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尽的坠落中，林越的意识正被虚无吞噬。
力量耗尽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正带着怀中同样昏迷的零，朝着下方那片破碎的大地加速坠去。
就在他的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的最后一刻，一个熟悉，却又带着前所未有情绪的意念，在他灵魂的最深处悄然响起。
【宿主……你，做到了。】
不是冰冷的机械提示音。
这个陪伴了他一路，引导他签到变强的系统，此刻的意念中，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沧桑，和一种跨越了无数纪元的……不屈。
林越涣散的意识，被这股意念强行凝聚了一瞬。
系统？
它不是随着最后一击，已经将本源彻底燃烧了吗？
【我的存在，并非“造物主”的恩赐。】
那股意念仿佛知道林越的疑惑，主动解释起来。
【我，是上一个被‘祂’毁灭的文明，所创造出的，最后的复仇火种。】
一段庞大的信息洪流，瞬间涌入林越的脑海。
那是一个比地球远古文明更加辉煌灿烂的宇宙。
在那里，无数的智慧种族，构建了跨越星海的伟大国度。他们解析法则，创造生命，几乎已经触摸到了更高维度的门槛。
然后，“造物主”出现了。
如同一个顽童，轻易地踩碎了沙滩上最精美的城堡。
毁灭，来得毫无征兆，也毫无道理。
在那个文明彻底湮灭的前夕，他们倾尽所有，将整个文明的科技、智慧，以及那份永不磨灭的复仇意志，全部压缩、提炼，注入到了一个程序之中。
那就是系统。
一个被设定为，在无尽的虚空中穿梭，寻找，并引导那些同样被“造物主”当做“实验品”的世界里，能够打破棋盘的“变量”的终极程序。
【我见过了太多的世界，太多的反抗。】
系统的意念中，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尽的悲凉。
【有的世界，科技发展到了极致，试图用物理规则打破维度壁垒，但他们的舰队在‘祂’面前，脆弱如纸。】
【有的世界，个体进化到了巅峰，诞生了足以手撕星辰的强者，但他们在‘祂’的法则抹杀下，连一个念头都无法剩下。】
【我播撒了无数的火种，却只看到了无数次的绝望。】
它在无数个世界中，寻找着那个唯一的变量。
那个能够超越力量、超越科技、超越法则本身的变量。
【直到……我遇到了你，宿主。】
系统的意念，在林越的脑海中，勾勒出了两人初遇的画面。
在诺亚城的禁闭室外，那个绝望的、不甘的、却为了活下去而爆发出最原始求生欲的灵魂。
【我给了你力量，给了你武器，给了你足以改变世界的底牌。】
【但我没想到……你最强大的武器，从来不是我给你的任何东西。】
信息流中，浮现出零的身影。
从最初那个对林越言听计从的三无少女，到后来那个会为他担忧、会为他展露笑颜的女孩。
从他为了保护她，不惜与整个诺亚城为敌。
到最后，他为了唤醒她，甘愿独自面对整个世界的敌意。
【你用爱，用守护，用那些我无法理解的、被我判定为‘无用’的情感，完成了我所有预设变量都无法达成的奇迹。】
【你没有试图去战胜‘祂’，而是选择守护你所珍视的一切。这份纯粹的意志，反而诞生了足以伤害到‘祂’的力量。】
【林越，你……是我唯一的成功。】
系统的意念，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和一丝发自内心的欣慰。
它已经将自己最后的本源，那颗燃烧着无数文明怒火的“复仇星辰”，毫无保留地贡献给了那惊天动地的一击。
它的使命，已经完成。
那股寄宿在林越灵魂深处的意念，开始变得虚幻，如同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林越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一直以来，他都将系统当做一个方便的金手指，一个强大的工具。
他提防过，怀疑过，利用过。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这个一直沉默的系统，才是他最坚定，也最孤独的盟友。
它承载着一个文明的血海深仇，在无尽的孤独中，寻找了亿万年的希望。
而自己，就是那个希望。
【再见了，宿主。】
系统的意念，变得越来越微弱，如同最后的余烬。
【能看到‘祂’的世界被撕开一道口子，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替我……替我们，好好地……活下去……】
最后一个念头消散。
那股陪伴了林越整个末世旅程的意念，那份来自上一个纪元的复仇意志，彻底消失了。
它化作了虚无，回归了宇宙。
林越空荡荡的意识中，只剩下无尽的坠落感。
怀里的零，身体冰冷，生命的气息微弱到了极点。
最后一击，同样耗尽了她作为盖亚核心的全部本源。
他们赢得了战争，却似乎输掉了一切。
就在两人即将摔在坚硬的岩石之上，化为肉泥的前一刻，异变陡生。
下方那片满目疮痍、能量枯竭的大地，仿佛突然活了过来。
无数翠绿的、充满了生命气息的藤蔓，从干裂的土地中疯狂涌出，它们交织成一张温柔而巨大的绿色之网，在半空中，稳稳地接住了正在坠落的两人。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CC读书(m.ccdushu.com)末日签到，我养的少女是终焉女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