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你跟我一个办公室。”
魏教授兴奋地说道。
闻熹含笑不语。
她知道这是魏教授看重自己。以她现在半吊子的知识水平，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一阵喧闹声传来，闻熹转头一看，机关大楼的院子里，人群排成长龙，不知道在干什么。
“今天有什么特别的活动？”闻熹好奇地问。
魏教授看了一眼，“报名护林队的事。”
“翟恪生一早就去排队了。”
魏教授笑呵呵地说道。
“翟恪生？”闻熹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清瘦的身影。
“可不是，非说实践出真知。”
魏教授无奈地摇摇头，“那孩子是个实心眼，说来了大西北，才知道自己才疏学浅，一定要扎根在这片土地上，吃几年沙子，才算不枉来一场。”
闻熹心中哑然。
没看出来，瘦瘦的翟恪生心里还有这么伟大的志向。
“过去看看？”魏教授见闻熹感兴趣，盛情邀请。
“好。”
闻熹点点头，跟着魏教授穿过马路，走进机关大楼的场院里。
院子里头，人头攒动，络绎不绝。
闻熹刚准备往办公室门前走，就被田灵喊住了。
“闻熹，这里！”
闻熹走过去，意外发现翟恪生也在。
就站在田灵和田俊前头。
魏教授看到翟恪生，扶了扶滑下来的眼镜，奇怪地问，“你不是一早就……”
翟恪生眼看露馅，连忙出声打断，“我去办了点事，回来队伍就排起来了。”
魏教授点点头，没起疑心。
“既然你们都在了，我就回去了。”
魏教授说着，对闻熹和翟恪生等人摆摆手，他还有一堆资料要整理呢。
申请的资金、设立的项目、配合工作的教授和其他人才……林林总总，都需要魏教授一点点捋出来。
老教授干了一辈子的研究工作，这些事情还是头一遭亲自上阵。
忙活了好几天，还没整理出大概。
想到今天又要奋战到深夜，魏教授忍不住叹了口气。
老了，熬不动了。
“早上去敲门，闻叔叔说你出门了。”
田灵拉着闻熹的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我就猜到你应该是到研究所这边来了。”
“怎么样？过来的时候我看已经建得有模有样了。”
“魏教授说快了。”闻熹含笑回答。
“闻熹同志，好久不见。”
翟恪生鼓足勇气，脸不争气地红了，“田……田灵同志，你好。”
田灵偏过头，上下打量了一番翟恪生，疑惑地看向闻熹。
他是谁？
闻熹无奈地笑了笑，“这位是翟恪生同志，魏教授的学生，之前看电影的时候见过，你忘了？”
田灵恍然大悟，朝翟恪生身后看了看，确定没看到张强那张讨人厌的脸，这才对翟恪生打招呼。
“你好。”
“张强同志呢？你们不是总在一起？”
翟恪生一看田灵沉下脸，慌忙解释道，“我们只是普通同学，一个小组下来调研而已。”
“张强他……已经回首都了。”
翟恪生没有背后说人坏话的习惯。
魏教授亲自给学校写了信，说明了张强的情况，在肃州调研这段时间的表现。
还有论文抄袭造假的事情……桩桩件件，据实以告。
听魏教授的意思，张强返校，能不能留下继续学习都成问题。
等待他的，很有可能是直接开除。
张强走的那天，魏教授和这群学生谁都没去送他。
翟恪生陪他走到公交车站，看着张强垂头丧气的样子，翟恪生也词穷了。
实在想不出来合适的安慰的话语。
总不能说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吧？
汽车进站，张强像个幽魂一样，扛着行李上车。
他最后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翟恪生，撂下一句狠话，“我不会轻易被打败的！”
翟恪生抿了抿唇，和张强挥手道别。
……
听到张强离开了的好消息，田灵的脸色这才由阴转晴。
“你也是来报名护林员的？”
翟恪生点点头，“没错，想锻炼锻炼自己。”
田灵瞥了一眼翟恪生瘦胳膊瘦腿的样子，担心他这小身板，该不会一进荒漠就被大风给刮跑吧？
说话间，队伍前头的人都登记完了。
闻熹陪着田灵走进办公室，负责登记的小战士热情地招呼，“几位同志都是来报名的？”
田俊开口说道，“我要报名。”
翟恪生也举手，“解放军同志，我也报名。”
小战士把登记本转过来，把钢笔递给田俊，指了指空格的地方，“这些地方，都填好就行了。”
翟恪生填完资料后，看了一眼眉飞色舞和闻熹聊天的田灵，神使鬼差地问了一句，“解放军同志，我能申请和田俊同志一组吗？”
田俊一愣，眉头渐渐拧紧。
从刚才开始，这个眼生的同志就热情得过分。
田俊记得很清楚，他们兄妹和他并无多少交集，话也没说过几句，不算熟悉啊。
顺着翟恪生闪避的目光看过去……
田俊忍不住想要撸起袖子揍人。
翟恪生偷偷打量的，居然是妹妹田灵。
那个没心没肺的丫头还围着闻熹说话呢，丝毫都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被别人惦记上了。
田俊瞬间觉得呼吸都不畅了。
登记完毕，几人从队伍里退出来，刚走出办公室，就看到颜一先迎面走来。
“闻熹！”
远远地，颜一先就在人群中锁定了闻熹的身影。
明明只有短短一个多月。
颜一先却觉得像半个世纪那么漫长。
天知道过年的时候，颜小桃撺掇着他给闻熹写信，颜一先是用尽了所有理智忍住的。
他想对闻熹说的话，哪里是薄薄几张信纸可以承载的。
他有千言万语想对心上人说。
真碰上的时候，颜一先反而哑巴了。
田灵冲颜一先点点头，继续和闻熹说道，“闻熹，你给我的那个水果糖，真好吃。”
“还有五香豆，香得我能吃下半碗米饭。”
颜一先一怔，不可置信地看着田灵，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田灵……田灵同志，闻熹给你带了什么特产？”
颜一先的尾音都在发抖。
“大白兔奶糖，五香豆，梨膏糖……”
田灵掰着手指头挨个数过去。
颜一先的脸色一白到底。
和前几天宋清延分给大家的特产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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