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刚漫过窗棂,雪儿便醒了。她侧头看了眼仍在熟睡的我,睫毛轻颤,小心翼翼地挪开我环在她腰间的手,赤着脚往床边挪。我闭着眼装睡,听着她踮脚走到外间的脚步声,嘴角忍不住弯了弯——这丫头,怕是又想偷偷做什么好吃的。
可外间的动静却没如预想般响起。先是一阵极轻的对话,随即陷入沉寂,接着是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最后,脚步声又轻缓地折了回来。
我悄悄睁开眼,正撞见雪儿坐在床边,手里捏着个深棕色的文件夹,脸色沉得像要滴出水来。晨光落在她脸上,映得那双平日里总是闪着笑意的眼睛,此刻竟覆着层骇人的寒意。
“怎么了?”我坐起身,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
雪儿被我的动静惊了下,抬头看我时,眼底的寒意褪去些许,却仍抿着唇,没说话。她将文件夹往身后藏了藏,可那紧绷的肩线,藏不住事。
“出什么事了?”我又问,伸手想去碰她的脸。
她轻轻避开,深吸一口气,声音压得很低:“爸,军营里混进了一只胆大包天的‘老鼠’,只是它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大难临头了。”
“老鼠?”我皱眉,瞬间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人,“谁?”
雪儿摇了摇头,指尖在文件夹边缘掐出白痕:“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先起来洗漱吧,九点要集合。”
她起身时,我瞥见文件夹封面上没有字,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压抑。刚想追问,就见她拿起手机,在群里发了条消息:【全体成员,九点到演武场集合,不得迟到。】
等我收拾妥当,牵着雪儿走到演武场高台时,各团成员已列队站好。晨雾尚未散尽,少年们的身影在雾中若隐若现,却个个站姿笔挺——能让元帅亲自发集合令,定是出了大事。
雪儿接过灵珑递来的透明铁链(这链子平日里总绕在她手腕上,此刻却泛着冷光),走到高台边缘,目光扫过全场。
“昨天,有位从内陆来的营长,说过些不太好听的话。”她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开,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当时大家揍了他一顿,以为只是个嘴欠的。但现在看来,我们都太仁慈了。”
她扬了扬手里的文件夹:“兔团的紫荆,昨天去军医营拿感冒药时,听到这位营长说梦话,顺藤摸瓜找到了这个。”
随着她的话音,兔团队列里走出个纤瘦的姑娘,正是紫荆。她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显然没料到自己会被点名。
“紫荆,上来。”雪儿朝她招手。
紫荆怯生生地走上高台,站在雪儿身侧。雪儿翻开文件夹,一项项念出声:“烧杀抢掠,受害者共计三十七人;贿赂内陆官员,涉案金额达白银二十万两;向敌方泄露内陆军方机密,导致三次伏击战失败,阵亡将士一百二十五人……”
每念一项,台下的吸气声就重一分。虎威的拳头捏得“咔咔”响,耀天的脸涨成了猪肝色,连最沉稳的乐航,都紧抿着唇,眼底翻涌着怒意。
“这些事,桩桩件件,都够他死一百回。”雪儿合上文件夹,眼神冷得像冰,“紫荆发现了这些,没有隐瞒,没有害怕,第一时间报了上来。这种心向龙海、敢于揭发的勇气,值得所有人学。”
她转向紫荆,声音缓和了些:“你做得很好,想要什么奖励?”
紫荆脸一红,小声说:“我……我什么都不要。能为龙海做事,是应该的。”
“好。”雪儿点头,“兔团全体,加一次提前见到坐骑的机会。”
兔团成员顿时欢呼起来,看向紫荆的眼神里满是敬佩。紫荆被看得更不好意思了,低着头往台下走。
“至于那只‘老鼠’……”雪儿的目光转向军医营方向,“去把他带过来。”
虎威和耀天第一个冲了出去,身后跟着十几个怒不可遏的少年。没过多久,就见他们拖着个浑身是伤的人过来——正是昨天那个内陆营长。他被打得鼻青脸肿,一条腿不自然地扭曲着,嘴里还在含糊地骂着。
“还敢骂?”虎威一脚踹在他肚子上,“你这种人渣,活着都是浪费粮食!”
