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再继续讨论我的新魔法。
“对了，分会长。之前我报告过的那块刻着秘迹文字的金属板，解读有进展吗？”
欧阳进的脸色沉了下来，透着一股无奈。
“我们请了专家，但没什么头绪。那东西有什么问题？”
我告诉他，我在金字塔里用了一张“知识卷轴”，恰好获得了秘迹文字的知识。我将金属板上的内容复述了一遍：“创造者于五的倍数之层设下密道，并将启用之钥藏于徘徊魔物体内。”
欧阳进的眉头拧成一团，他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重复着那几个词。
“密道……徘徊魔物……什么意思？”
“徘徊魔物，应该就是指‘游荡者’。”
他的动作停住，抬眼看我。
“游荡者……你说的是堡垒蜘蛛？这么说，你拿到钥匙了？”他的语气从疑问变成了肯定。
“嗯。”
“给我看看。”
我卷起左手的袖子，露出手背上那个复杂的黑色纹身。当我说这就是传送门的钥匙时，欧阳进的脸上写满了惊讶。
他凑近了些，却没伸手触碰，只是仔细观察着纹路的走向。
“我还是第一次见纹身形态的钥匙。其他高级地下城的传送门钥匙，大多是硬币或者戒指。这东西，就像是地下城直接在你身上盖了个章。罕见。”
原来传送门不是什么独一份的东西，我心里有了数。
“那如果找到了传送门，探索起来应该会方便很多吧？”
“方便是肯定的，”欧阳进坐回椅子里，表情变得严肃，“小白，你拿到传送门钥匙这件事，最好不要告诉任何人。”
“为什么？”
“一个拥有传送门钥匙的独行侠，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那些卡在瓶颈的大型团队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扑过来。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拉你入伙，好一点的开出天价，难缠一点的，恐怕会用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到时候，你会变成人人争抢的香饽饽，走到哪都不得安宁。”
我可不想被一堆人缠上，尤其是那些只盯着我钥匙的家伙。
“别人认可我的实力，邀请我入队，我当然高兴。但如果只是为了钥匙，那还是算了。”
“不止是钥匙，”他补充道，“你懂得秘迹文字这件事，也得烂在肚子里。”
欧公进告诉我，全世界的地下城里，已经发现了数千条写有秘迹文字的石板或遗物，绝大部分都还处于未解读状态。
“要是让他们知道上京有个能看懂这些东西的小子，全世界的解读委托会把冒险者公会的门槛都给踏平。光是拒绝那些人，就够你头疼的了。”
他承诺会替我保密。
“不过，寻找传送门这件事，你得有点耐心。就算有了钥匙，也不是站在原地就能开门的。在其他地下城，从知道有传送门，到真正找到入口，花上一个多月都是常有的事。”
“这么久……”看来只能慢慢来了。
******
魔法学院的教师莉娜，时隔许久再次踏入上京的闹市。她收到了还是冒险者时期的老队友的邀请，约在常去的老地方喝一杯。
学院放三天假，正好有空，她也确实想念那几个老伙计。
莉娜之所以会退出冒险者行列，是因为一次意外。在中级地下城第二十九层，他们小队遭遇了一群蓝皮食人魔。战斗中，队伍里的一位男性攻击魔法师为了保护她而殒命。
那个男人和她关系很好。从那以后，莉娜便失去了继续探索的信心，选择了引退，成为一名教师。
她推开那家熟悉的、飘着烤肉和麦酒香气的小酒馆木门。老队友们已经占好了位置，正在等她。
魔装魔法师林博之和周直美，还有攻击魔法师陈乃。
“总算来了啊，大忙人。”原队长林博之开口，声音里带着点沙哑的疲惫。
“我可没迟到。倒是你们，看着气色不怎么好啊？”莉娜拉开椅子坐下，目光在几人脸上一扫。
林博之的脸皱得像苦瓜。他身旁的陈乃叹了口气，主动解释起来。
“队长前阵子倒霉，碰上了一队兽人骑士，伤得不轻，在医院躺了一个月，前两天才刚出来。”
林博之是魔装魔法师，专精防御和近战。他闷闷地拿起酒杯，“快四十了，感觉身体跟不上了。”
莉娜心里咯噔一下。被兽人骑士重伤？她脑中下意识闪过一个念头，如果换做是自己，只要给盾牌加持一个“硬化”，再用“绊倒”扰乱对方阵脚，别说受伤，恐怕连衣服都不会脏。
这个想法让她自己都有些意外。是生活魔法改变了她对战斗的认知。她想起了小白的师父林赫，一个快五十岁的人，靠着生活魔法从F级一路冲到了E级，那势头，升上d级也只是时间问题。
“该不会……是想引退了吧？”莉娜点了啤酒和炸鸡，试探着问林博之。
“想过。但是不管怎么练，身体还是有极限的。”
“你当冒险者也赚够了吧，找点别的出路不行吗？”
林博之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俺们江城仔，可不过夜攒钱。”
话音刚落，桌上另外两个女人都投来鄙视的目光。
“你算哪门子江城仔？你明明是生在北国、长在北国的纯爷们。”莉娜毫不留情地戳穿他。
林博之只好干笑两声。
“开个玩笑。不过手头确实不宽裕。冒险者这行当是得干下去，但再这么下去，真怕哪天就回不来了。”
他住院期间，队里最后几个人也散了，现在他只能一个人活动。
“那就更不能乱来了。要么就学陈乃，稳扎稳打地刷低层，要么就像我一样，干脆退了算了。”莉娜说。
陈乃在中级地下城的低层区域活动，虽然赚得少，但足够安全。
“当老师我可干不来，而且工资那么低。”林博之撇撇嘴。
莉娜没反驳工资低这一点，但她心里清楚，带学生下地下城，所有消耗都由学院报销，稳赚不赔。普通冒险者受点小伤，用一瓶初级治愈药水可能就白干一天了。
这时，引退后在公会当职员的周直美忽然开口：“听你们这么一说，我都有点想下地下城了。”
酒精上了头，气氛也热烈起来。
“那还等什么！”周直美一拍桌子，“择日不如撞日，咱们就去活动活动，顺便看看咱们的老队长到底退步了多少！”
“就是就是！我们给你当护卫！”陈乃也跟着起哄。
“喂！你们这帮家伙，少多管闲事！”林博之又好气又好笑，但面对两个喝上了头的女人，他一个大男人的反抗显得苍白无力。
莉娜举起刚送来的啤酒杯，大口灌下，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畅快无比。她抹了抹嘴角的泡沫，笑着加入战场。
“走吧，队长。就当中级十层热热身。你要是连这都应付不来，我劝你还是早点去公会办退休手续。”
“你！”林博之被激起了几分好胜心，但更多的是无奈。他被三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架着，最后只能长叹一声，举手投降。
“行行行，我怕了你们了！去就去！不过说好了，要是我不小心闪了腰，你们三个得负责把我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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