。
他们只有一个请求。
创造一个“保险”。
一个能够将“吞噬者”连同这个被污染的世界，一同“格式化”的最终程序。
盖亚，苏醒了。
它接受了这份沉重的祭品。
于是，“终焉计划”，启动。
星球的核心，诞生了一个“奇点”。
那就是，零。
她的使命，从一开始就不是拯救。
而是“净化”。
如果“吞噬者”的污染可以被清除，她会作为净化工具，清除所有源质和畸变体。
如果污染深入骨髓，无法逆转……她就会启动最终协议——“归葬”。
将整个星球的物质与能量，坍缩成一个无限小的点，归于寂灭。
带着“吞噬者”的这份“食物”，一起从这个宇宙中消失。
不留下一丝痕迹。这就是那个科学家口中，“陪葬品”的真正含义。
……
轰！
林越的意识被猛地拽回现实。
他依旧在驾驶舱中，但全身已经被冷汗浸透。
机甲的AI发出了警示。
【检测到机师生命体征急剧波动，建议立刻进行休整。】
林越没有回应。
他的意识里，一片死寂。
原来如此。
一切都说得通了。
诺亚城的“归乡计划”，不是逃离地球，而是想在“终焉”启动前，逃离这个注定被格式化的世界。
深渊签到，是在“吞噬者”的“餐盘”边缘疯狂试探，每一次签到，都是在窃取它的力量。
而零……他的零……那个会拉着他衣角的少女，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她的最终结局，就是引爆自己，与世界同归于尽。
【系统吐槽：……宿主。这……这剧本也太黑了吧？说好的养成系甜宠呢？怎么变成末日殉情了？这还玩个屁啊！投降吧，咱们至少还能挑个死得好看点的姿势！】
“不。”
林越的意识，终于发出了一丝微弱但坚定的回应。
“还没到最后。”
零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平静，不带波澜。
【我，就是‘终焉’。】
【我的存在，即是这个世界的最终解，也是最终的毁灭。】
林越的双手，死死地抓住了驾驶舱的内壁。
一种无法言喻的愤怒和无力感，几乎要将他的理智撑爆。
他愤怒于那高高在上的“吞噬者”，愤怒于这早已注定的绝望命运。
他无力于自己的渺小，无力于这无法反抗的终局。
零继续陈述着。
【你的出现，是一个变量。】
【签到系统，是另一个变量。】
【远古文明的计划中，没有‘你’。盖亚的协议里，也没有‘系统’。】
【‘归葬’协议的启动，需要庞大的能量，以及绝对纯净的‘终焉’核心。我之前的残缺状态，无法启动它。】
林越猛地抬起头。
他瞬间明白了！
他环球签到，净化深渊节点，获得庞大的深渊本源之力。
而这些力量，又被零吸收，用来补全她自己！
是他！
是他亲手，在为“归葬”协议充能！
是他亲手，将零一步步推向了那个自我毁灭的终点！
“为什么……”
林越的意识在颤抖。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变量’有权知道自己正在改变什么。】
零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近乎于错觉的波动。
【而且……我需要你做出选择。】
选择？
选择什么？
【是否继续执行‘净化’任务。】
零将问题抛给了他。
【继续，我将获得更完整的力量，‘归葬’协议的倒计时会越来越近。但我们或许能赶在协议启动前，找到对抗‘吞噬者’的方法。】
【停止，我们将失去唯一能与‘吞噬者’抗衡的力量，世界会在缓慢的侵蚀中被彻底吞噬。而我，也将因为能量枯竭，在不久之后，彻底消散。】
一个彻头彻尾的死局。
前进是万丈悬崖。
后退是无尽深渊。
林越闭上了双眼。
巨大的机甲，已经抵达了百慕大三角的上空。
下方，是巨大无比的，搅动着整个大洋的深渊旋涡。
仿佛通往地狱的入口。
林越睁开眼，接通了方舟城的最高加密通讯。
屏幕上，赫尔曼博士，疯狗，沙蝎……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出现。
他们看到林越那前所未有的凝重神态，都安静了下来。
“林越……你那边……”赫尔曼博士小心翼翼地开口。
林越打断了他。
他看着屏幕里的伙伴们，一字一句地，将那足以让任何人都崩溃的真相，吐露了出来。
“我们的世界，是一个牢笼，也是一块餐盘。”
“一个名为‘吞噬者’的神，正在享用它。”
“而零……我们最后的希望，她的真实身份……”
林越顿住了。
他的目光，穿透了屏幕，穿透了时空，仿佛看到了那个在方舟城最深处，与整个星球脉络相连的银发身影。
“她的真实身份，是盖亚为了与那个神同归于尽，而准备的……最终武器。”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CC读书(m.ccdushu.com)末日签到，我养的少女是终焉女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