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汹涌的“守心之战”悄然展开。
慕苍澜迅速召集了联盟最顶尖的阵法师、炼丹师、炼器师以及擅长神魂秘法的修士,组成“守心专项小组”。辰作为时空帝君,自然成为核心成员之一;刚从砺锋谷前线调回的宇文拓,以其精湛的机关阵法造诣,也加入了进来;甚至连状态稍有好转的苏沐,也强撑着参与了针对丹药污染的甄别方案制定。
专项小组的首要任务,是研发出能够有效侦测“惑神引”的手段。
“寻常的神念扫描、能量探测对其无效。”辰指尖流淌着银色的时空涟漪,在众人面前的虚空中勾勒出复杂的符文,“此物无形无质,依附于外物,却能直接影响心念。或许……可以从‘因果’与‘情绪’的层面入手。”
归墟老人抚着长须,沉吟道:“老朽曾在一部古籍中见过类似记载,上古有‘问心镜’之法宝,可照见心魔与外来念力侵蚀。虽早已失传,但其原理或可借鉴——以纯净念力为引,构筑共鸣场,任何外来的、非源于本心的强烈执念扰动,都会引起共鸣场的异常波动。”
宇文拓立刻接口:“可以设计一种便携式的‘净念罗盘’,核心以联盟将士普遍修炼的《薪火凝心诀》为基础念力模板,构筑微型共鸣场。当佩戴者接触到被‘惑神引’污染的物品,或自身心念开始被异常引动时,罗盘指针便会偏离基准,发出警示。”
“此法可行,但需解决几个问题。”慕倾雪擅长阵法,指出了关键,“一是如何确保‘基准念力模板’的纯净与普适性;二是如何区分因‘惑神引’引起的波动与佩戴者自身正常情绪起伏造成的波动;三是如何防止魔道针对此罗盘进行干扰或伪装。”
玄牝仙姥缓缓道:“老身可提供一批‘清心菩提子’,此物生于至阳至净之地,天然有澄澈心念、稳固神魂之效。以其粉末融入罗盘核心,或可增强对阴邪念力的敏感度,并一定程度上安抚佩戴者自身过激的情绪波动。”
苏沐面色苍白,但眼神锐利:“丹药与能量补给方面,我会重新调整所有丹方的炼制流程,在关键节点加入‘淬神露’与‘定魂香’的雾化熏蒸步骤。这两样灵药本身无害,却能与大多数惑心类物质产生极细微的显色或能量逸散反应。同时,所有成品丹药在出库前,必须经过至少三名不同炼丹师的交叉神识‘问心’检验。”
方案在激烈讨论中不断完善。很快,第一批试验性的“净念罗盘”被制造出来,优先配发给“归墟之刃”的高层将领以及物资调配、丹药分发等关键岗位人员。新的丹药检测流程也开始在药皇谷试行。
与此同时,银霄和凌苍在“归墟之刃”内部展开了更为细致的工作。他们没有大张旗鼓地宣布“惑神引”的存在,而是以“应对魔道日益诡谲的渗透手段,加强心志修炼与团队信任”为主题,组织了一系列活动。
他们请来了几位在神魂领域颇有造诣的元老,定期开设“凝心讲堂”,讲解常见的心魔类型、外来念力侵蚀的征兆、以及稳固道心的法门。组织了多次需要高度信任与协作的实战模拟训练,并在训练后增加“心念交流”环节,鼓励队员们坦诚分享训练中的感受、疑虑甚至恐惧。
凌苍更是私下与多位队长、副队长逐一谈心,了解他们麾下队员的状态,尤其是那些来自不同宇宙、经历各异、可能对现状存在更深层次迷茫或执念的成员。银霄则以其独特的第三只眼,在不引起反感的前提下,对部分重点关注的队员进行隐晦的神魂观测。
一场隐秘而全面的“心防”加固工程,在联盟内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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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十三的行动则更加隐秘而危险。
“隐蛾”的情报指明了魔道收集“蚀道幽昙”与“冥河忘川水”的几个可能区域:蚀道幽昙生长于某些濒临寂灭的宇宙边缘,依附于衰亡的法则裂隙;冥河忘川水则只存在于极阴死地,通常是上古战场或大规模寂灭事件的残迹深处。
影十三动用了麾下几乎所有的外围暗线,甚至不惜启用了几枚沉睡多年的“冷子”,撒向这些区域。他们的任务不是正面抢夺——那无异于打草惊蛇——而是监视、追踪、以及在最关键的时刻进行“意外”破坏。
很快,消息陆续传回。
“确认魔道‘暗影协会’下属的一支‘采撷队’出现在‘永黯星渊’边缘,那里曾有古神陨落,法则紊乱,疑似有‘蚀道幽昙’滋生。他们行动极其谨慎,有至少两名魔皇级高手隐匿护持。”