众人围上去,拳打脚踢,眼看他就要断气,雪儿突然喊了声:“停!”
她走下高台,灵珑的透明铁链突然飞出,缠上营长的四肢。铁链上泛起淡金色的光,营长的惨叫声戛然而止,伤口不再流血,却也动弹不得,只能睁着眼,惊恐地看着雪儿。
“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雪儿勾了勾唇角,那笑容却没达眼底,“灵珑,把他拖到吊沙包的地方。”
灵珑应了声“是,主人”,铁链拖着营长,慢悠悠地往演武场东侧去。那里挂着一排排训练用的沙包,有些已经破了洞,露出里面的沙子。
雪儿看向军械库的库长:“坏掉的沙包,有多少?”
库长连忙回话:“回元帅,有三十八个。”
“很好。”雪儿的笑意更深,“让他好好‘填充’这些沙包吧。”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纷纷露出解气的笑。虎威更是拍着大腿喊:“这个好!让他死了都得当靶子!”
“解散吧,继续休息。”雪儿转身往高台走,“养足精神。”
“元帅万岁!”众人欢呼着散去,路过吊沙包的区域时,都忍不住朝那个被铁链捆着的营长啐一口。
我走到雪儿身边,看着她紧绷的侧脸,伸手揽住她的肩:“都处理完了?”
“嗯。”她靠在我怀里,声音闷闷的,“这种人渣,就该用最恶心的方式处置。”
“做得对。”我揉了揉她的头发,心里满是骄傲。这丫头,既有菩萨心肠,也有雷霆手段,比我当年果断多了。
午饭前一个时辰,雪儿突然说要去后山。“刚才接到消息,后山的村庄被一个特大马蜂窝扰得不得安宁,咱们去帮帮忙。”
各团成员一听有热闹可凑,立刻呼啦啦地跟了上去。虎团扛着长竹竿,龙团带着盾牌,猴团最积极,顽锋说他们族最会捅马蜂窝,引得蓝彦一个劲地催他快点。
到了后山的村庄,果然看到棵老槐树上挂着个篮球大的马蜂窝,黑压压的马蜂围着蜂巢飞,村民们躲在屋里不敢出来。
“看我的!”虎威举起竹竿就要捅,被雪儿拦住了。
“笨办法。”她从包里摸出个喷壶,里面不知装了什么液体,“对着蜂巢喷,马蜂会暂时晕过去。”
耀天自告奋勇,举着喷壶爬到树上,对着马蜂窝“滋滋”喷了几下。果然,马蜂的动静渐渐小了,一个个跌落在地,像喝醉了酒。
“可以摘了!”雪儿喊道。
林小满带着犬团的人,用布裹着手,小心翼翼地将马蜂窝摘了下来。刚要扔进早就准备好的铁桶,雪儿突然指着蜂巢边缘:“等等,那是什么?”
众人凑近一看,只见蜂巢缝隙里,竟藏着些金黄色的块状物,晶莹剔透,还带着股甜香。
“是崖蜜!”有村民喊道,“这老槐树长在悬崖边,马蜂肯定是去采了崖蜜回来!”
雪儿眼睛一亮:“既然来了,不如搞个采蜜比赛?各团去悬崖边采崖蜜,半个时辰后集合,采得多的有奖励!”
这下更热闹了。虎团的人直接攀着岩石往上爬,虎威带头,手脚并用,像只大猩猩;龙团用枪杆勾住岩石缝隙,借力而上;猴团和顽锋的猴族最轻松,在悬崖上荡来荡去,伸手就能够到蜂巢;兔团的姑娘们则用绳索互相牵制,一点一点往上挪,稳得很。
半个时辰后,各团提着采来的崖蜜集合,倒出来一看,竟差不多多——虎团采的蜜块大,却碎了不少;龙团采的完整,数量却少;猴团和兔团各有千秋。
“平手!”雪儿笑着宣布,“奖励人人有份,午饭加崖蜜甜品!”
