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前世皇阿玛为了她,不惜与我们所有人翻脸,皇额娘更是因此受尽委屈,与皇阿玛生了隔阂。”紫薇轻叹一声,“虽说前世我们为了她的事伤神费力,但平心而论,那夏盈盈……倒也算得上是一位奇女子。”
“就因为是奇女子,才更叫皇阿玛着迷啊!”小燕子接口道,“可天下的奇女子那么多,总不能都让皇阿玛娶回宫里去吧?这回咱们先去杭州,会一会这个夏盈盈。前世我只顾着忙活我哥和晴儿的事,都是你和尔康去与她周旋,还害你挨了皇阿玛一巴掌……这次说什么我也得去见见她!”
提及那段过往,紫薇与尔康对视一眼,眼中皆是无奈与几分对未知的茫然。今生的夏盈盈,是否又会成为南巡路上的一道劫?
商议既定,众人次日便向乾隆请旨,以提前赶赴杭州祭拜箫剑与小燕子父母为由,请求先行一步。乾隆自然欣然准奏。
于是六人收拾妥当行装,悄然离开了陈府。
谁知行至半途,额尔赫竟骑着一匹骏马,风尘仆仆地追了上来。
“海宁待着实在无趣,我还是跟你们一道吧!杭州那地方我熟,说不定还能给你们当个向导!”他笑嘻嘻地拢着缰绳,一副赖定他们的模样。
小燕子掀开车帘,眼珠滴溜溜一转,促狭道:“额尔赫,杭州的青楼……你是不是也熟得很啊?”
“什、什么意思?”额尔赫被她看得心里发毛,没好气地梗着脖子,“我不过是随阿玛去过几回,听听曲子喝两杯酒罢了,说得好像我成日流连那种地方似的!”
小燕子狡黠一笑,凑到众人耳边压低了声音:“你们说……若是夏盈盈见着额尔赫这般年轻俊俏的公子,还会对皇阿玛动心吗?”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随即忍俊不禁,脸上露出又惊又好笑的神情。
额尔赫却听得云里雾里,连连追问:“夏盈盈?她是谁啊?怎么还和皇伯伯扯上关系了?”
“天机不可泄露!”小燕子晃了晃脑袋,神秘兮兮地眨眨眼,“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罢,她“啪”地将车帘放下,任额尔赫在外面急得抓耳挠腮。
转眼一行人抵达杭州。
他们并未惊动官府,只在城中寻了一处清净的四合院暂且安顿。
稍作休整后,让额尔赫留下来看家,其余六人便动身前往“观音庙”。
六人于菩萨像前虔诚敬香,跪拜祈福。随后再度燃香,转至后殿僻静处,祭拜逝去的亡魂。
小燕子缓缓跪倒在蒲团上,想象着爹娘昔日在此的身影。
她俯身深深叩首,声音轻而清晰:“爹,娘,我和哥哥来看你们了。还有尔泰、晴儿、紫薇、尔康……我们现在是真正的一家人了。爹,娘,是不是你们在天上为我们牵线搭桥,才让我得以重生,重新做出选择?”
“如今的我,过得很幸福、很快乐。唯一的遗憾,是从未与你们一起生活过,不曾见过爹娘的模样。若有下辈子,你们不要太早丢下我,让我能陪在你们身边,过上有爹有娘的日子……”
小燕子的话,触动着在场每一个人,也道出了他们共同的思念与祈愿。
尔泰在她身旁同样郑重叩首,一字一句,恳切非常:“爹,娘,千言万语,唯有感激。感谢二老将燕子带到这世间,又与我相识。感谢你们冥冥之中的安排,让我的生命从此圆满。我会照顾好小燕子,绝不让她受半分委屈。也愿爹娘在天上,能与我们一样,幸福快乐。”
小燕子转过头,望向身侧神情专注的尔泰,心中暖流涌动。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牵着手站起身来。
“尔泰,这里原本是我的家。”小燕子望着庙宇庭院,“我爹我娘,他们都厉害得不得了,有学问,有武功,在江湖上也很受敬重!”说到这里,她声音忽地低了下去,“你说……家里人人都那么有学问,我却大字不识几个,还总闯祸,爹娘他们……会不会对我失望?”
“怎么会?”尔泰扶住她的肩膀,望进她的眼睛,“爹娘定与天下所有父母一样,只愿儿女健康快乐。即便你什么都不会,依旧是他们的珍宝。况且你只是读书少些,心地却比谁都纯净善良,机灵通透更是许多读书人也比不上的。我想,爹娘在天有灵,肯定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小燕子脸颊微红,心底却像被温热的蜜糖包裹。
她仰起头,望向澄澈如洗的湛蓝天空,仿佛那里真有双慈爱的眼睛,正含着笑,温柔地注视着他们。
祭拜过后,众人回到暂居的四合院,围坐一堂,开始认真商议如何应对夏盈盈这桩“大事”。
“依我看,咱们直接去那‘翠云阁’,找到她,为她赎身便是。”小燕子最先开口,她扫了眼四位男子,“你们谁去?”
“我虽行走江湖多年,但从未踏足过这种风月之地。”箫剑性子耿直答道,“况且我素来不擅与女子周旋,如此重任,还是交给他们为好。”
“额尔赫不用说,他肯定得去!”小燕子挑了挑眉,目光转向尔康,“可他一个人去肯定不行,你们总得去看着点!尔康,你女人缘最好了,要不你去?”
“我说小燕子,你可饶了我吧!”尔康苦着脸摆手,满脸写着拒绝,“前世就是因为我行事没轻没重,才惹出那么多麻烦。我早已暗自发誓,再也不会对陌生女子手下留情,更不会轻易与谁私下见面。这件事,我实在是完成不了。”
小燕子听他这么说,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看来你是真的怕了,哈哈,我不为难你了!尔泰,你去!”
“我?”尔泰一脸为难地看向她,“我对夏盈盈的过往一无所知,去了之后,我该说些什么?”
小燕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用怕,我和你一起去!”
“你也去?”紫薇第一个露出惊讶的神色。
“对呀!”小燕子拍了拍胸脯,“尔泰可以男扮女装,我也可以女扮男装呀!”
于是,一番精心的乔装打扮之后,小燕子、尔泰与额尔赫三人,当晚便朝着翠云阁而去。
翠云阁内,丝竹袅袅,笑语盈盈。正是华灯初上时分,大厅里人影憧憧,香气袭人。
小燕子一身宝蓝锦袍,戴了一顶同色系帽子,眼神东瞟西瞄,写满了按捺不住的好奇。
她左边的尔泰,穿着月白长衫,一副温文尔雅状,可身板挺得笔直,眼神时不时飘向身边那位“宝蓝公子”。
右边的额尔赫就要自然很多,绛紫袍子松松垮垮,手里摇着把洒金折扇,眼神慵懒地扫过全场,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
三人一进门。就迎上来一位老鸨。
“几位爷面生得很,头一回来咱们翠云阁吧?”老鸨笑容满面地扭着腰肢过来,眼光毒辣地一扫,“可有相熟的姑娘?或是让妈妈我给几位介绍?”
小燕子抬了下眼皮,故意哑着嗓子道:“听说你们这有位叫夏盈盈的姑娘,把她给爷几个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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