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内瓦，万国宫。
世界物理学年会的空气里，混杂着咖啡因与智识的优越感。
角落里，德国物理学界的泰斗霍夫曼，正与法国同僚杜波依斯低语。
“一个华夏年轻人，要讲高维空间。”杜波依斯用指关节敲了敲咖啡杯，嘴角挂着一丝属于顶尖学府的傲慢，“又一个想靠疯狂言论博出位的。”
霍夫曼深以为然，扶了扶眼镜：“理论物理的圣殿，门槛很高。爱因斯坦之后，再无神只。”
他们的视线，落向了讲台。
一个叫陈宇的华夏年轻人走了上去，身形清瘦，面对台下物理学界星光熠熠的“名人堂”，眼神里没有丝毫胆怯。
他只是平静地打开了投影。
《关于高维空间几何结构及其场耦合的初步猜想》。
台下响起几声礼貌性的干咳。
霍夫曼和杜波依斯交换了一个“看好戏”的眼神。
陈宇没有多余的开场白，第一张幻灯片，就是一整页密密麻麻的数学公式，像一幅瑰丽而森严的星图。
“我们假设，引力并非四维时空的固有属性。”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
“它是更高维度空间，在我们这个维度上的一种‘渗漏’。”
起初，台下还是一片意兴阑珊。
但随着屏幕上那些公式如流水般推演下去，窃窃私语消失了。
杜波依斯脸上的轻慢不见了，他身体前倾，死死盯着屏幕，嘴里无意识地喃喃自语。
“天哪……他的数学模型……是自洽的！”
霍夫曼的嘴巴微微张开，他看见了，在那堆冰冷的符号背后，一个匪夷所思却又逻辑严密的全新宇宙正在诞生！
陈宇的语速开始加快，情绪也昂扬起来。
“就像二维生物无法理解三维球体的全貌，只能感知其投影！”
“通过我构建的十一维‘弦膜’模型，这种‘渗漏’，是可以通过特定频率的能量场进行干涉的！”
干涉引力！
这四个字，比一颗核弹在会场中心引爆还要恐怖！
曲率驱动！星际远航！
所有科幻作品中最疯狂的想象，在这一刻，被赋予了坚实的理论基石！
这不是猜想！
这是一条通往全新文明形态的，清晰可见的路径！
演讲结束。
全场死寂。
三秒后。
霍夫曼猛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他激动得满脸通红，不是鼓掌，而是用拳头砸着桌子，对着台上大吼。
“上帝！你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你为物理学……续命了！”
整个会场轰然炸响！
学者们疯了一样涌向讲台，将陈宇团团围住，敬畏、狂热、难以置信。
“陈博士！华夏的物理学，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吗？”
而在会场最后排，最不起眼的角落。
一个穿着普通夹克，化名林方的男人，静静看着台上被人群簇拥的年轻人。
他的脸上，是一种如同老农看见满仓粮食般的，深沉而质朴的欣慰。
他当然知道这个理论。
因为这个理论的火花，就是他多年前，在一个雨后初霁的下午，在京城大学一间老旧的阶梯教室里，亲手点燃的。
他对着台下昏昏欲睡的学生，在黑板上画下一个扭曲的“卡拉比-丘流形”，半开玩笑地问：
“如果引力，只是隔壁房间派对传来的声音呢？”
只有一个学生，在课后，追着他问了一个下午。
那个学生，就是陈宇。
林凡没有给他答案，只给了他一长串的书单，和更多的问题。
他要的，不是一个模仿者。
而是一个能独立思考，能开创未来的，真正的“火种”。
现在，这颗火种，已在世界之巅，燃起燎原之火。
这就够了。
林凡没有上前享受那份属于“导师”的荣光，他悄然起身，在所有人为未来欢呼时，他选择退入历史的尘埃中。
一名记者挤到陈宇面前，高声提问：“陈博士！您的理论震惊了世界！请问您的导师是谁？”
陈宇在喧闹中安静下来，他望向台下，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却只看到攒动的人头。
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但随即无比坚定地对着镜头说：
“我的导师，林方教授。他从未给过我答案，只为我推开一扇门，然后告诉我，门外的世界，要自己去走。”
“在我心里，他才是那个站在思想最前沿的，真正的巨人。”
……
同一时间，西北戈壁，某秘密军事基地。
刺耳的警报声划破长空。
李云龙正蹲在黄沙里，就着一瓣大蒜，呼噜呼噜地吃着一碗面条。
他面前的巨大屏幕上，正实时转播着日内瓦那场他一个字都听不懂的物理学年会。
当听到“干涉引力”四个字时，他吃面的动作停住了。
旁边的参谋长小心翼翼地解释：“首长，陈博士的意思是，理论上，我们或许可以控制……”
“别跟老子扯犊子！”
李云龙把碗重重一放，眼睛里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老子就问你一句！这玩意儿，能不能当炮用？！”
“能不能把几百里外的王八蛋，直接从地上‘提’起来，扔到天上去？！”
参谋长被问得一愣，冷汗都下来了。
李云龙却猛地一拍大腿，发出一阵震天的狂笑。
“好！好啊！他娘的，太好了！”
“林凡那小子，又给老子们捣鼓出新家伙了！赵刚那书呆子教出来的人，有出息！”
他笑着笑着，脸上的表情却慢慢冷了下来，那股熟悉的、令人胆寒的杀气，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他霍然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向指挥帐篷。
“通知下去！‘南洋清扫计划’，可以启动了！”
一名年轻的作战参谋快步跟上，递过来一份刚刚加密送达的文件。
“报告元帅！这是‘利刃’从南洋潜伏人员手中获取的最新名单！”
李云龙一把扯过文件。
那是一份名单。
一份写满了日文名字和藏匿地点的，731部队残余人员的猎杀名单。
他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从一个个名字上刮过。
当他的手指停在名单最下方，看到那个用血红色标记出来的名字时，整个基地的空气都仿佛被抽干了。
石井四郎！
李云龙咧开嘴，无声地笑了。
那笑容，让周围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他从墙上，摘下那把陪伴了他一辈子的指挥刀，缓缓抽出。
刀锋在戈壁的烈日下，反射出森然的白光。
“传我命令！”
“告诉南洋那帮藏在阴沟里的老鼠……”
“老子，来收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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