午饭时,众人围着雪儿坐成一圈,手里捧着碗崖蜜粥,讨论着采蜜的招数。
“虎团的攀爬术得改改,”血瞳喝着粥,慢悠悠地说,“太费力气,遇到光滑的岩石就没用了。”
“龙团的枪杆勾岩石也不是长久之计,”元野接话,“万一枪杆断了,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雪儿边听边笑,时不时插一句:“猴团的荡藤技巧可以学,但得注意藤的承重;兔团的绳索牵制不错,适合团队合作……”
正说着,她突然神秘一笑:“对了,下午有新成员要来,保证你们会惊喜。”
“新成员?”蓝彦立刻凑过来,“是坐骑吗?跟猴团的裂石猴一样厉害?”
雪儿摇了摇头,笑而不答。
下午的演武场,气氛比上午还热烈。众人都在猜新成员的身份,有的说是厉害的妖兽,有的说是从内陆来的高手,连虎威都赌上了自己珍藏的肉干,说肯定是猛虎坐骑。
随着雪儿一声令下,演武场东侧的空地突然刮起一阵阴风,吹得人汗毛倒竖。紧接着,一道道身影从阴影里走出——为首的四人气息骇人,身后跟着的队伍更是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这是……”我瞳孔一缩,差点握住腰间的佩刀。
为首的男人穿着件黑色长袍,皮肤苍白得像纸,眼窝深陷,却透着股慑人的威压。他走到雪儿面前,单膝跪地,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极虏,参见首领。”
紧随其后的是个穿着银甲的男人,气息比极虏稍弱,却更显凌厉,他同样跪地:“武奎,参见首领。”
“唐刀,参见首领。”第三个男人身形瘦高,手里握着把长刀,刀鞘漆黑,泛着冷光。
“白轩,参见首领。”最后一个男人穿着白衣,气质阴柔,指尖缠着几缕银丝。
雪儿抬手:“都起来吧。”
她转向满脸震惊的众人,介绍道:“这是我的四大护卫。极虏,尸妖,护卫之首;武奎,尸仙,实力第二;唐刀,飞僵团团长,第三;白轩,灵僵团团长,第四。”
“尸……尸妖?飞僵?”耀天张大了嘴,手里的枪差点掉地上。
我也愣在原地。尸妖、尸仙、飞僵、灵僵……这些都是传说中的存在,没想到竟真的存在,还成了雪儿的护卫。
雪儿没理会众人的震惊,继续介绍:“他们身后的,是飞僵团和灵僵团的成员,以后都是龙海的一份子。”
飞僵团的成员个个面色青黑,行动间带着股僵硬感,却透着股悍不畏死的气息;灵僵团的成员则更像活人,只是眼神里少了几分生气,多了几分阴冷。
“极虏,武奎,唐刀,白轩。”雪儿的声音陡然严肃,“从今往后,后山归你们镇守。告诉后山所有妖兽,修炼可以,但敢伤人,格杀勿论!”
“我等,定不辜负首领的期望!”四大护卫齐声应道,声音震得演武场的旗帜猎猎作响。
雪儿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四人,一字一句道:“还有一条死命令——我若不在龙海,青木将军便是第二个能命令你们的人。他若少一根头发,受一点伤,我第一个唯你们是问!”
极虏四人对视一眼,再次单膝跪地,语气比刚才更郑重:“谨遵首领之令!必护青木将军周全!”
