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头也不回冲向王城报信的人鱼卫兵，此刻正恭敬地停在深潜者一号前方。
他不再称呼他们为外来者，他的精神感应带着尊崇传达到了潜艇的通讯系统里。
“女王陛下，已在珊瑚宫殿等候各位贵客的莅临。”
周围上百名原先敌意满满的人鱼骑士，默默收起了他们的长枪。
他们分列在潜艇两侧，护送着这头曾被他们视为肮脏丑陋的钢铁巨兽，缓缓驶向珍珠与珊瑚构成的王城。
布洛克透过舷窗看着这一切，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我的锻造之神啊……我们只是……补了个漏，他们这就把我们当爹供起来了？”
“布洛克先生。”薇薇安的声音从总指挥的座位上传来。
“请注意你的言辞。我们不是补漏的。我们是世界顶级的结构性风险解决方案供应商。我们为客户解决了困扰他们的问题，展现了卓越的专业能力和交付效率。得到客户的最高礼遇，是理所应当的。”
布洛克、莱恩和凌霜对她这套话产生了免疫。
当薇薇安和凌霜再次踏入被无形气墙隔绝的王座大厅时，整个宫殿的氛围已截然不同。
两旁的禁卫军依旧肃立，但他们眼神中的冰冷和审视已经变成了好奇与敬畏的尊重。
大厅尽头，王座之上的女王依旧散发着令人不敢直视的威严。
但那股能将灵魂都冻结的杀意，消失了。
“你们，证明了自己。”
女王的声音依旧浩瀚却没有了之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她站起身走下王座的阶梯。
“你们做到了我们一族未能完成之事。我，人鱼族的女王，以海洋的名义向你们致以敬意。”
薇薇安微微欠身，从容回应：“感谢您的认可，女王陛下。对我们而言这只是一次展示我们技术能力与合作诚意的初步演示。”
女王看着这个脸上没有居功自傲的年轻吸血鬼，眼眸里露出了真正的欣赏。
她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她能看出眼前这个女人的强大不在于她那点微末的魔法力量，而在于她那套……完全超脱于这个时代的，行事风格。
“你们想要的，是通往深渊之心的航路。”女王开门见山。
“是的。”薇薇安点头承认。
“但现在，我们想要的或许更多。”
大厅内的气氛因为薇薇安这大胆的话瞬间一凝，在潜艇中通过通讯器旁听的莱恩和布洛克也为她捏了一把汗。
“哦？”女王挑眉，示意她继续。
“这次勘察行动，让我们确认了一个事实。”薇薇安的表情变得无比严肃。
“那道裂缝并非自然形成，它连通着虚空异次元。陆地上的纯血黎明组织正试图将那股力量引入我们的世界。人鱼部落所遭遇的灾难仅仅只是这场巨大阴谋的冰山一角。我们面对着的是同一个敌人。”
她上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直视着女王。
“因此，我不再请求您仅仅为我们指路。我，薇薇安·德·凡尔赛，在此正式代表我的联盟邀请尊贵的人鱼部落……与我们缔结对抗共同敌人的攻守同盟”
“我们共享情报，协同作战，共同对抗来自虚空的威胁，扞卫我们各自家园的存续。这不再是一笔交易，女王陛下。这是一份……关乎两个世界未来的盟约。”
一番话说完，大厅内鸦雀无声。
女王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她活了数千年，见过无数英雄与枭雄。
但她从未见过有人能如此大胆，如此平静地站在她面前与她商讨一份……足以改变世界格局的盟约。
而且，是以如此……专业的姿态。
许久之后，女王脸上浮现出一抹极淡却足以令万物复苏的笑意。
“很有趣的提议。”她说。
“也很有远见。”
“我同意。”
“我将以此物作为盟约信物彰显我的诚意，也为我们未来的共同行动铺平道路。”
女王抬起手，一名侍女捧上由夜光水母的伞盖制成的托盘。
托盘中央躺着一枚通体晶莹剔透散发着柔和蓝光的眼泪形吊坠。
“这是海神之泪。”女王带着郑重的声音响起。
“持有它，你们可以在万米深海中摆脱水压的束缚，自由呼吸。更重要的是它能让你们的声音被海洋中所有具备高等智慧的古老生灵所聆听与理解。”
薇薇安的眼睛亮了，双手接过这份礼物。
返回深潜者一号的路上，薇薇安内心正进行着项目复盘。
这次出差的KpI，只是找到一个向导。
结果不仅把向导搞定了，还顺手把人鱼族这个潜在的竞争对手发展成了深度绑定的战略合作伙伴。
临走前，对方还主动赠送了S级核心资产【海神之泪】，直接把下一阶段的技术壁垒给清零了。
这趟行动最后做成了一笔回报率高到爆炸的天使轮融资。
完美！
她坐在座椅上看着眼前女王指派来为他们规划航线的人鱼海图师，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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