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计系统自身被攻击?!来自李诺的旧终端?!”
秦锐的汇报让指挥中心本就紧绷的神经几乎断裂。地底倒计时卡死,水源危机初现,通风污染刚被遏制,现在连最核心的审计系统都差点被从内部篡改?!而且源头竟指向那台理论上已被“清理”过的李诺终端?
“那台终端不是被物理隔离了吗?怎么可能还有远程访问?!”老周声音嘶哑,眼中是压抑不住的怒火和一丝惊疑,“除非……那个非标准接口连着的,根本不是我们基地的网络,而是……一条我们完全不知道的‘暗线’!”
“张建国!立刻带人重返李诺工作室!把那台终端和周边所有设备,包括墙壁、地板、天花板,给老子一寸一寸地查!看看那个鬼接口到底通到哪去了!”老周对着通讯器咆哮,随即转向秦锐,“攻击被阻断了?日志保住了?能不能反向追踪攻击者的完整路径和真实源头?!”
“攻击被实时防护阻断,关键日志已备份加固。”秦锐手指在键盘上飞舞,调出被阻断的攻击记录,“攻击路径非常刁钻,利用了审计系统一个用于紧急维护的底层后门协议,然后经过十七次加密跳转和伪装……最终,所有虚拟路径都指向那台终端。但正如您所说,那台终端物理上应该无法对外通讯。”
他紧盯着攻击发生时的详细时间戳和系统快照数据,眉头越皱越紧:“等等……攻击发生的精确时间点……有些微妙。”
“什么微妙?”陈雪凑近。
“攻击发生在审计系统刚刚完成对周伟通风指令日志的标记和告警,但尚未将详细分析结果推送至主控台和大屏的短暂间隙。”秦锐调出时间轴,“这个时间点卡得非常准,几乎是系统内部处理流程中的一个‘盲点’。攻击者似乎非常了解审计系统的内部运作节奏,目标也很明确——就是在我们发现周伟指令的具体内容并深入追查前,抹掉或混淆那部分记录。”
“内部人干的?而且是对审计系统很熟悉的人?”老周眼神锐利如刀,“吴明、刘洋、周伟有这本事吗?”
“吴明和刘洋的权限和技术侧重不在这一块。周伟……根据档案,他擅长的是安防监控系统操作和物理安防,对审计系统这种深度技术模块,理论上也不该如此熟悉。”陈雪快速调阅着几人的技术档案。
“除非……还有第四个,或者第五个‘内鬼’,隐藏得更深,权限更高,而且专精于核心系统维护和数据分析!”秦锐说出了最可怕的推测。
就在这时,张建国带领的技术搜查小队在李诺工作室传来了惊人的发现:
“首长!找到了!那个非标准接口……它根本就不是连接到终端主板的!它是一条独立铺设的、极其纤细的光-电复合线路,被巧妙地隐藏在终端电源线束的外皮内,一直延伸到工作室墙角的地板下!”
“我们撬开地板,发现下面有一条废弃的、大约手腕粗细的老旧通讯管道,是基地初建时预埋的备用线路,早就被标记为‘永久停用’!这条暗线就穿在里面,沿着管道……一直通向了基地档案资料馆的地下设备间方向!”
档案资料馆?地下设备间?那里存放着基地早期建设图纸、部分历史数据备份,以及一些淘汰的老旧服务器机柜!
“立刻封锁档案资料馆!尤其是地下设备间!许进不许出!”老周立刻下令,“张建国,你亲自带人顺着那条暗线摸过去!看看它到底连着什么鬼东西!”
命令下达的同时,秦锐并没有停止对攻击记录的分析。他将攻击时间点与基地内其他所有系统的日志进行交叉比对,尤其是那个“盲点”时间段前后。
“陈工,帮我调取同一时间点,档案资料馆区域及周边的所有门禁刷卡记录、监控录像摘要、以及能源消耗微波动数据!”秦锐说道。
数据很快汇集。在攻击发生的那个精确到毫秒的时间窗口,档案资料馆地下设备间的独立备用电源,记录到了一次持续仅0.3秒的、极微弱的异常能耗波动!同时,该区域一个早已停用的老式环境传感器,也捕捉到了一瞬间的、异常的电磁扰动!