我心头一暖,看向雪儿。她正朝我眨眼睛,眼底藏着狡黠的笑——这丫头,竟是在为我铺路。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四大护卫带着手下与众人互动。极虏话不多,却会耐心解答虎团关于“硬功”的疑问;武奎教龙团如何用气护体,连耀天都听得入了迷;唐刀的刀法更是惊艳,一套刀术耍下来,刀光霍霍,看得众人嗷嗷直叫;白轩则教兔团如何用银丝布置陷阱,雪怜学得最快,很快就用银丝编了个小巧的网。
傍晚时,演武场搭起了戏台,各团要展示新一轮才艺。虎团的硬气功配上极虏的尸气威压,刚猛中透着诡异;龙团的枪术与武奎的护体气劲结合,枪尖竟能戳穿石板;猴团和裂石猴族表演了“悬崖飞荡”,引来阵阵惊呼;兔团的姑娘们与灵僵团合作,用银丝和幻术编了个“月兔捣药”的场景,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压轴的仍是犬团。灯光熄灭的瞬间,演武场陷入一片漆黑。紧接着,点点绿光亮起,是凛冬和狼群的眼睛。犬团成员手里拿着特制的荧光棒,随着音乐挥舞,绿光、红光、蓝光交织成一片流动的星河,时而化作奔狼,时而化作利剑,最后竟组成了“龙海”两个大字。
“好!”众人的欢呼声差点掀翻夜空。
就在这时,兔团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哎呀!谁蒙我眼睛?”“我也看不见了!”
众人循声望去,借着远处的星光,隐约看到一个个毛茸茸的白色身影,正用爪子蒙住兔团成员的眼睛。
“难道是……”我心里一动。
灯光“唰”地亮起。兔团成员纷纷拿下蒙眼的“爪子”——那竟是一只只雪白的兔爪,毛茸茸的,还带着点暖意。
“快看!”雪怜突然尖叫起来。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兔团队列后面,站着一群人形兔妖。为首的是个穿着月白长裙的少女,有着长长的耳朵和红宝石般的眼睛,笑容灵动。
“我叫灵跃,是踏月兔族的遗孤。”少女朝众人行礼,声音清脆得像风铃,“这些是我的族人,以后就是兔团的专属坐骑啦。”
她身后的兔妖们纷纷化出原形,有长着翅膀的飞兔,有跑得飞快的疾风兔,还有能吐冰息的寒兔,个个灵动非凡。
兔团成员激动得抱在一起,雪怜更是抱着灵跃的胳膊,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我们也有坐骑了!”
除了犬团、猴团,其他九个团的人看得眼睛都红了。虎威拽着极虏喊:“极虏大人,您知道虎团的坐骑在哪吗?我虎团保证比兔团更厉害!”
耀天则缠着武奎:“武奎大人,龙团的坐骑是不是也快到了?龙团随时准备着!”
雪儿靠在我怀里,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皮越来越沉。“爸,我困了……”
“睡吧。”我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她的头立刻靠在我肩上,呼吸渐渐平稳。
抱着雪儿往卧室走,晚风带着崖蜜的甜香。演武场的欢呼声还在继续,却衬得怀里的小人儿格外安稳。
回到卧室,我将她轻轻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她睡得很沉,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大概是梦到了兔团成员开心的样子。
拿起手机,群里的消息刷得飞快:
【雪怜】:(发了个“兔子”表情包)灵跃会飞!她带着我在演武场飞了一圈!踏月兔族太厉害了!以后兔团也是有坐骑的团了!
【虎威】:(发了个“咆哮”表情包)极虏大人说,虎团的坐骑在妖兽谷修炼,等我们虎团的硬功再进一层,就带我们去找!从明天起,虎团每天练到半夜!
【耀天】:(发了个“龙”表情包)武奎大人说龙团的坐骑怕生,得我们亲自去接。龙团决定,明天就去龙谷附近扎营,早晚各喊一次“坐骑快出来”,不信引不来它!
