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工城，百宝街。
街道宽阔，两旁店铺鳞次栉比，人流如织。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药材的奇异气味，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
王凡换上一身青色长衫，收敛气息，如同一个寻常的神人境后期人士，漫步在街道上。
他的混沌神识如同无形触手，悄然扫过两侧店铺，快速甄别对自己有用的物品。
他首先走进一家名为“万材阁”的材料店。
店铺内空间宽敞，货架上摆放着各种矿石、木材、兽骨等原材料，琳琅满目。
一名伙计迎了上来：“客官需要些什么？本店材料齐全，价格公道。”
“可有稳定空间、防护空间裂缝材料或物品？”王凡直接问道。
伙计眼睛一亮，知道来了大客户：“有的有的！客官这边请！”
他将王凡引到店铺的柜台，柜台上摆放着几样空间物品。
“这是‘定空石’，佩戴在身上，可以在一定范围的空间，减少空间裂缝的撕裂伤害，一块五百中品神晶。”
“这是‘虚空兽皮’制成的护腕，对空间切割有不错的防御效果，一对八百中品神晶。”
“这是‘空冥草’提炼的‘空冥丹’，服用后可以提升对空间波动的感知，更容易发现隐藏的空间裂缝，一瓶三颗，三百中品神晶。”
王凡仔细查看。定空石对他用处不大，他的不灭金身本就对空间撕裂有很强抗性。
虚空兽皮护腕倒是不错，但他肉身就是最好的防御，有些鸡肋。
空冥丹却让他心动，提升空间感知，在虚空山脉那种地方很有用。
“空冥丹来两瓶。另外，有没有更高级的、能帮助参悟空间法则的材料？”王凡问道。
伙计面露难色：“客官，那种宝物可遇不可求，本店暂时没有。
不过，听说今晚万象楼的拍卖会上，会有一块‘虚空晶核’碎片拍卖，那才是真正的空间至宝！”
虚空晶核？王凡心中一动。
虚空晶核是虚空兽体内凝结的核心，蕴含浓郁的空间法则碎片，是参悟空间法则的顶级宝物，比虚空兽皮珍贵百倍！
即便是碎片，也价值连城。
“多谢告知。”王凡付了六百中品神晶，买下两瓶空冥丹，又购买了大量的疗伤丹药、恢复神力的“回神丹”、以及布置阵法的材料，总共花费了近两千中品神晶。
离开万材阁，王凡又逛了几家店铺，补充了一些必需品，包括一张山脉地图，以及几枚求救信号的符箓，以备不时之需。
采购完毕，他朝城中的万象楼走去。
万象楼是一座高达九层的八角塔楼，气势恢宏，是天工城的地标之一。
这里不仅是消息集中地，也兼营拍卖、住宿、餐饮等业务，背景深厚，据说与中洲大陆的某个超级势力有关。
王凡亮出李铁山给的长老令牌，立刻被引到三楼的一个雅间。
接待他的是一个中年管事，姓钱。
“王长老光临，蓬荜生辉。”钱管事笑容可掬，
“不知长老想打听哪方面的消息？”
“关于虚空山脉深处，虚空兽巢穴，以及‘虚空石’矿脉的消息。”
王凡开门见山，同时将十块中品神晶放在桌上。
钱管事收起神晶，态度更加热情：
“虚空兽巢穴的消息，我们这里倒是有一些。
根据近期从探险队传回的情报，在虚空山脉区域‘乱空海’附近，似乎有虚空兽活动的迹象，但具体巢穴位置尚未确认。
乱空海空间极度紊乱，危险异常，没有神仙境以上的实力，或者空间防护法宝，进去就是送死。”
他顿了顿，继续道：“至于虚空石矿脉，倒是有比较确切的消息。
就在三天前，一支由‘散修联盟’组织的探险队，在乱空海的‘碎星谷’发现了一条小型矿脉，已经开采出部分虚空石原矿。
但那里现在被几大势力盯上，散修联盟、天工城赵家、吴家，甚至还有来自丰黄大陆的‘万宝阁’商队，都在那边对峙，冲突一触即发。
我们万象楼也有一支队伍在附近观望。”
王凡默默记下这些信息。乱空海、碎星谷。
“可有关于地图的消息？上面标注了虚空兽的大致方位。”
王凡试探着问道，描述虚空古图的部分特征。
钱管事沉吟片刻，摇头：“未曾听说。不过，若长老有此类古图，我万象楼可以代为鉴定，或者牵线寻找合作的伙伴。
我们信誉保证，绝不会泄露客户信息。”
王凡不置可否，转而问道：“今晚的拍卖会，听说有虚空晶核碎片？”
“是的。”钱管事点头，“那是一块指甲大小的碎片，来自一头成年虚空兽，能量流失大半，但依旧珍贵，起拍价一万中品神晶。
此外，还有几件不错的空间法宝和材料拍卖。
长老若有兴趣，这是今晚的拍品清单和贵宾包厢的号牌。”
他递过一枚玉简和一个刻着“甲七”的玉牌。
王凡接过，神识扫过玉简，里面列出了二十余件拍品，除了虚空晶核碎片，还有一件名为“遁空梭”的二阶上品飞行法宝、一瓶“空灵液”等让他感兴趣的东西。
