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弹袈裟碎成血布条挂在厉容殇臂弯。他单手捏碎最后敌人喉骨，指缝滴落粘稠脑浆。
烨翎琳蜷在断墙后咬住他肩带，尝到硝烟混佛檀腥气。“别数...”他捂住她眼睛，“还剩十七个。”
爆炸震碎头顶吊灯，玻璃雨里他转身护住她。
一块碎片扎进他后背，血顺着脊椎沟淌进她衣领。
她反手抠住那片玻璃：“拔出来...我帮你...”他却抓着她手腕按向自己心口：“往这儿捅...给他们看...”
暗枭残党从走廊尽头涌来，枪口喷出蓝色火焰。
厉容殇扯过尸体挡子弹，肠子挂满残破经幡。他竟在弹雨中低笑：“小冤家...且看和尚今日...”
突击步枪撞针空响刹那，他甩出佛珠击穿三人眉心。
“...杀穿这红尘。”最后音节混着颅骨碎裂声。烨翎琳夺过敌人军刺横劈，刀风削断他一缕白发。
他怔怔摸向断发处，瞳孔金芒暴涨：“你砍我？”她喘气抵住他额头：“标记...我的...”
剩余敌人突然自燃，惨叫中摆成卍字符。厉容殇踢开焦尸，从灰烬里捡起半块玉佩。
正是暗枭首领佩戴那枚——与他颈间残玉严丝合缝。“哥哥...”阴影里走出穿袈裟少年，“还要为她叛几次？”
少年腕间缠着相同佛珠，金瞳流转猩红。烨翎琳看见他颈动脉浮现金刚杵刺青——与厉容殇背后烙印一模一样。
“三次...”厉容殇捏碎玉佩，“第一次为她堕明王...第二次为她弑师...”
少年挥刀劈来瞬间，烨翎琳竟徒手抓住刃口。血顺着唐刀血槽喷溅，她嘶吼：“第三次...我帮他杀你！”
厉容殇的佛珠突然勒住少年脖颈，诵经声震碎走廊玻璃窗。
“走...”他推她撞向安全通道，反手拧断少年持刀臂骨。
她却爬回来捡起军刺扎进少年脚背：“要走一起...”厉容殇突然呕出口黑血，白发以肉眼可见速度蔓延。
少年掰正自己脱臼手腕，笑得露出虎牙：“共生咒反噬...哥，你又要看着她死？”
厉容殇扯开衬衫露出心口，黑色脉络正爬向烨翎琳方向。她锁骨下金莲骤然灼痛。
“不会...”他咬破舌尖血喷在少年脸上，“这次...我陪她。”
整栋楼承重柱轰然倒塌，厉容殇抱着她坠向火海。少年在塌陷边缘咆哮：“父亲说得对...你永远是厉家叛徒！”
坠落中他不断转身垫在她下方，后背撞碎层层楼板。
烨翎琳摸到他肋骨断裂茬口，泪混着血滴进他眼眶。“哭什么...”他舔去她唇边血渍，“十八层地狱...我都背你走过...”
消防喷头突然爆开，水幕里浮现无数梵文。
厉容殇瞳孔彻底变成鎏金色，破损金刚翼从肩胛骨刺出。他抱着她悬在半空，脚下火海翻涌如红莲。
“看...”他引她触摸翅膀断面，“三百年前...你替我折断这里。”
记忆如岩浆灌入脑海，她看见古战场里小沙弥背着少女杀出重围，羽翼被乱箭射穿。
少年追到断梁尽头，举起遥控器狞笑：“那就...一起净化。”
整栋楼爆炸冲击波掀飞金刚翼，厉容殇用脊背撞开天台铁门。碎玻璃像钻石雨洒向霓虹街景。
他跪在积水里找她脉搏，佛珠散落满地滚动。
烨翎琳睁眼看见他白发缠着电线，金瞳像即将熄灭的烛火。“骗子...”她咬破他下巴，“说好...带我逛夜市...”
他忽然扯断电线缠住两人手腕，电流窜过时经咒浮现在皮肤表面。
楼下传来少年诵经声，整条街路灯接连爆炸。“抱紧...”他撕开最后防护符纸，“赌一把...”
符纸燃烧成金色结界，子弹撞在上面泛起涟漪。少年踩着墙壁垂直奔来，唐刀划出破空尖啸。
“哥...”刀锋刺向结界瞬间，他流泪问，“为什么每次都不要我？”
厉容殇徒手握住刀尖，血顺着刀槽滴在少年额间。
“因为...”他捏碎刀尖反手刺进自己胸膛，“你像我...太像了...”少年惊骇地看着咒文从伤口蔓延，整栋楼开始倾斜。
烨翎琳爬过去接住厉容殇下滑的身体，摸到他后背十七道旧疤全部开裂。
共生咒金线正在断裂，她心口金莲渗出黑血。“别怕...”他蹭着她额头笑，“地藏菩萨...给我开过后门...”
少年突然扯开自己僧袍，心口露出相同黑色脉络。
“原来...”他癫狂大笑，“我们都在咒里...”整片街区地面塌陷，露出地下祭坛密密麻麻的棺材。每具都躺着与厉容殇容貌相似的尸体。
厉容殇咳着血沫点燃最后符纸，火线窜向地下汽油桶。
“父亲...”他对着最大那具棺材喃喃，“这次...我带她赢。”爆炸吞没少年最后嘶吼，烈焰中升起巨大卍字。
烨翎琳在热浪里抱住他变冷身体，扯断银链扎进自己心脉。
血咒重新亮起时，他瞳孔恢复焦距：“你...”她咬住他喉结吞咽鲜血：“要睡...一起睡...”
晨光刺破浓烟时，他们交握的手埋在焦土下。
菩提树根须穿透混凝土缠上腕骨，新芽从断裂银链处长出。
厉容殇用最后力气翻过身，替她挡落余烬：“下辈子...换你当和尚...”
她捏着那缕白发吻他开裂嘴唇：“然后...等你来破我清规？”
幸存暗卫在废墟外跪成圆圈，经幡残片如蝴蝶落满他们相拥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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