【极虏】:(发了个“沉默”表情包)青木将军,虎威说要拜我为师,学尸妖的硬功。我已应允,明日开始授课。
【武奎】:(发了个“微笑”表情包)青木将军,耀天求我指点枪术,龙团的底子不错,稍加打磨便是劲旅。
我笑着翻完消息,低头在雪儿的额头上亲了亲。她在睡梦中蹭了蹭我的手,像只满足的小猫。
窗外的月光温柔地洒进来,照亮了她恬静的睡颜。我躺到她身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鼻尖萦绕着她发间的清香。
有她在,有这群热血的少年在,有四大护卫镇守后山,龙海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安稳。
我吻了吻她的发顶,在心里默念:睡吧,我的雪儿,明天又是充满希望的一天。
晨曦透过窗纱,在床榻上投下一片暖黄。我醒来时,怀里的雪儿还没醒,长长的睫毛搭在眼睑上,像停着只小憩的蝶。昨夜她睡得沉,想来是连日忙碌累着了。我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指尖触到一片温热——这丫头,连睡觉都带着股暖意。
刚想起身,她却往我怀里蹭了蹭,呢喃着“爸,再睡会儿”,声音软得像。我失笑,重新躺下,任由她像只小猫似的蜷在我怀里。窗外传来演武场的动静,隐约是虎团的呼喝声,夹杂着龙团枪尖破空的锐响——看来昨夜的兴奋劲还没过去,各团又卯着劲训练了。
等雪儿终于醒了,太阳已升得老高。她揉着眼睛坐起来,看到我正看着她,脸颊微红:“爸,我睡过头了?”
“没有,”我捏了捏她的脸,“正好,今天不用赶早,咱们慢慢吃早饭。”
早饭是用昨天采的崖蜜做的,有崖蜜馒头、蜜渍草莓,还有碗热乎乎的蜜粥。雪儿捧着粥碗,小口小口地喝着,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灵跃说踏月兔族擅长找草药,后山肯定有不少能用的,今天让她带兔团去看看?”
“好啊,”我点头,“正好让军医营的人跟着,能采些治伤的草药。”
刚放下碗,虎威就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脸上带着伤,嘴角却咧得老大:“将军!元帅!极虏大人教的硬功太厉害了!我刚才一拳打碎了石锁,您看!”他献宝似的伸出拳头,指节上还沾着石屑。
雪儿笑着递给他块蜜渍草莓:“慢点练,别伤着自己。极虏的硬功霸道,得循序渐进。”
“知道知道!”虎威把草莓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极虏大人也是这么说的。对了,龙团那伙人正跟武奎大人学用气呢,耀天说要跟我比谁进步快,我才不输给他们!”说完,又一阵风似的跑了。
雪儿看着他的背影笑:“这股劲头,倒像头真老虎。”
我们走到演武场时,果然看到龙团的人在练气。武奎站在中央,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白气,他伸手一点,耀天手里的长枪竟凭空震了震,枪尖的寒光更盛。“气沉丹田,不是让你憋气,”武奎的声音沉稳,“是让气顺着经脉走,到了枪尖,自然有穿透力。”
耀天试了几次,枪尖终于能在木靶上留下个浅坑,他顿时欢呼起来,引得龙团成员一阵叫好。
另一边,唐刀正在教猴团刀法。他的刀快得只剩残影,顽锋化出原形,在刀光中穿梭,竟没被伤到分毫。“裂石猴族的速度快,”唐刀收刀而立,“但刀法讲究‘快准狠’,光快不够,得找准时机。”
白轩则和兔团的姑娘们坐在草地上,手里拿着银丝编织。灵跃化出原形,雪白的兔子耳朵抖了抖,银丝竟随着她的动作自动缠绕,编成个小巧的网兜。“灵僵的银丝能随心意而动,”白轩轻声说,“你们和踏月兔族心意相通,试试让兔子引导银丝?”
雪怜抱着灵跃,试着集中精神,银丝果然慢慢动了起来,虽然歪歪扭扭,却让她惊喜得拍手。
四大护卫融入得比想象中快。极虏话少,却会在虎团有人练岔气时,默默递上颗顺气丹;武奎看似严肃,却会耐心纠正龙团成员的运气方式;唐刀的刀法惊艳,连最调皮的猴团都学得专注;白轩性子温和,和兔团的姑娘们相处得像家人。
中午,灵跃带着兔团和军医营的人回来了,采了满满几筐草药,有止血的三七,有消炎的蒲公英,还有些连张营长都叫不出名字的奇花异草。“这是月光草,”灵跃指着一种开着白色小花的草,“晚上会发光,敷在伤口上能止痛。”
张营长眼睛一亮,连忙让人收好:“这下军医营的药箱可算装满了!”