“多谢。”王凡收起玉简和号牌，又支付了一笔信息费，离开了万象楼。
回到天香楼客房，王凡闭目养神，同时在混沌源珠内推演可能遇到的情况。
他现在的身家，不算那些不易变现的材料，能动用的中品神晶约有一万两千块，下品神晶若干。
竞拍虚空晶核碎片恐怕有些吃力，但其他几件空间宝物可以争取。
傍晚时分，李铁山亲自来邀请王凡一同前往万象楼参加拍卖会。
同行的还有长风镖局在天工城的另外两位镖头，都是神人境后期修为，对王凡恭敬有加。
万象楼拍卖场位于塔楼地下三层，内部空间极大，足以容纳上千人。
此时已是座无虚席，人声鼎沸。
大厅是普通坐席，上方还有两层贵宾包厢，王凡的包厢就在第二层，视野极佳。
包厢内设有隔音阵法，还有灵果香茶供应。
透过前方的单向水晶窗，可以清晰看到下方的拍卖台。
“王兄弟，看中什么尽管出手，若神晶不够，老哥我这里还有。”
李铁山豪爽道。他深知王凡的实力，决心深交。
“多谢李大哥，我先看看。”王凡笑着点头。
不多时，拍卖会正式开始。
主持拍卖的正是那位钱管事，他换了一身红袍，口若悬河，气氛调动得极好。
前几件拍品多是些珍稀药材和炼器材料，竞争不算激烈。王凡没有出手。
当第七件拍品，是一瓶十颗空灵液。
此液对神魂有洗涤效果，并能提升对空间元素的亲和力，对王凡参悟空间法则有辅助作用。
起拍价五百中品神晶。
“六百！”
“七百！”
“八百五！”
价格很快攀升到一千二。
“一千五。”王凡第一次出价。
他的声音透过包厢传出，略显缥缈。
这个价格已经有些偏高，场上安静了片刻。
“一千五一次，一千五两次……”
“一千六！”另一个包厢传来声音，是“丙三”包厢。
王凡眉头微皱：“一千八。”
“丙三”包厢沉默了一会儿，放弃了。
王凡以一千八百中品神晶拍得空灵液。
接下来又拍了几件物品，王凡都没有再出手。
第十六件拍品，正是那件“遁空梭”。
这是一件梭形法宝，通体银白，表面有流线型纹路，注入神力后可穿透空间障碍，是保命和突袭的利器，
尤其适合在虚空山脉这类环境使用。起拍价三千中品神晶。
此宝一出，立刻引起不少人的兴趣。
毕竟，能穿透空间障碍的法宝极为罕见。
“三千五！”
“四千！”
“四千八！”
价格迅速突破五千。
王凡也加入了竞拍：“五千五。”
“六千！”丙三包厢再次出价，似乎和王凡杠上了。
“六千五。”王凡平静加价。
“七千！”丙三包厢紧跟。
“八千。”王凡直接将价格抬到一个高位。
这件法宝对他确实有用，但超过一万就不值了。
丙三包厢沉默了，显然在权衡。
“八千一次，八千两次……”
“八千五！”丙三包厢再次出声，带着一丝咬牙的意味。
“九千。”王凡毫不犹豫。
这一次，丙三包厢彻底没了声音。
王凡以九千中品神晶拍得遁空梭。
这个价格有些高，但他势在必得。
终于，压轴的三件拍品登场。
第一件是一块拳头大小、表面有天然空间纹路的空冥石，是布置空间阵法、炼制空间法宝的上佳材料，
拍出了一万二千中品神晶的高价。
第二件是一卷名为《空间涟漪》的秘术残卷，记载空间波动进行探测的，被一个神秘包厢以一万五千中品神晶拍走。
最后，是那块指甲盖大小的虚空晶核碎片！
钱管事小心将它放在拍卖台上，即便隔着防护罩，众人感受到那股独特的空间波动。
“虚空晶核碎片，起拍价一万中品神晶！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百！”钱管事高声道。
话音刚落，竞价声便此起彼伏！
“一万一千！”
“一万三千！”
“一万五千！”
价格瞬间突破两万，且还在上涨！
出价的都是贵宾包厢里的大人物，显然对此志在必得。
王凡没有立刻出价，他在等待。
当价格攀升到两万八千，出价速度开始放缓时，他开口了：“三万。”
这个价格让场中一静。三万中品神晶，相当于三百万下品神晶，足以让一个小型家族伤筋动骨。
“甲七包厢出价三万！还有没有更高的？”钱管事兴奋道。
“三万一千。”一个苍老的声音从“甲一”包厢传出，那是天工城赵家的专属包厢。
“三万二千。”另一个方向，“乙一”包厢，吴家的人也出价了。
“三万五千。”王凡再次加价，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赵家和吴家都沉默了。虚空晶核虽好，但这个价格已经超出了他们的底线，而且他们更看重即将爆发的矿脉争夺，需要留足资金。
“三万五千一次！三万五千两次！三万五千三次！成交！”钱管事一锤定音，“恭喜甲七包厢的道友！”
