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外的空地被粗略清理过，疯狗的尸体和大部分血迹消失了，但空气中依旧残留着淡淡的血腥与肃杀。以阿龙为首的十几名降卒，以及银行原有的核心成员，都聚集在此，鸦雀无声。
林爻大站在银行门前的台阶上，身影在渐暗的天光下如同冰冷的石碑。他没有看任何人，目光平视前方废墟，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
“规矩，只有三条。”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第一，服从。”他的话语如同铁钉，一字一句砸下，“我的命令，雷浩和苏沐的命令，必须执行。质疑，拖延，阳奉阴违，视为背叛。”
降卒们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想起疯狗的下场。
“第二，贡献。”林爻大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在这里，不养闲人，不养废物。搜寻物资，加固防御，清理僵尸，照顾伤员…每个人，必须证明自己的价值。”
他的目光在几个看起来最为瘦弱、眼神闪烁的降卒身上稍作停留，那几人顿时脸色惨白。
“第三，禁止内斗，禁止私藏重要物资，禁止骚扰同伴。”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绝对的禁令，“违者，严惩。”
三条规矩，简单，直接，残酷。
核心只有一句话：有用者生，无用者死。
“…都听明白了没有？！”雷浩适时地一声暴喝，如同惊雷，震得众人一颤。
“…明白！”
“…听明白了！”
降卒们参差不齐、带着惶恐地回应。
阿龙更是把腰弯成了九十度，连声道：“…明白！林爷！我们一定遵守规矩！一定贡献！”
林爻大微微颔首，对雷浩道：“具体任务，你来分派。贡献标准，由苏沐初步记录。”
“是！”雷浩摩拳擦掌，开始大声点名，将降卒们分成小队，指派守夜、巡逻、清理等任务，吼声不断。
苏沐则拿出一个简陋的本子，开始记录每个人的姓名（或外号）和初步分配的任务，这是“贡献”评估的开始。
就在这时，一个被分配到立刻去远处搬运石块加固工事的降卒，脸上露出了不情愿的神色，小声嘟囔了一句：“…刚打完仗…也不让歇歇…真当人是铁打的…”
他的声音很小，但在死寂的氛围中，却显得格外清晰。
附近几个人脸色大变，惊恐地看向他，又偷偷瞄向台阶上的林爻大。
林爻大的目光，瞬间锁定了那个抱怨者。
那人感受到冰冷的注视，吓得浑身一僵，手里的工具差点掉在地上。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慌忙想要辩解。
林爻大没有说话，只是对雷浩使了个眼色。
雷浩会意，脸上露出一丝狞笑，大步走过去，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领：“刚立的规矩，耳朵聋了？不服管教？！”
“…浩哥！我错了！我真错了！我这就去！这就去搬！”那人吓得魂飞魄散，双腿发软。
“晚了！”雷浩根本不听解释，拖着他就在场地中央走，“老子今天就拿你立个榜样！让所有人都看清楚，什么叫规矩！”
“不要！浩哥饶命！林爷饶命啊！”那人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徒劳地挣扎。
其他降卒看得心惊肉跳，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阿龙更是把头埋得极低，生怕被牵连。
苏沐握着笔的手紧了紧，嘴唇微动，但看到林爻大那毫无波动的侧脸，最终还是沉默地低下头，在笔记本上那个人的名字后面，轻轻划了一下。
雷浩将那人拖到空地中央，在所有目光的注视下，举起电击棍——
噼啪！滋——！
高压电弧狠狠捅在那人身上！他发出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叫，身体剧烈抽搐，很快便口吐白沫，昏死过去，空气中弥漫开一股皮肉焦糊的味道。
雷浩像丢垃圾一样把他扔在地上，环视瑟瑟发抖的众人，声如洪钟：“都他妈给老子看清楚！这就是不服从、不出力的下场！废物，没资格活着！”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
只有那个昏迷者偶尔无意识的抽搐，证明着他还没断气。
林爻大这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却比雷浩的咆哮更令人胆寒：
“抬下去。如果明天早上还能动，就编入冲锋队，下次尸潮顶在最前面。”
“…如果死了，”他顿了顿，补充道，“尸体扔远点，别浪费地方。”
有用者生，无用者死。
这条铁律，用最血腥、最直接的方式，刻进了每一个幸存者，尤其是新加入者的灵魂深处。
没有温情，没有妥协，只有赤裸裸的生存筛选。
在这片残酷的废土，这，就是最真实的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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