午饭时,各团又开始较劲。虎团用新练的硬功劈柴,柴火劈得又快又整齐;龙团用气劲烤肉,肉串烤得外焦里嫩,还没糊;猴团和顽锋合作,用唐刀教的刀法切菜,菜丝细得像头发;兔团则用灵跃找的草药,炖了锅香喷喷的肉汤,说是“补气血的”。
雪儿看着满桌的菜,笑着说:“看来四大护卫不仅能打仗,还能当教官、当厨子,真是全能。”
极虏难得勾了勾唇角:“能为首领分忧,是我等的本分。”
下午,演武场来了位特殊的客人——上次被雪儿罚去“填充”沙包的营长,不知怎么挣脱了灵珑的铁链,竟拖着伤腿跑了回来,跪在高台下,涕泪横流地求雪儿饶命。
“我错了!元帅饶命啊!”他哭得撕心裂肺,“我再也不敢了,求您给我条活路……”
雪儿站在高台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活路?你烧杀抢掠的时候,给过那些受害者活路吗?你泄露机密的时候,给过那些阵亡的将士活路吗?”
营长被问得哑口无言,只是一个劲地磕头,额头磕出了血。
“灵珑,”雪儿淡淡开口,“把他拖回去,继续‘填充’沙包。记住,别让他死了,让他好好想想,什么叫‘活路’。”
灵珑的透明铁链再次飞出,缠住营长的腰,像拖死狗似的拖走了。各团成员看着这一幕,没人说话,却都挺直了腰板——在龙海,善恶有报,从不含糊。
傍晚,四大护卫汇报了后山的情况。“后山的妖兽都很安分,”极虏说,“我们划了结界,凡越过结界伤人者,已就地格杀。”
“还发现了几处可疑的山洞,”武奎补充道,“像是有人曾在那里驻扎过,我们已派人看守。”
雪儿点头:“做得好。继续盯着,别大意。”
夜幕降临时,演武场又热闹起来。各团围着篝火唱歌,猴团和裂石猴族比赛爬树,兔团和踏月兔族跳起了月光舞,犬团的狼们则围着凛冬,听它讲以前的故事。
雪儿靠在我身边,手里拿着块崖蜜,时不时喂我一口。“爸,你看他们,”她笑着说,“像不像一家人?”
“像,”我搂紧她,“就是最热闹的一家人。”
回到卧室时,群里的消息还在刷:
【灵跃】:(发了个“月亮”表情包)踏月兔族的夜视能力超棒!晚上带兔团去后山巡逻,发现了三只偷粮食的山鼠,已经赶跑啦!
【唐刀】:(发了个“刀”表情包)猴团的刀法进步很快,顽锋的裂石拳配上快刀,威力惊人。明日可教他们“破甲刀”。
【白轩】:(发了个“银丝”表情包)兔团的姑娘们很有天赋,雪怜的银丝已能编织简单的陷阱。灵跃的引导很关键。
【极虏】:(发了个“拳头”表情包)虎团今日打碎了五十个石锁,虎威的硬功已入门。
【武奎】:(发了个“气”表情包)龙团的用气之法初见成效,耀天的枪已能穿透一寸厚的木板。
我和雪儿看着屏幕,笑得眉眼弯弯。她打了个哈欠,往我怀里缩了缩:“爸,我困了。”
“睡吧。”我替她盖好被子,在她额头上亲了亲。
月光透过窗纱,温柔地洒在我们身上。怀里的小人儿很快就睡沉了,呼吸均匀,像天使般安宁。我抱着她,听着远处演武场传来的隐约欢笑声,心里一片踏实。
有她在,有这群热血的少年在,有四大护卫守护,龙海的明天,定会像这月光一样,明亮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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