“发现‘幽冥魔渊’的冥舟在‘忘川古战场’遗迹外围游弋,似乎在测绘和定位。那片区域死气浓郁,空间结构脆弱,强行闯入风险极大。”
“‘永恒国度’的一支商队以贸易为名,正在与‘黑骸星群’的几个太空城邦接触,黑骸星群盛产多种稀有矿物和……冥河忘川水的替代品‘九幽寒髓’,虽效果稍逊,但量大易得。”
影十三将这些情报汇总分析,眉头紧锁。魔道显然在多线并行,且分工明确,准备充分。直接破坏任何一条线都可能引起警觉,导致其他线路加速或隐藏更深。
“不能硬来,只能巧取。”影十三眼中寒光一闪,定下策略,“针对‘永黯星渊’,制造一起‘自然’的法则潮汐紊乱,提前诱发那片区域的幽昙绽放并迅速衰败,或者引动盘踞在那里的‘虚空影兽’暴动,干扰其采撷。‘忘川古战场’,尝试散播‘那里有归墟守望者近期活动痕迹’的假消息,魔道应该不敢在疑似有守望者关注的区域大张旗鼓。至于‘黑骸星群’……让‘隐蛾’想办法,抬高‘九幽寒髓’的价格,或者制造几起针对那几个太空城邦的‘意外事故’,拖延其交易进程。”
一道道指令化作无形的丝线,投向宇宙的各个阴暗角落。这是一场情报与谋略的暗战,比拼的是对细节的掌控、时机的把握以及对人心(魔心)的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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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魔道的手段也并非一成不变。在联盟紧锣密鼓布防的同时,一些微妙的变化,开始在某些角落悄然发生。
首先是“归墟之刃”内部。一名来自某个早已被魔道彻底吞噬的宇宙的遗珠战士,在一次夜间巡逻后,向他的小队长私下抱怨:“队长,我们每日苦练,频频出击,斩获也不少。可你看联盟那些本土的将领、那些大族的子弟,他们似乎总对我们存有一份戒心。资源分配、情报共享,真的做到一视同仁了吗?我们拼死拼活,究竟是为了拯救这个陌生的联盟,还是仅仅被当做一把好用的刀?”
小队长安抚了他,并将此事按程序上报给了银霄。银霄亲自找这名战士谈心,解释了联盟当前的困难与努力,并额外分配了一些修炼资源以示重视。事情似乎平息了。
但紧接着,又有一名战士在“心念交流”环节中,提及自己时常梦到故乡覆灭时的惨状,梦到未能救出的亲人,醒来后心中充满无力与仇恨,有时甚至会迁怒于联盟为何不早些援救他的家乡。他的情绪引起了部分有相似经历队员的共鸣,场面上出现了一阵低落的波动。
类似的情况,在短短数日内,出现了不下十起。涉及的人员背景各异,抱怨的内容也不同,有的针对待遇,有的源于心伤,有的则是单纯对未来的迷茫。单独看,每一件都合情合理,甚至是长期高压下的正常心理宣泄。
但将这些事件放在一起,结合“惑神引”的情报,银霄和凌苍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太密集了,而且……过于‘自然’。”凌苍在密报中写道,“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轻轻拨动那些本就存在的‘心弦’。‘惑神引’或许还未大规模投放,但这种精准利用现有裂痕、催化负面情绪的手段,可能已经开始了。敌人比我们想象的,更善于攻心。”
慕苍澜收到密报,眼神冰冷:“果然开始了。传令下去,所有上报的情绪异常事件,无论大小,必须详细记录,分析其关联性与传播性。‘净念罗盘’的佩戴与监测范围,扩大到全体‘归墟之刃’成员。通知辰和专项小组,加速研发更灵敏、更具甄别力的检测装置。”
他走到窗边,望向守望星域外那若隐若现的“九幽锁天大阵”的幽暗光晕。
明处的围困,暗处的渗透,如今又加上这无形无质的攻心。魔道正从物理、空间、心理多个维度,编织一张越来越密、越来越险恶的网。
联盟的“守心之战”,刚刚开始,便已险象环生。每个人心中的那道防线,都成为了新的战场。而在这战场上,敌人或许就隐藏在自己日渐滋生的怀疑、恐惧与偏执之中。
真正的考验,不仅仅是发现“惑神引”,更是如何在高压与猜忌的阴影下,维持住彼此之间那份最珍贵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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