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去之后，所有人下意识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又不约而同地移开了自己的目光，尤其是殷瑶本人，她的目光好像很抵触看我一样，像是弹珠一般弹走。
说是所有人，实则只有殷瑶和李禹，殷瑶面色苍白，但是看样子意识是清晰的。
我刚准备找个地方坐下，一名护士从房间外面走了进来，嚷嚷道：“家属回避！换药！”
就这样，我还没有来得及看殷瑶两眼，就被赶了出去，我和李禹一起坐在房间外面的椅子上面，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在我的身上，可是没有说话。
我偏过头看了他一眼：“有什么话就直说，别盯着我看，像基佬似的。”
“我现在就想和你打一架。”李禹面不改色地抛出一句话。
“打架可以……”我把自己手上的关节摁的咔咔作响，“你先告诉我都发生什么事情了，把事情处理好，咱们随便怎么打，都是男人，也无所谓。”
“你先告诉我，小瑶肚子里面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李禹再次问出了这个老生常谈的问题，这些天，我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可是我没有答案……
我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可我不知道。
我不太确定，或者也可以基本上确定，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这个问题答案的，也只有殷瑶了。
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面再去浪费太多口舌，索性直接回答道：“我不知道......殷瑶和我说过自己怀孕的事情，但是没有说孩子是不是我的。”
“你听听你自己说的是人话吗？”李禹的眼睛里面再一次喷射出怒火，“你自己和她做没做过，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我不知道，在我的回忆里面，我们没有做过。”
应该是我的哪句话激怒了李禹，他不再说话，而是紧握着自己的双拳，两秒之后，李禹暴起，拽住我的领子，右手一个勾拳就打了过来，一下就把我的眉骨打破了。
我甩了甩脑袋，剧烈的疼痛开始从我的眉骨位置传来，我摸了一下那里，一手的血。
与此同时，我的肾上腺素开始疯狂分泌，我开始上头，此刻，我脑海里只剩下反击这一个念头。
我右手挡住李禹的下一拳，由于李禹揪着我的领子，他的力量被分散了许多......我左手拽住他往过一拧，他的手松开了我的领子，我右手补上一拳......这一拳我用了全力，毕竟我们差着量级，李禹被我的这一拳直接打倒在地，嘴角溢出鲜血。
李禹吐了一口血在地上......
他身后，一名路过的护士看到这个情形，直接惊呼着跑了过来，把我们拉开。
我的头脑也渐渐冷静下来，看着疯狂把我往后推的护士，我淡淡说了一句：“不用管我，你去管管他吧。”
李禹也听到了我的这句话，在地上骂骂咧咧的，看样子还是没有服气。
不管他服不服气，我是不会再和他打了，现在护士都到场了，如果我们再打的话，肯定会被定一个寻衅滋事的。
我坐在了刚刚的位置上，平复了一下略显紊乱的呼吸，李禹也爬了起来，护士害怕我们再次扭打在一起，把李禹拉到了一边。
我没有理会他们，突然，我好像是心有所感一样，鬼使神差地回了一下头，发现殷瑶正倚靠在门旁边，一旁的护士帮她拿着吊水。
我有点尴尬，但是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能和她对视着。
殷瑶的眼光十分冰冷，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们所有人都没有说话，第一个打破沉默的，是那个劝架的护士：“你俩都各自冷静冷静，然后来处理伤口，再打架，我就给保安说了！”
随后，护士转身离去。
殷瑶自己接过了吊水，那个护士也走了，原地只剩下我们在风中凌乱的三个人。
“本来就不太想活了......”殷瑶突然开口，“看到你们这样，我更不想活了，世界毁灭吧。”
扔下一句话，殷瑶转身进入了房间里面，关上了房门，现在，还是刚才那副场景，我和李禹两个人在外面，李禹又重新坐到了我的旁边。
李禹拿出一盒烟，自己叼上一根，我看了看他的伤势，嘴边被我打裂了，他舔了舔嘴边，又抽出一根给了我。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李禹也在此时开口，把整个事情给我讲了一遍。
他说，他们三个从冈仁波齐回来之后，殷瑶的状态就很不对，根据韩风透露的消息，殷瑶整天基本上都郁郁寡欢的，要不是韩风一直督促着殷瑶吃东西喝东西，殷瑶还指不定出什么事情呢......
有一天，韩风做完早饭去敲殷瑶的房门，敲了半天也没人开，无奈之下，韩风找到钥匙打开了门，发现殷瑶已经昏迷了过去，手腕上面流出殷殷鲜血......
送到医院抢救之后......医生很生气地问了我一个问题......
李禹说到这里的时候戛然而止，他把烟头掐灭，起身找了一个垃圾桶扔了，那上面，还有一个禁烟的标识。
我吓的赶紧把烟整灭，然后扔掉......刚才脑子太糊涂了，都没有注意医院是不能抽烟的，罪过罪过。
“问你什么了？”我重新坐回座位上，开口道。
李禹略显苦涩地笑了一下：“他问我，你这个马上当爸的人了，怎么这么不负责任？”
李禹拍了拍我的肩膀，苦笑地说道：“哥们儿也懵了，稀里糊涂地就要喜当爹了……你说，你要是遇到这事儿了，你什么心情？我觉得此时能控制住自己情绪的，都不是一般人，可我就是一般人啊，我受不了，我受不了我爱的女人怀孕了，连父亲都不知道是谁，我真的接受不了……”
李禹越说越激动，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嘴边的伤口越裂越大，刚止住的血又再一次流了出来。
血流到李禹的嘴里，他抿了抿嘴，才去擦嘴角的血迹。
我们一起去搞了一下伤口，在眉骨位置消毒之后，护士简单给我包了包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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