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酒楼吃了饭,才分开。
两人回到庆喜班,除了几个守门的,全院都静悄悄的,一问才知道全午睡了。
顾溥本打算直接去找张东贵,没想一问,张班主一大早就被刘知府派人叫去了府衙,至今未归。
两人对视一眼,心知肚明所谓何事,张东贵这一去,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两人边往里走,边小声议论着:“公子,你说张班主会说吗?”
“他不过是一棵墙头草,他没什么非要坚守的立场!”
“嗯,我也觉得是,他已经钻钱眼儿里了,已没有什么梨园人风骨了!”
“……”
两人边走边聊,小满瞟到月亮门,惊讶地指着那边:“公子,你看?”
顾溥停下脚步看了过去,守门的不见了?
两人急步朝那边走去,果然没人守着了,走进院里,也是静悄悄一片,似乎连鸟叫声都小了些。
“出事儿了?”小满四处张望一下,他们不过出去两三个时辰,戏班不会出了什么事吧。看见秋海棠窗台上兰草,小满指着那边道:“公子,秋海棠他同意了!”
“走!”两人阔步朝那边走去。
屋内,秋海棠正坐在窗边的矮榻上,盯着地面发呆,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突来的开门声和闯入的人影让他悚然一惊,猛地抬头。待看清来人时紧绷的身体微松,又看见小满身后陌生的高大男子时,警惕道:“他又是谁?”
小满刚想开口介绍,顾溥已上前一步,没有寒暄,直接从怀中掏出了神枢营腰牌,亮在秋海棠眼前:“神枢营奉命查案!”
秋海棠瞳孔骤然一缩,脸上血色瞬褪!他虽然是戏子,但也听说过神枢营的威名,那是直达天听、专办大案要案的机构!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颤抖道:“大……大人!小人……小人不知是神枢营的大人驾到!望大人恕罪!”
顾溥收回腰牌,坐到桌边的凳上:“起身回话。本官问你什么,你需如实回答,若有半句虚言,后果你应该清楚。”
“是是是!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不敢有丝毫隐瞒!”秋海棠连连磕头,这才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却依旧垂着头,不敢直视。
小满在一旁看着,心里暗叹,还是侯爷这块牌子好使,如果自己以后也有一块是不是查母亲的案子也会方便许多。
“王蒙鸢坠塔前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和琴心月都知道什么?一一道来。”
秋海棠深吸一口气,眼里充满愧疚道:“王大家出事的前几日我唱完下台,回到后台卸妆……
**(回忆,案发三日前)**
秋海棠正对着铜镜,用湿布一点点擦去脸上的浓墨重彩。
房门“嘎吱”一声被拉开,班主张东贵堆着满脸笑走了进来:
“海棠啊!好!唱得真好!几位贵客都赞不绝口,打赏了这个数!”
他伸出胖乎乎的手指比划了一下。
秋海棠笑了笑,躬身道:“谢班主夸赞,都是班主栽培。”
“哎,是你自己争气!”张东贵见四下无人,俯身在他身边,压低声音:“有位顶顶尊贵的客人,特别点了你,想请你过去,单独再唱一曲,助助兴。”
秋海棠擦脸的动作一滞,眉头微蹙:“班主,这……天色已晚,而且我也唱了一晚,嗓子有些乏了,怕唱不好,你要不安排别人去吧!”
“人家刚在楼上指名点了你,你让我安排别人去,你嫌命长,我还没过够呢!好啦,别哆嗦了,收拾一下,马车就在后门,别让贵人等急了!”说完,张东贵拍了拍他的背,转身出了后台。
秋海棠无奈叹气的看着张东贵离开的背影,起身脱下戏服,换上了常服。
这时,琴心月推开门走了进来,似乎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带着夜露的微凉。
秋海棠有些不悦的看着他:“你跑哪去了,班主已经说过你多少次了,你再这样,王大家也保不了你!”
琴心月不屑轻哼:“无所谓,这个梨园行,我也看透了,都是一群蝇营狗苟之辈,要班主真看我不顺眼,把卖身契给我,我立马走人,一刻都不带留的!”
“你……唉!”秋海棠有些泄气的劝道:“你也不能这么看,咱们师傅不是很好,而且他还说你是最有资质一个呢!”
琴心月坐在妆台前,把玩着手里的簪花:“唉……能有几个能像他一样,咱们都一群蝼蚁罢了,认命吧,师兄!”
“算了,我懒得跟你扯,我还要出去一趟!”
“出去?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哪儿?”
琴心月丢掉手里的簪花,怔怔望着他。
秋海棠抖了抖衣袍,随口道:“班主说刚到来了一个了不得的贵客,让我再去他府上唱曲。”
“这个时候去府上唱?”
琴心月眉头越拧越紧,想到前两日若云与自己讲的事儿:
“心月,我听我爹说,京城来了一个大官,估计得待上一阵子,近日你少登台?”
“来大官与我何干?”
“唉呀,你……”刘若云咬了咬唇,俯在他耳边轻语:“那人有龙阳之好!”
“啊,什么!”琴心月嫌弃瘪嘴:“真不知道这种人怎么想的,想想都觉得恶心!”
“好啦,别人的事儿,咱不管,你记得我的话就成!”
“行行行,我记得,你的话我什么时候不记得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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