王凡心中松了口气。这个价格几乎掏空了他能动用的流动资金，但值得。
拍卖会结束，王凡在钱管事的亲自陪同下，完成了交割。
他支付了三万五千中品神晶，以及空灵液和遁空梭的一万零八百中品神晶，总计四万五千八百中品神晶。
他身上的中品神晶瞬间缩水到不足八千块。
但他拿到了三件宝物。
回到包厢，李铁山笑道：“恭喜王兄弟斩获宝物！
不过，你拍下虚空晶核碎片，恐怕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
王凡点头：“无妨。”他并不惧怕，在城内，万象楼会保障客户的安全。
出了城，谁找谁的麻烦还不一定。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包厢外传来敲门声。
李铁山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一名身着万象楼执事中年男子，身后还跟着一个戴着面纱、身姿窈窕的白衣女子。
“王长老，李总镖头，打扰了。”执事客气道，
“这位是白芷姑娘，来自中洲‘听雪楼’，她有意与拍得虚空晶核碎片的朋友谈一笔合作。”
听雪楼？王凡心中微动。这是神界一个神秘的情报组织，势力遍布各大主要大陆，据说背景深不可测。她们找自己合作？
那白衣女子盈盈一礼，声音清冷悦耳：“道友，可否借一步说话？”
王凡看了李铁山一眼，李铁山识趣道：“王兄，我们在外面等你。”
包厢内只剩下王凡和白芷二人。
白芷挥手布下一道隔音结界，这才摘下面纱，露出一张清丽绝伦、却带着几分苍白病容的脸庞。
她气息内敛，但王凡的混沌神识能隐约感应到，此女修为至少是神仙境初期，而且似乎有暗伤在身。
“王道友，冒昧打扰。”白芷开门见山，
“我听闻道友拍得虚空晶核碎片，又见道友对空间宝物如此热衷，想必是要进入虚空山脉深处，寻找虚空兽巢穴或虚空石矿脉？”
王凡不置可否：“白姑娘有何指教？”
白芷取出一张兽皮地图残片，放在桌上。
王凡瞳孔微缩——这张残片的气息和材质，与他手中的虚空古图同源！
而且，似乎能与他那张残图拼接！
“我手中也有一份古图残片，与道友拍得的那张，应该出自同一张完整古图。”
白芷直视王凡，“我知道另一份残片在谁手中。
我们合作，集齐古图，找到虚空兽巢穴。
巢穴中的收获，按出力大小分配。如何？”
王凡心中快速权衡。听雪楼的情报能力毋庸置疑，与她们合作，确实能更快集齐古图，找到巢穴。
但对方实力不明，目的也不仅仅是寻宝那么简单。
“另一份残片在谁手中？”王凡问道。
“在‘散修联盟’此次带队探索碎星谷的副盟主，裂空手韩厉手中。
此人神仙境中期修为，性格贪婪，独占了那份残图。”白芷道，
“我可以提供韩厉的行踪和，并协助你夺取残图。
作为交换，找到巢穴后，我需要巢穴中可能存在的‘虚空源液’疗伤。
其他宝物，你我各凭本事。”
虚空源液？王凡听说过，那是虚空兽巢穴核心处，空间能量高度浓缩的天地奇珍，对修复空间类创伤、提升空间体质有奇效，难怪这白芷需要。
“我如何信你？”王凡问道。
白芷取出一枚雪花状的令牌，上面有“听雪”二字，散发着独特的冰寒气息：
“以此令牌为凭。听雪楼做生意，最重信誉。
况且，以道友能反杀神仙境初期的实力，想必也不怕我耍花样。”
她显然已经调查过王凡在青霖城的事迹。
王凡沉吟片刻，伸出手：“合作愉快。”
白芷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与王凡击掌为誓：
“合作愉快。三日后，碎星谷外，‘乱石林’汇合。
届时，韩厉会带人前往矿脉探查，是我们动手的最佳时机。”
两人交换了联络方式，白芷重新戴上面纱，悄然离去。
王凡收起那张残图，眼神深邃。
碎星谷，乱石林。
看来，在进入虚空山脉深处之前，还得先会一会这位“裂空手”韩厉。
他的战力，需要更进一步的磨砺和验证。
神仙境中期……正好拿来试剑！
王凡走出包厢，与李铁山汇合，返回天香楼。
夜色渐深，天工城灯火阑珊。
而一场新的风暴，正在虚空山脉边缘的碎星谷，悄然酝酿。
王凡盘膝坐在客房中，手中握着那块虚空晶核碎片，空间法则气息被他缓缓吸收，融入对《虚空遁术》和“混沌空刃”的感悟中。
他的气息，在寂静的夜晚，如同潜龙在渊，默默积蓄着力量，等待一飞冲天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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