而在门禁记录上,那个时间段前后一小时,没有任何人刷卡进入地下设备间。监控录像(未被周伟删除的部分)也显示一切正常。
“幽灵访问……”秦锐喃喃道,“有人在没有触发任何常规安防措施的情况下,远程激活并使用了藏在档案资料馆地下设备间的某个设备,通过那条暗线连接李诺终端,发起了对审计系统的攻击!”
“能确定那是什么设备吗?”老周追问。
“根据能耗特征和电磁扰动模式初步比对……很像是一种定制的小型信号中继\/协议转换设备,专门用于在非标准线路和常规网络之间进行隐蔽的数据桥接。”赵海川在一旁推测道,“‘园丁’或者他们背后的势力,可能早在基地建设初期,或者某个我们不知道的时间点,就利用废弃管道埋下了这个‘暗桩’。李诺的工作室被选中,可能正是因为其位置相对独立,且李诺的技术活动本身就会产生复杂信号,便于隐藏这条暗线的异常流量。”
一个可能潜伏了数年甚至更久的“暗桩”!此刻因为内鬼暴露和审计追查,被意外触发了!
“也就是说,除了吴明、刘洋、周伟这些执行层的小鬼,基地里可能还藏着至少一个能调动这种‘暗桩’、熟悉核心系统、并且至今没有暴露的‘大家伙’?”老周的声音冷得能结冰,“甚至可能不止一个……”
这个推测让指挥中心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意。如果连李诺身边都被埋了“暗桩”,那基地其他地方呢?指挥系统?能源系统?节点控制系统?
“张建国,找到那个设备了吗?”老周接通通讯。
“找到了!在地下设备间一个废弃的服务器机柜深处,伪装成一块普通的电路板!”张建国回复,“设备已经自毁,但残骸还在。我们正在提取物理证据。另外……在机柜内壁,发现了一个用特殊荧光涂料画的、极其隐蔽的标记,看起来像个……扭曲的树根缠绕着一只眼睛的图案。”
扭曲树根与眼睛?这个图案,与之前发现的“园丁”有关吗?还是代表另一个组织?
“把图案传回来!立刻对比所有已知的敌特组织符号库!”老周命令道。
图案被迅速传回并进行分析。与此同时,秦锐将攻击时间点、暗桩激活时间、以及周伟执行通风指令的时间点放在一起,绘制了一条精细的时间线。
突然,他盯着时间线上一个几乎被忽略的细节,瞳孔猛地收缩:
“等等……那个攻击发生的时间点,往前推正好24小时……是李诺老师与‘深蓝’建立第一次‘潜望镜’链接通讯的开始时间!”
他快速调出当时的通讯日志:“而在那次链接建立后大约15分钟,审计系统记录到一次来自李诺终端的、低权限的、看似常规的系统自检查询,查询内容是关于……审计系统自身维护日志的存储路径和访问规则!”
当时所有人都被“深蓝”的出现和李诺的状态吸引了注意力,完全没人注意到这个看似无害的自检查询!
“难道……”秦锐看向老周,声音发干,“攻击者对审计系统的熟悉,包括对那个‘盲点’时间的把握……其信息来源,可能就始于李诺老师本人那次无意识的……或者说,被人通过链接诱导或窃取的查询?”
李诺与“深蓝”的链接,不仅让他自己陷入“静默”,还可能无意中泄露了关于我方核心审计系统内部机制的关键信息?而攻击者(可能是“园丁”或隐藏在“深蓝”中的另一股势力)利用了这个信息,策划了这次精准的内部攻击?
如果这个猜测成立,那么“深蓝”在这次事件中扮演的角色,就更加复杂和可疑了。他们是无意泄露?是故意出卖?还是他们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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