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南一把夺过陆砚池手里的那份调令,纤细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捏得纸张发皱。
“苏晚晴……”
明着抢不成,就来暗的。
陆砚池看着她气得发红的眼眶和紧绷的下颌线,那股从团部憋回来的怒火,此刻全都化成了心疼。
他伸出手,想去揉揉她的头,却被孟昭南一把挥开。
“别碰我!”她胸口剧烈起伏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陆砚池,你老实告诉我,这个苏晚晴,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虽然早就听李桂花她们八卦过,但从他嘴里亲口说出来,意义完全不同。
陆砚池看着她那副炸了毛的模样,非但没生气,反而觉得那股堵在胸口的郁气散了不少。
她这是……吃醋了?
这个认知让他紧绷了一下午的心,莫名地软了一下。
他叹了口气,索性坐下来,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好,不顾她的挣扎,用双臂将她牢牢圈在怀里。
“胡思乱想什么。”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股安抚的意味,“我跟她能有什么关系?就是从小在一个大院长大的,我爸跟她爸是老战友。小时候一起玩过泥巴,后来我进了军校,她去了文工团,十几年没见过面了。”
他的解释简单直接,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孟昭南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却还是不解气,闷闷地在他胸口捶了一拳:“那她为什么来?别告诉我是组织安排,组织没那么闲!”
“我不知道。”陆砚池握住她的小拳头,放在唇边亲了一下,语气沉了下来,“这调令是军区直接下的,绕过了团里,等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成了定局。我下午在团长那里发了火,也没用。”
他顿了顿,漆黑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冷冽的光,“我猜,这事跟王副部长脱不了干系。他们没拿到想要的东西,不甘心,就想换个法子,从我这里找突破口。”
果然如此。
孟昭南的心沉了下去,但那股火气却逐渐被一股更强烈的斗志所取代。
想跟她玩阴的?
“来就来!”孟昭南从他怀里坐直了身体,脸上哪里还有半分气恼,一双眼睛亮得惊人,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我倒要看看,她一个跳舞的,能使出什么狐媚手段来!”
不就是想抢她男人,探听她秘密吗?
她不但要让她男人抢不走,还要让她连根毛都探听不到,最后哭着滚回她的文工团去!
看着自家媳妇儿瞬间从一只炸毛的猫,变成了一只磨亮了爪子,准备大干一场的小豹子,陆砚池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捏了捏她的脸颊,有些无奈,又有些纵容:“你啊……就不能安分点?”
“是她们不安分!”孟昭南拍开他的手,理直气壮,“人家都打上门了,我还能缩在壳里当王八?陆砚池我告诉你,你可不许给我掉链子!要是让我发现你跟那个苏晚晴眉来眼去,哼!”
她扬起下巴,做了个“咔嚓”的手势。
陆砚池被她逗笑了,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他凑过去,在她气鼓鼓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声音里满是郑重的承诺:“放心,你男人分得清谁是自己人。”
他的媳妇儿,只有孟昭南一个。
谁来,都没用。
……
苏晚晴要来的消息,像一颗炸弹,在平静的哨所里炸开了锅。
李桂花第一个得到消息,风风火火地就冲进了孟昭南的宿舍,脸上的表情比上次调查组来的时候还紧张。
“我的好妹子!这下可糟了!”她一拍大腿,急得直跺脚,“那个苏晚晴要来了!我跟你说,那女人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从小就跟在陆营长屁股后面,整个大院谁不知道她那点心思!”
孙小芳也抱着孩子跟了进来,满脸担忧:“是啊,孟主任,我听人说,文工团的女兵,个个都长得跟仙女似的,能歌善舞,最有手段了。她一来,这不就是明摆着要跟你抢陆营长吗?”
“对对对!”李桂花连连点头,压低了声音,“而且她家跟陆家是世交,她爸现在是军区后勤部的副部长,官比王副部长还大!她这是有备而来啊!昭南,你可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军嫂们七嘴八舌,一个个如临大敌,比孟昭南这个正主儿还着急。
她们已经彻底把孟昭南当成了自己人,现在有外敌入侵,自然要同仇敌忾。
孟昭南看着她们义愤填膺的模样,心里又暖又好笑。
她安抚地拍了拍李桂花的手:“桂花姐,小芳嫂子,你们别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爱来就让她来,哨所又不是我家开的,我还能拦着不成?”
她的语气太过平静,反倒让李桂花更急了:“哎呀!你怎么一点都不急啊!这可是情敌上门啊!”
孟昭南笑了笑,没再解释。
急什么?
该急的,是那个即将要从天堂掉进戈壁滩的苏晚晴。
她端起桌上的搪瓷缸,慢悠悠地喝了口水,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三天后,一辆吉普车在哨所操场停下。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崭新军装,身姿窈窕的女人下了车。
她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皮肤白皙,五官精致,一双眼睛像含着水波,顾盼生辉。即便是在这漫天黄沙的背景下,依旧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她就是苏晚晴。
哨所里不少偷看的年轻战士,脸都看红了。
苏晚晴嫌弃地用手帕捂住口鼻,皱眉看着眼前荒凉的景象,眼底深处划过一丝掩饰不住的厌恶和不甘。
要不是为了砚池哥,她死也不会来这种鬼地方!
陆砚池作为哨所的最高领导,按规定必须出面迎接。
他依旧是那副冷峻的面孔,站在那里,身姿笔挺如松。
“砚池哥!”苏晚晴看到他,立刻扔掉手帕,脸上露出惊喜又委屈的表情,提着行李就快步跑了过来。
她跑到陆砚池面前,仰着那张我见犹怜的小脸,眼圈一红:“砚池哥,我终于见到你了!你知道我被调到这里来,心里有多害怕吗?”
那娇滴滴的声音,柔弱的姿态,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心生怜惜。
然而,陆砚池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往后退了半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苏干事,欢迎来到风沙口哨所。”他公事公办地开口,语气疏离得仿佛在面对一个陌生人,“路途辛苦了,我让通讯员带你去宿舍。”
苏晚晴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她没想到,十几年不见,陆砚池对她会如此冷淡。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
“哟,这就是新来的苏干事吧?长得可真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孟昭南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布拉吉,手里还拿着一把沾着泥土的铁锹,正笑吟吟地朝这边走来。
她走到陆砚池身边,极其自然地伸手,帮他拍了拍肩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然后亲昵地挽住了他的胳膊,宣示主权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她上下打量了苏晚晴一番,笑得一脸纯良无害:“苏干事,我是陆砚池的爱人,孟昭南。我们这条件艰苦,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不习惯的,尽管来找我,可千万别跟你砚池哥客气。他一个大男人,粗心,哪懂你们女同志的这些事儿啊。”
孟昭南笑眯眯地看着苏晚晴的脸,一点点地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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