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二哥路上慢点。”陆建党把门闩抬起来,“建设坐的应该还是那趟慢车,跟你们回来一样。”
“知道,你关门吧。”陆建国点点头,跟陆建业一左一右坐上牛车。鞭子轻轻一甩,老牛迈开步子,车轱辘在冻硬的路面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陆建党站在门口,看着手电筒的光亮渐渐变成一个小黄点,最后消失在飘雪的夜色里。他搓了搓冻僵的耳朵,把门闩重重地插好。北风卷着雪粒子打在窗户上,像是有谁在外面轻轻地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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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呼啸,雪粒簌簌地砸在牛车的草帘上。远处火车站的煤油灯在夜色中只剩下豆大的一点光,陆建国和陆建业裹紧了棉袄,跺着脚在站台上来回走动,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成霜花。
终于,火车“呜——”一声长鸣,慢吞吞地停在了站台边。车门“哐当”打开,陆建设和张小燕提着行李走了下来,脸上还带着长途奔波的疲惫。
“大哥!二哥!”陆建设一眼认出了裹得严实的两个哥哥,声音里透着欣喜。
“回来了!”陆建国接过行李,拍了拍陆建设的肩膀,“走,赶紧上车,这鬼天气冻死人。”
张小燕裹紧了红围巾,鼻尖和脸颊冻得通红,眼睛却亮晶晶的:“谢谢大哥、二哥来接我们。”
“一家人客气啥。”陆建业帮她把行李放上牛车,“小燕不冷吧?”
“二哥,我不冷,穿的厚。”张小燕摇摇头,好奇地环顾四周,这是她第一次来乡下,“这雪真大啊......”
“那就好,你裹紧被子,咱们出发!”陆建国一挥鞭子,老黄牛慢悠悠地迈开步子,车轮碾过厚厚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牛车缓缓驶出火车站,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风卷着雪粒子在空中飞舞。陆建业压低声音道:“听说前边南祁公社下边一个大队说有劫道的,专挑夜里下手的。”
“啥?劫道?”陆建设一惊,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
“是啊,”陆建业点头,声音更低了,“前些天有户人家从公社回大队,被劫了粮食和钱,告到南祁公社去了,结果人还没抓到。”他顿了顿,“听说他们上头有人,这才敢这么猖狂。”
“对,不然不能这么嚣张。”陆建国紧了紧鞭子,警惕地看向前方黑漆漆的土路。
“别让我们碰到!”陆建设冷笑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摸向腰间的手枪。
“建设!”张小燕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声音里带着担忧,“安全回家最重要,别冲动!”
陆建设低头看着张小燕冻得通红的手,沉默片刻,终于缓缓松开了枪柄:“嗯,我知道。”
他伸臂搂住张小燕,将她往怀里带了带:“你靠着我,暖和点。”
张小燕轻轻“嗯”了一声,往他怀里缩了缩。牛车继续在风雪中前行,车辕上的手电筒,在雪地上投下昏黄的光晕。
远处,天边隐约泛起一丝鱼肚白。
“前面有人!”陆建业突然压低声音,手指猛地攥紧了车辕。老黄牛不安地甩了甩耳朵,鼻孔里喷出两股白气。
雪地上,一个黑影蜷缩着,棉袄被扯得破烂,暗色的痕迹在雪地上洇开。“就一个人!还是躺地上的。”陆建国眯起眼睛,鞭子不自觉地攥得更紧了些。
陆建设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眼神锐利地扫视四周。“大哥直接绕过去,别停下。”他的声音冷得像冰,“雪地里突然躺着个人,太蹊跷。”
“好!”陆建国猛地一抖缰绳,老黄牛加快脚步,车轮在雪地上划出一道急促的弧线。
五十米外的山坳里,几个壮汉正趴在雪窝子里。一个满脸横肉的年轻汉子焦急道:“黑哥,我们真不过去?那小子都快冻死了!”
被叫做黑哥的刀疤脸男人吐掉嘴里的草根:“急什么!你们刚才下手没轻没重,万一人死了,浩哥能把咱们皮扒了!”他阴冷的目光始终盯着远处的牛车。
另一个瘦高个搓着冻红的手:“他们要是不救人呢?”
黑哥突然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那我们就去把他们也留下!”他拍了拍腰间别着的柴刀,“正好年关缺粮。”
山坳里响起一阵压抑的狞笑。
牛车越来越近,陆建业突然浑身紧绷:“这人好像是被打晕的!”雪地上的人脸上青紫交加,嘴角还挂着血痕。
“嗯,”陆建设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左边山坳里有人,我数到至少五个影子。”他的手指已经扣在了扳机上,“别回头,继续走。”
老黄牛不安地喷着鼻息,车轮碾过积雪的声音格外清晰。就在牛车即将绕过伤者时——
“黑哥!他们走了!”
“上!”黑哥猛地跳起来,七八个手持棍棒的汉子从雪窝子里窜出,像饿狼般扑向牛车前方。
“停下!”一个满脸麻子的壮汉横着木棍拦在路中央,棍头上还沾着暗红的血迹。
“吁——”陆建国死死拉住缰绳,牛车猛地一顿。张小燕差点摔出去,被陆建设一把搂住。
陆建国强压着怒气:“几位有什么事吗?”他的手悄悄摸向座位下的铁锹。
麻子脸用木棍指着地上的人:“把你们车上值钱的留下!顺便把这死狗带走!”他啐了一口,“算你们走运,我们黑哥今天发善心。”
山坳处,黑哥正慢悠悠地踱步而来,腰间的柴刀在月光下泛着寒光。他身后两个汉子已经包抄到牛车两侧,棍棒在手里掂着,雪地里响起“沙沙”的脚步声。
“呵呵...”陆建设突然发出一声冷笑,在寂静的雪夜里格外刺耳。他利落地跳下牛车,军靴重重地踏进积雪中,发出“咯吱”一声响。“什么才是重要的?”他歪着头,目光如刀般扫过拦路的众人,“你们这是拦路抢劫吧?”
黑哥的脸色变了变,手里的柴刀不自觉地往下垂了几分。
陆建设不急不缓地解开棉袄最上面的扣子,露出里面军绿色的制服领子:“让我想想...这得判几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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